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師徒猜忌

  岳不群臉色一寒,復又滿臉微笑,「如今時刻,封不平都講究劍氣雙修,我們如果還堅持抱殘守缺,又什麼時候能奪回華山正統呢?」

  令狐沖有些糾結,他並非不肯轉授獨孤九劍,只是這門劍法對悟性要求極高。閱讀

  即便直到今天,令狐沖也不敢說完全掌握了獨孤九劍中的精要,還需增加對敵經驗,才逐漸領悟精髓。

  他從風清揚那裡知曉岳不群資質不佳,甚至還不如封不平,如果自己傳了,但師父學不會怎麼辦?

  看到令狐沖猶豫不決的樣子,岳不群以為令狐沖有意藏私,心下越發不滿,十分失望。

  「為師不會讓你為難的,好生養傷,光復我氣宗重任,還得靠你。」

  說著,拍了拍令狐沖肩膀,便準備離開他房間。

  令狐沖此時忽然福至心靈,下意識感覺到若是岳不群離開這個房間,以後他們連師徒都很難做得成。

  於是高聲說道:「師父,這門劍法比較重悟性,不是弟子不肯說,只是……」

  岳不群神色陰晴不定,微笑道:「你先休息,明日再說也行。」

  令狐衝心下微寒,連聲道:「不,師父方才都傳了我紫霞功,正當現在告知師父。」

  於是令狐沖將總決式與破劍式告訴給了岳不群,還做了詳細講解,並將自己的實戰經驗也闡述了一遍。

  岳不群回到自己院中後,自是按照令狐沖教授的進行修煉。

  不過怎麼修煉都不明其理,難以理解什麼叫做無招勝有招,更難以理解怎樣做到料敵先機攻其所必救。

  一連數日,岳不群悟性本就不佳,習練下來更無多大進步,自是開始懷疑令狐沖藏私,有意將原本簡潔的劍術說得複雜難明,給自己設置門檻。

  令狐衝心中委屈,卻不好直言是岳不群本身悟性不夠。獨孤九劍習練過程,本就講究意會,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他被岳不群的眼神看得遍體發寒,只能反覆詳細講解了口訣中的精要,甚至不顧身上傷勢,親身拆招演示,縱然如此,岳不群還是不得要領。

