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劍的出鞘前夕

  興雲莊,一間書房中。

  夏無忌正看著送來的卷宗,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根據雨堂傳來的消息,從《兵器譜》發行後,向天心會投靠的勢力,明顯比此前多了不少。

  時至今日,再也沒有人認為天心會向金錢幫宣戰,是以卵擊石、螳臂當車。

  勝利的天平,在向天心會傾斜。

  或許用不了多久,天心會就能使金錢幫瓦解,稱雄江湖。

  轟!!

  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響動聲傳來。

  抬頭一看,牆壁被撞開一個大洞,煙塵飛揚。

  一道人影從坍塌的牆壁中爬出,向夏無忌急掠而來:「會主救命。」

  仔細一看,竟是風堂堂主、《江湖七日刊》的主辦者、江湖第一智者百曉生。

  只是現在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仿佛後面有跟著一隻洪荒巨獸追殺他一般。

  「百曉生,你給本姑娘站住!!」

  一道悶雷般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看到遮天蔽日般的龐大身形,帶著強悍的氣息「緩緩」走來。

  看是緩慢,但眨眼睛就追到了百曉生身後,一隻蒲扇般的大手抓了過去。

  不是洪荒巨獸,勝似洪荒巨獸。

  「李靚,住手!」夏無忌眉頭一皺,冷喝道。

  那龐大的身軀,頓時似被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不動。

  「會主,救我。」百曉生趕緊躲在夏無忌身後:「這李堂主不講道理,欺負老夫一個文弱書生。」

  瞧著樣子,仿佛是被熊孩子欺負了,跑到父母身旁尋求安慰的小屁孩。

  「我又不是你的男媽媽,給我出來。」夏無忌一把將百曉生揪出來,皺眉道:「你們兩怎麼回事,一個是我們這裡體型最大,一個是年級最大,都不知穩重一點。」

  百曉生道:「我也不知怎麼回事,正在寫新一期的「江湖七日刊」,這李堂主就衝過來,對我喊打喊殺。」

  「李靚,怎麼回事?」夏無忌道。

  「還不怪百曉生這老頭,上期報刊給我取「神拳女金剛」的綽號,姐妹們私下都在笑我,人家明明是個柔弱的女孩子。」

  李靚又羞又氣,忍不住跺了跺腳,整個地面立時一陣顫動,地板蛛網般寸寸裂開,身上散發出一股可怕的戾氣,讓人心神俱寒:「這麼難聽的綽號,人家以後怎麼嫁人啦。」

  夏無忌嘴角抽了抽。

  就這?就這?

  百曉生又躲在夏無忌身後,哆哆嗦嗦道:「這件事是老朽不對,不曾提前找李堂主商量,就擅自取了這個綽號,老朽向李堂主賠罪了。不知道姑娘想要取什麼綽號,老朽發動整個雨堂,一定幫李堂主廣而告之。」

  李靚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陷入沉思中。

  綽號可是大事,一定要仔細想一想。

  女孩子行走江湖,一定要狠一點,不然很吃虧,但又不能要「金剛」之類的綽號,要不叫「赤練仙子」?

  最近一段時間流行白髮,和姐妹門去染一下頭髮,就叫做「白髮魔女」?

  翩若驚鴻,宛若游龍,人家纖腰細細,輕功高絕,喚作「驚鴻仙子」也恰當得很。

  「好了。」夏無忌打斷了李靚的幻想。

  「這事既然你們自己能解決,那我就不再多說什麼。但李靚你身為堂主,竟公然襲擊另一位堂主,自己去領三十大板,三個月的工錢也別想要了,再寫一千字的檢討書過來。」

  也虧得李靚下手還有個輕重,只是稍微教訓百曉生一番。否則真正動起手來,只怕一拳就能將百曉生的老骨頭打散架。

  「啊……會主,要不打三百板子,不寫檢討。」李靚眨了眨呀,試圖賣萌。

  雖臉蛋很可愛,但那宛如小山般堆砌的肌肉,看著就讓人心驚肉跳。

  「一千五百字檢討。」夏無忌冷冷道。

  「不是吧!會主不要開玩笑啦。」

  「兩千字。」

  「……」李靚的一張臉蛋上儘是委屈,不過這次終於學聰明了,大喊道:我錯啦,一千字,就一千字,我馬上就去一千字檢討書。」

  說罷,就「轟轟轟」的跑走了。

  當這個「嬌弱」的女子跑起來的時候,四周的房屋都顫抖,搖搖欲墜。仿佛是在告訴別人:我要倒了哦~我要倒了哦~

  「你沒事吧?」夏無忌對百曉生道。

  「多謝會主關心,並無大礙,李堂主下手很有分寸。」百曉生苦笑道。

  「那就最好,那群丫頭以前是大歡喜女菩薩的弟子,沒個規矩,等以後抽空了,非得好好給她們上個九年義務教育才行。」

  夏無忌點了點頭,又道:「對了,金錢幫的動靜如何了?」

  百曉生思忖片刻,道:「暫時沒有太大的動靜,不過據屬下得知,向松帶著幾個高手離開了金錢幫總舵。他們的目的似乎是去林仙兒、阿飛隱居之地,是否要遣人阻止他們?」

  「不必。」

  夏無忌搖了搖頭,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阿飛這一柄劍利劍,能否鑄成成功,可就在這幾天了。」

  「阿飛,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

  一間小屋孤零零的佇立在樹林中。

  看起來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樣,那麼倔強,又那麼寂寞。

  它的主人叫阿飛。

  阿飛正抿著嘴唇,麻木的劈柴。

  舉刀,砍下。

  舉刀,砍下。

  他的眼睛中,充滿了血絲。

  仿佛是在忍耐著什麼。

  他本不該忍耐,他卻偏偏要忍耐。

  「阿飛,你已經發現了,可為什麼不問我?」林仙兒站在一旁,目光溫柔,仿佛是慈愛的母親在注視著勤懇勞作的孩子。

  「問你什麼?」

  「問我是不是和呂鳳先……。」

  阿飛的動作忽然停下,就像是被人踢了一腳。

  是的,他發現了。

  他昨天趕集提前回來時,看到林仙兒在含情脈脈的吻別一個男子。

  林仙兒盯著他:「你一直沒有問,難道你不在乎?「

  阿飛不停的流汗,汗使人軟弱。

  林仙兒已感覺到他的軟弱:

  「我知道你一定在乎的,因為你愛我。「

  她的聲音悽慘,眼睛裡卻帶著種殘酷的笑意,就像是一隻貓在看著爪下的老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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