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師趙德言、天君席應,這兩人的實力在魔門八大高手當中分列第三第四,然而看到這柄劍,亦都不禁沉默起來。
單美仙雖與徐隱交過手,但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的劍道,亦不由心馳神搖。
她的眼中,除了那柄銀光湛然的劍,還有那個手持酒壺、衣袖飄飄、神態恣意、狂放瀟灑、悠然自若的男子。
他的氣質不僅是狂放、飄逸,還帶著難以形容的仙氣,與在場這些要麼個性偏激、要麼殘虐好殺、要麼行為詭異的魔道凶人全然兩異,讓單美仙深深感覺到世間竟還有這樣的神仙人物。
這不僅讓她好奇,也深深的吸引了她,心跳有如鹿撞。
明白這是情愫暗生之時,單美仙不由恍然微震,旋即想起陰癸派的祖訓,修煉天魔秘的傳人,必須要滅情絕性,絕不能與自己所喜歡的人結合,否則終身無法練至最高層。
而她不僅是天魔秘最高心法的習練者,還是她母親寄予了極大厚望的繼承者,是萬萬不可對人動情的。
一時間,心中錯亂叢生,陷入矛盾之中。
陰後祝玉妍並不知道站在自己側後方的女兒此時的心理變化,她原本寂然冷漠的雙眸,此時也不由被那柄劍所吸引。
以她的修為境界,當然能夠看出這柄劍所代表的意義。
她輕聲對身側的邊不負和單美仙說道:「這個人的劍已臻至無劍之境,你們敗給他是情有可原,甚至應該感謝他手下留情,否則你們二人已不可能再返回這裡。」
邊不負的神情更加陰沉,微微低下了頭,心中升起強烈的恥辱感,但這股恥辱感又讓他無可奈何、無可排解,只能深深的壓抑下去。
此時在場只要修為夠深的人,都不願輕易招惹徐隱,但也不能坐視徐隱隻身單劍藐視群魔。
老狐狸總是要等待年輕人出馬探路,自己再坐收漁翁之利的。
不過這回出馬探路的卻並非各派的年輕人,而是一個窮凶極惡的傢伙。
倒行逆施尤鳥倦此前已受了岳山一肚子鳥氣,正愁無處發泄。
他們邪極宗的門徒都未得到邪帝向雨田的真傳,武功雖然可怕,但稱不上頂尖。
他尤鳥倦名列魔門八大高手末席,常常自得於此,卻根本看不穿徐隱這柄劍上的危險之處。
只覺眾人忽然保持沉寂,那實在是膽小怯懦之舉。
這人能一劍壓服安胖子,實力當然非同小可,不過那也有可能是他出手偷襲的緣故。
尤鳥倦從背後取下他的獨腳銅人,冷冷看著徐隱,說道:「誅魔試劍?你以為壓服了一個安胖子,就能在我們聖門之中橫著走是嗎?為何不嘗嘗老子銅人的厲害!」
說著,獨腳銅人已然呼嘯而出,帶著震天裂石般的威勢,直接砸向徐隱頭頂。
尤鳥倦魔功精深,又是內外兼修,絕非浪得虛名。
這獨腳銅人看似隨意揮擊,實則攻守喻於一體,勁力看似張狂猛惡,實則虛實內藏。
再加上他的身法暗藏無數後招,無論是招架還是閃避,都絕非最佳應對之法。
最可怕的是,這獨腳銅人舞動間帶起的風聲,雖只有一瞬,不過風聲嗚咽,穿透人心,似有精神念力,可攻入人的精神識海,使人不禁回憶起身世之中悽慘之處,難免神情恍惚,陷入迷茫。
這是尤鳥倦手上的拿手功夫,尋常江湖上的高手,當他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獨腳銅人身上時,絕對料不到這手魔音入風,攻敵識海之法究竟有何等陰毒狠辣。
由此著道者簡直不知凡幾!
這一傢伙出手,不說同為邪極宗的幾個人,就是魔門八大高手的其他人,也不禁微微點頭,換做是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正面硬接。
尤鳥倦看著徐隱依然保持挺劍向前的傲立姿態,以為他已被魔風襲腦,短暫失神,心下大喜,只待手中氣勁化虛為實,一舉將其頭顱砸碎,好在眾人面前大逞威風。
很顯然,他想得有些太美了。
一個看似美好的事情,往往都會發展向很糟糕的方向。
比如現在,那柄原本在尤鳥倦視線中的劍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已到了他的面前,正指著他的咽喉,即將穿透而過!
尤鳥倦得意的神情轉瞬間變成了極致的驚恐,他這才知道原來這柄劍想到哪,就能去哪,想要穿透自己的咽喉,就能穿透自己的咽喉!
這才只是一招!
身為魔門八大高手末席的尤鳥倦竟連一招也接不住?!
就在這時,獨腳銅人一端忽然折斷,也改變了原本的運行軌跡,時機簡直恰到好處的撞在了徐隱的劍身上。
這一劍因此稍微偏了一下,沒能穿透尤鳥倦的咽喉,只刺穿了他的鎖骨。
獨腳銅人當然不會自己折斷,更不可能被尤鳥倦所折斷。
在場能讓這個奇門兵器神不知鬼不覺的折斷的人,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陰癸派的宗主祝玉妍!
也只有她,能隔著數十步的距離,以天魔力場的微妙控制力達成這一切效果。
尤鳥倦撿回了一條命,他當然不會等徐隱再對他刺第二劍,人便已遠遠滑開,撞翻了不知多少桌席,比起此前的安隆,可要狼狽一萬倍。
但他此時的心裡只有恐懼,哪還會有半分恥辱。
同時他也想不到自己此前不久才出言得罪祝玉妍,在此關鍵時刻,竟然只有她對自己出手相救。
雖說邪極宗儘是忘恩負義之輩,但剛剛被救的現在,卻還沒可能一下就忘記救命之恩,尤鳥倦不由略顯感激的看了眼祝玉妍。
此時眾人神情更加凝重,經過尤鳥倦的捨命試探,終於確定面前這個劍客手中的劍,絕非花架子。
祝玉妍看著徐隱,說道:「徐先生的劍法果然讓人驚為天人,玉妍在此再次向你發出邀請,可願加入我們聖門?」
徐隱暢飲一口酒,嘆了口氣說道:「徐某手中的劍從未動搖過,徐某的意志也不可能有任何動搖。」
祝玉妍的神情漸漸陰沉下來,說道:「徐先生的武功雖然絕頂,不過不可能失智到要以一人之力抗衡我們聖門六道吧。」
徐隱說道:「徐某好劍成痴,卻也不是傻子。」
祝玉妍忽有所感,雙目凌厲有恨的瞧向門外,冷哼一聲。
「我還奇怪安隆這等俗人豈能指使像徐先生這樣的劍道宗師,原來能請你出手的,果然另有他人,徐先生之前可對玉妍說謊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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