  這就有點像黃蓉傳授魯有腳打狗棒法,偷窺的楊過一眼便明其理,魯有腳則反覆修煉也學不會一招半式。

  自是將令狐沖這個弟子急得半死,卻偏偏因身份緣故,不能出言明說核心緣故,這反倒令岳不群對他的猜忌更深。

  岳不群雖越發不喜這名弟子,卻依舊帶他去平一指那治傷,只不過平一指救一人需得先殺一人。

  令狐沖天生俠義,寧死不肯,最後放棄治療,跟隨岳不群前往了嵩山派。

  由於少林挨得極近,在拜會過左冷禪後,岳不群又帶著令狐衝去少林面見方證大師。

  方證大師一身玄功,卻也難以治療令狐沖體內八道真氣,只能臨時壓制。

  為了讓弟子養傷,或者岳不群學不會獨孤九劍,已將緣由怪罪到令狐沖的自私之上,於是將他留在少林寺內,自己返回了嵩山派。

  令狐沖感受到師父的失望,此時的他已將獨孤九劍全部傳授給了岳不群,但他也知曉這並非是自己的問題,而是岳不群確實不適合修煉這門對悟性要求極高的武學。

  他心懷愧疚,感覺以後都無顏面見恩師。

  其後住在少林寺的這段時間,令狐沖得蒙方證大師照料,每日以深厚內功幫助其梳理體內八道真氣,倒不至於突然暴斃。

  他感念方證大師的恩情,更覺自己廢人一個,為以為報,受恩越多,愧疚越深。

  方證察覺到令狐沖情緒低落,聽不進佛經,便將劉正風與曲洋留給他的笑傲江湖曲交給對方,希望他能藉此稍稍振作。

  令狐沖初時聽人彈奏這笑傲江湖曲便大受吸引,決心自學。

  一日,起於悠揚的晨鐘當中,令狐沖感覺自己時日無多,卻尚未學得這門琴簫合奏之曲,又不想繼續勞累方證,便不告而別,更無顏再去拜訪恩師。

  懷著走到哪便葬在哪的自暴自棄心思,身攜琴譜背負瑤琴,流落到了洛陽城郊一處紫竹林外……

  徐隱聽到的有關令狐沖的傳言,已是令狐沖離開少林寺之後許久了。

  原來數日以前,上千左道人士於五霸崗聚集,極為抬舉令狐沖,而後又忽然散去。

  這些消息都還不算什麼,最多只是讓徐隱感嘆一聲,令狐沖不愧有主角命,這樣都能回歸到原著劇情中去,想必已和魔教聖姑任盈盈相識。

  只不過現在沒有林平之橫插一腳,他的小師妹岳靈珊芳心尚未被人奪走,以後定有一番好戲可看。

  除了這些類似八卦一般的消息外,另外一個消息則讓徐隱汗毛倒立,大感焦急。

  五霸崗聚會後,一干左道人士從令狐沖那裡得知劍宗奪得華山道統之事,為了拍令狐沖背後任盈盈的馬屁,老頭子,祖千秋、黃伯流、司馬大等數百人邀集在一起,打算攻上華山,盡滅劍宗與一干氣宗叛徒。

  徐隱當即放棄南下,轉往關中而去,只希望還來得及……

  官道之上,徐隱一襲葛衣,頭戴斗笠,一人雙馬,往西邊疾馳而去,在狹窄的函谷道上,忽遇一隊車馬,行走緩慢,幾乎將道路擋住。

  道旁左右皆是山丘樹林,快馬難行,無法繞道。

  徐隱不得不減緩速度,高聲叫道:「勞駕前面的朋友,在下有急事,可否讓我先行通過?」

  前方車馬之側走出兩位女子,卻非漢人裝扮,服帽衣著多以青藍色為基調,身上喜著銀飾。

  兩位女子巧笑倩兮的行將出來,熱辣活潑,「喲,哪裡來的漢家哥哥,生得這般俊俏,這麼急卻是要趕著回去成親麼,嘻嘻……」

  徐隱聽她們口音多是雲貴腔調,眉頭一皺,認出她們皆是苗人裝扮,當下心生警惕,懷疑她們是苗疆五毒教教眾,而那車馬之中,極有可能坐著五毒教教主藍鳳凰。

  五霸崗聚會,五毒教一行人也在其中,很難說不是來尋華山派晦氣的。

  徐隱深知五毒教之人武功未必多高,但用毒用蠱之法,著實詭異難防,因此不欲與之交手。

  「家中長輩有急事,不可耽誤,還請幾位姑娘行個方便。」

  二女漸漸靠近,她們裝扮相對漢家女兒來說十分大膽,雪白的手臂小腿皆裸露在外,身上衣著收緊,極顯條子。

  當真是白臂連波,身形曼妙,再兼一口一個漢家哥哥,語氣嬌柔軟糯,神態媚眼如絲,對付自幼接受禮教大防教育長大的漢家男兒,鮮有不成功的。

  可徐隱見過比這還要熱辣大膽的,當然不為所動,只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靠近。

  「這位漢家哥哥如此俊俏,想必娶的娘子也極是動人,你看,連我們姐妹都不正眼瞧上一下呢。」

  「那可偏偏不能把他放走了,這位漢家哥哥,想要通過也行,需得和我們做個遊戲,若是你贏了,便放你過去。」

  徐隱聞到二女身上傳出的勾魂異香,並未色授魂與,反而面色一寒,避水劍崩彈出鞘!

  曖昧的氣氛,立時被一陣悅耳的滴水聲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