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水劍在徐隱鬼魅般的身法帶動下,出擊的角度根本無從預判。閱讀
但湯英鶚也不用預判,他一身橫練功夫火候頗深,只需護住眼睛這類無法修行到的要害,其他地方隨便徐隱攻擊。
軟劍進攻起來,雖說神鬼莫測,不過相較於尋常長劍,無論是直刺、劈砍、切割,都欠了些力道,更難將湯英鶚的鐵布衫破防。
一陣劍光閃耀過後,湯英鶚渾身上下衣衫盡碎。
他本人倒是沒有任何不適,對於腰腿部位敏感區域被迫暴露出來,也似毫不在意,甚至鼓動真氣,將這些碎爛的衣物盡數震去,露出內中古銅般雄壯的肌肉。
倒是在場女性弟子還有女性江湖人士,都是面紅耳赤,口中斥罵,紛紛捂眼撇頭。
湯英鶚渾不在意的活動一下筋骨,看著徐隱點了點頭,「好劍法,可惜對老夫無效。」
說著促然上前,一拳如崩山裂石般轟向徐隱,拳勢不快,威力卻是極大。
徐隱內力遠不如對方,當然不敢硬接,側閃同時揮劍進攻,劍刃撩在對方古銅般的鋼筋鐵骨上,根本無法破防。
緊接著便被湯英鶚一路追打,甚至由於劍刃無法破防,徐隱的劍勢也不敢太過張揚,以免被對方雙手拿住,如此恐怕就要被奪去兵刃。
旁人看去,湯英鶚氣勢越發強盛,而一路被迫躲閃的徐隱,多少就有些狼狽了。
泰山掌門天門道長說道:「這年輕人劍法相當不錯,可惜功力尚淺,遇到專門克制他的對手,如今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岳不群身旁的寧中則低聲說道:「師兄,這人雖用軟劍,不過劍路之中依然是我華山派劍法居多,他與沖兒年紀相當,看上去卻要比沖兒強上許多啊。」
岳不群故作不屑道:「劍宗一門,豈不都是在初期進展快速,然而武學之道貫通人之一生,豈可爭一時長短。
不過嵩山派行事霸道,今日恐怕南嶽衡山和北嶽恆山都討不了好,日後得好生思量一下如何應對嵩山派了。」
寧中則道:「我們何不如現在就去幫莫大和定逸師太,好叫左冷禪知道,他若是行事霸道,我們其他各大門派便會聯合起來反抗於他,多少叫他有所忌憚!」
岳不群先是有些心動,但隨即又似顧慮些什麼,說道:「我華山派這時出頭,恐為左冷禪忌恨,如今五嶽劍派,以我華山派最為勢弱,不可輕舉妄動。」
寧中則頗為失望,但她於門中之事,向來不會插手岳不群的決斷,也只能保持沉默。
此時場內,徐隱似被湯英鶚壓制,莫大與定逸師太被迫分別應戰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兩人。他們武功不弱,卻也僅能自保。
其他戰線,嵩山派人數居眾,且個人實力不弱,漸漸壓縮兩派弟子的空間,即將接近到院牆。
陸柏見狀,高聲叫道:「不要去管這兩派弟子,儘管殺進去!」
嵩山弟子齊喝一聲,加大攻勢,米為義和向大年二人拼死阻攔,各自斬殺一人,然而自己也接連中劍,渾身浴血,傷勢極重。
徐隱這邊,他今日對衡山派的交情已經賣足,後面怎樣發展都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全神貫注應對湯英鶚的進攻。
起初,他屢次襲擊湯英鶚雙眼,但目標太小,也極易遮擋,完全沒有成功的可能,而後在且戰且退之時,忽然想道:
「此人一身橫練功夫的確克制於我,但湯英鶚放在整個笑傲江湖世界,也才居於一流之末,比岳不群等人相差尚多。
說明他的橫練功夫並不完美,根據我所知道的橫練境界,初練筋骨皮,待全無罩門之後,再練一口氣,等內功積累深厚,可將對方施加於己身一點之力,分散至全身每一寸肌肉,便達到金剛不壞的境界。
這湯英鶚頂多還在初練筋骨皮的境地,且一定存在罩門,用什麼方法能悄然找出,而不被對方知曉呢?」
徐隱忽然靈機一動,劍勢再變,不復此前多以點刺之法尋找弱點,而是多以切割橫刮為主,且邊戰邊退,讓人誤以為他要蓄力逃跑。
湯英鶚任憑軟劍刮痧一般在體表成片刮過,譏笑道:「現在想走?你以為走得掉嗎?」
說著,便有意限制徐隱逃走路線,將其身位卡住,向人群位置逼去。
徐隱軟劍已在其周身刮過兩遍,眼中神光一閃,對其罩門已經心裡有數。忽然施展身法,向外圍猛突而去!
湯英鶚提前預判,如大鵬展翅般攔截而上,意圖在半空將其擒拿。
這時卻見徐隱身法如鬼魅般在半空一個迴旋轉折,宛如飛燕倒飛而回!
這正是華山九功金雁功中的燕迴旋,是當今武林極為上乘的輕功。
便是岳不群對徐隱心懷敵意,亦是十分佩服。
徐隱這式燕迴旋,直接飄到了湯英鶚身下,與其錯位而過。
湯英鶚正在冷笑,還在暗想,這小子輕功不錯,可惜逃錯了路,這般迴轉卻是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正得意時,忽然一道寒光點向自己左腋下方!
那正是他一身橫練功夫的罩門所在!
湯英鶚亡魂大冒,怎都想不通對方怎會摸清自己弱點所在的!
但此時人在半空,雙臂張揚而起,如何能及時收回?!
平日裡他對敵之時,極少舉高雙手,只有在占據極大上風之時,需要大開大合的擊垮對手,才會偶爾張掖。
方才對付徐隱,正符合大占上風的條件,因此在被徐隱刮痧之時,兩次險些刮入腋下,這讓湯英鶚兩次本能夾臂。
人在得意時,哪裡注意得了這些細節,因此被徐隱探清楚了罩門所在。
徐隱這一劍,再沒有一觸即崩,而是隨著內力灌注,直刺腋下,再角度偏轉,搗向心臟!
徐隱隨時可取其性命,但兩人落地後,徐隱並沒有噴吐劍氣,絞碎其心肺。而是於體內橫切縱割,自罩門處將其橫練功夫盡破,再持劍架在重傷的湯英鶚喉間。
「都給我住手!」
徐隱一聲爆喝,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突然發生的一切。
明明在前一刻,湯英鶚還占據絕對上風,怎地此刻便成了別人的階下囚?
陸柏等人不敢再繼續圍攻莫大和定逸師太,紛紛躍出戰圈,看向徐隱。
「賊子,莫傷我師兄!」
湯英鶚左腋血流如注,臉色灰白的跪在地上,此次慘敗對他打擊極大,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隱還未說話,莫大見狀卻是急聲道:「快將你們沖入苑中的人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