徐隱知道無法再出言拒絕,否則這與自己塑造出來的醫者仁心的形象有違,只能拱手答應。
「如此,老朽願一盡全力,不過等治療完貴人舊疾後,希望能放老朽雲遊天下。」
「我知先生心意,倒是定然絕不相逼,甚至若有誰敢強迫先生,就算是他北周皇室宇文世家的人,也休想糾纏先生。」
聽到尤楚紅這句話,徐隱心道:尤楚紅連北周皇室都沒瞧在眼中,看來距離楊堅篡位已不遙遠,真實歷史應該是在幾年以後他才廢去幼帝,登基為帝,建立大隋。
不過武俠世界不可以正常歷史的軌跡來對待,或有差異,也許楊堅篡位就在不遠。
這麼大的事,暗地裡必然已風起雲湧,按照魔門的個性不可能不參與一腳,也許這番入長安能有不錯的運氣。
入夜,楊廣一人獨睡,暗影當中只有一名侍衛守護。
這是楊廣出事後,收到飛鴿傳書的楊閥從揚州調來的家族親衛,自幼保護在楊廣身邊,是他最為親信之人。
楊廣忽然睜開雙眼,看著天花板,面無表情的說道:「楊澤,那個莫神醫今日竟敢拒絕本公子的邀約,這世上除了爹娘,沒有人能拒絕我的要求,你知道嗎,直到現在我仍舊下不了這口氣!」
吳澤隱藏在黑暗當中,看不出他的想法,他說道:「公子身份尊貴,就算這個賤民救過你,但並不代表他可以恃恩逞強,需要屬下斬了他的頭顱嗎?」
楊廣很滿意這個親信的表示,微笑道:「我的確很想殺他,不過舅媽他們都很喜歡他,而且我也要在爹娘面前表現得與兄長不一樣。
所以我身邊的人都不能動他,尤其是你,只能對他表示十分的尊重,萬萬不可有半分無禮。」
吳澤點頭道:「謹遵公子指令!」
「哼,只要他去了長安,我總有千百種法子收拾他。我娘的病是陳年舊疾,看過無數名醫皆無法根治,就不信他能夠奈何得了。
到時他若是治不好,我便能以此為藉口,尋機將其斬殺!這以孝道為藉口,又有誰能阻攔得了我?」
吳澤賠笑道:「公子天生智計無雙,這世間又有誰能逃脫得了公子的手段!」
楊廣哈哈大笑,黑暗的環境中,笑容猙獰而殘虐,這就是暴君本性。
此時的長安非唐時的長安,自漢末亂世以來,長安屢遭兵災。
縱然從西魏開始就作為北方大國都城,可由於南北朝之時戰亂頻繁、商業凋零,此時的長安城更似一座軍城要塞,控扼整片關中平原,對於商業上的發展很是微弱。
事實上得等楊堅建立大隋,才會在龍首原上另開新城,這就是大明宮的前身。同時在城內建立東西市,大力擴展商業。
此時楊堅雖未篡位,但半年前周宣帝宇文贇駕崩暴死,由其幼子繼位。
由於宣帝在位期短,不足一年,且昏庸無道,沉溺酒色,不問朝政,滿朝文臣武將敢怒而不敢言。
因此其忽然駕崩後,御正下大夫劉昉、內史上大夫鄭譯偽造詔書,讓隨國公楊堅接受遺命,輔佐朝政。
實則這幫幸臣是計劃控制住楊堅,以掌控朝政,完全不知此番引回來的卻是一頭猛虎。
就此,楊堅徹底擺脫宣帝在位期間朝不保夕的情況,從揚州返回長安。
此時他不僅僅是隨國公、上柱國,還領了丞相職務,總覽朝中一切軍政事務。
面對懦弱無能的幼帝,親信遍布朝野的楊堅有著深厚的統治基礎,而且他主政後,一改宣帝所施的貪酷暴虐之政,改施仁政,民間亦頗得人心,可說篡位之機萬事俱備。
目前他所剩威脅,只有朝中宣帝幸臣以及各地宇文閥的藩王。
北周宗室中有實力的趙王宇文招、陳王宇文純、越王宇文盛、代王宇文達、滕王宇文逌,都已看出楊堅狼子野心,自不會甘心拱手讓出宇文家的天下!
而此時的長安,正是北周國政當中這場風暴的核心所在。
路上,因戰亂平息,民間漸漸恢復生機,曠野之中儘是出行開墾勞作的百姓。
想必不需要幾年,北周國力必然又將提升到一個新的階段,足以開始攻伐南陳。
北周各方勢力雖內鬥不休,然而對此都是信心十足。
南陳一方自不甘坐以待斃,尤其是宋缺這樣堅持漢統核心的純粹民族主義者。
曠野之中,一人一刀一馬,颯踏如風,從後方迅速追上了獨孤閥的車隊。
車隊當中有武士高聲喝斥,意圖阻止此人接近。
那人不言不語,兀自馳騁衝來。
四名獨孤閥武士拔出刀槍,迎擊而上。
雙方對沖而過,交手不過彈指剎那。
便聽得四名武士同聲悶哼,飛跌落馬。
無人能看清那名刀客是如何出手的,他甚至都沒有拔出腰間的佩刀!
獨孤閥中已有高手意識到此人是個強者,因此同時躍出兩名先天境的武者,凌空揮掌擊向那名刀客。
那人縱馬不停,右手握住刀柄,忽然間刀光如匹練般閃過,獨孤家的先天強者擊出的隔空掌勁立時消散於無形。
他們二人面色驚詫,同時迎面衝去。
雙方再次交手,仍是一瞬而過!
兩大先天高手竟未能令那名刀客速度稍緩片刻,交手不過一招便手臂折斷,神色慘澹,各自彈開。
那名刀客只用了刀背,縱然面對少見的先天高手,亦不值得他用出全力。
他掠過了整個車隊,橫刀立馬,攔在獨孤閥的車隊前方,神色睥睨,威風凜凜。
對方雖只有一人,但獨孤閥卻不得不停下車隊。
徐隱坐在馬車上,將這位弱冠刀客所為瞧得一清二楚,心中暗道:宋缺的刀意比此前在成都時所見更強數分,當是戰陣殺伐生死一線之中,又有新的頓悟。
來人正是宋缺,遭受北周滿朝通緝之人,誰也沒想到他竟會如此大膽,孤身一人來攔截獨孤閥的車隊。
「敢問車隊中,話事的是獨孤家的哪位!」
尤楚紅一聲冷笑,取過她慣用的手杖走了出去。
「嶺南宋家的小子,你不好好待在嶺南享福,卻跑來北地領死是為何事?」
宋缺笑著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獨孤閥主的夫人了,宋缺在此有禮了!」
尤楚紅冷哼道:「你連傷我家六人,一句話便想搪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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