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高,法台下已聚集了上千的信徒。
「慈悲救世普渡菩薩到!」
就在此時,香氣襲人。一陣花香鋪天蓋地般湧來。
似翠玲搖晃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交擊作響。
人群涌動,自然而然的向兩邊分開。
十來個身著緇衣,作比丘尼額打扮,頭挽黑紗,未曾剃度的女子護著一尊蓮台緩步走來。
她們一手持著佛門寶器,不斷「叮鈴」作響。一手挽花籃,灑著鮮花,將地面鋪成一條花氈。
蓮台幡布遮蓋,內里金光閃閃,隱約可見一道盤膝而坐的身形,莊嚴寶相。即使看不到他的面容,卻依舊能夠能夠感到一股大德高僧的氣息撲面而來,內味十足。
信徒們紛紛跪在地上,神情莊重而虔誠。
國師的隊伍走上了法台,幡布拉開,從中走出一個老僧,他單掌豎於胸前,身披金色袈裟,手持禪杖,頸掛念珠,格調十足。
「阿彌陀佛,老衲普渡慈航,見過各位檀越。」
他的聲音竟也是雌雄莫辨,和姥姥有些相似。
如果夏無忌在這裡,肯定要罵一句:陰陽人,爛屁股。
「天下疾苦,世如火宅,老衲欲講經三日,普渡世人,脫離苦海。」
普渡慈航的聲音徐徐傳出,正所謂「大音若希」,他的聲音明明不大,當在下方一眾信徒耳中,卻是晴天霹靂,震耳欲聾。又似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不斷拍打這他們的心神。
下方眾人皆是奉上最為虔誠的頂禮膜拜,將其視世尊下凡,佛陀轉世。
「今日所講,為《雜阿含經》,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當觀色無常……」
一陣經文響徹在每個信徒的耳中,他們只覺這經文化作一道靈泉,洗滌心神,將塵埃盡數盪開。
台下的信徒很入迷,台上的講經人心神就完全不在經文之上,他目光平和,卻透露出一股深邃來,用餘光看著另一個法台。
普渡慈航在京城早已經營起了屬於自己的關係網,自然知道這擂台是諸葛宇譴人連夜搭建的,看起來似乎是想要和他打擂台。
他心頭冷笑一聲,想要搶他的信徒,純屬做夢。
他精通佛法,再加上會類似攝魂的妖術,以及數月的經營,才有今天這番盛況。
如果如此簡單就被人搶走了信徒,那他還不如上吊自殺算了。
諸葛宇仗著背後有那大鬍子庇佑,整日和他作對。
再過些時日,待他修為再精進一步,就把這兩個傢伙都給吃掉。
諸葛宇是當朝宰相,身負王朝氣運。而燕赤霞是人間頂尖高手,修為高深。
如果能將這兩個傢伙都吃掉……咕嚕……想想都流口水啊。
「嗯,一個書生?」
講了一刻鐘的時間,普渡慈航突然發現,對面這時有人登上了法台。
一個很英俊的書生。
「書生?他應該就是前些日子鬧出了一番動靜的「九大派」掌門人寧采臣。據說此人是武道高手,鎮殺了不少妖怪。如果他和燕赤霞聯手對付本座,倒是有些麻煩。」
普渡慈航暗自有些擔憂,不過依舊在不疾不徐的講經。偶爾講至關鍵,更是讓一眾信徒面色泛紅,高潮連連,欲罷不能。
「原來就是他要登台講經,和本座打擂台。呵呵呵,講經這種東西,可不只是有一張好看的臉,一身武道本事就可以的。」
他的嘴角咧起一絲「沒有人比我更懂講經」的笑容。
果然,對面過了一會,也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觀眾。
這讓普渡慈航越發高興,沒太注意表情,嘴角的笑的幾乎快要咧到腦後跟。
「咦,國師這笑得有點哈人。」
「什麼叫「哈人」,國師乃得道高僧,這是顯露本相,佛韻天成。」
聽到下方竊竊私語,普渡慈航這才趕忙收斂笑容,再次露出「寶相莊嚴」的表情。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讓普渡慈航吃驚的是,對面法台下竟圍起了上百個觀眾。雖然人數和他這裡完全沒有可比的程度,但卻起了一個不錯的開頭,隱隱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普渡慈航將這種不安壓下去。
區區一個小白臉,絕無法撼動他的地位。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對面的人越覺越多,現在竟然有四五百人了,這再次讓讓普渡慈航不安。
「去的大多是年輕女子,多半是見色忘「佛」,其餘人也不過是看熱鬧而已。而且「色」不長久,他們看一會就會看膩,而我佛才是永恆的存在。」
普渡慈航安慰著自己。
大勢依舊在自己這一邊。
時間漸漸推移,不斷有人進入兩邊的平台中,人數逐漸增多。
普渡慈航這一方的人數,依舊遠遠多於對方。
但對方的新增人數,竟然已經不比他少,其中就包括了大量的青年男女,這樣普渡慈航越發心驚肉跳。
他將佛經,自然不是為了普度眾生,而是在進一步凝聚自身氣運,為將來化龍做準備。
若信徒都被對方搶走了,那對他來說,可是一件麻煩事。
「嗯,有人從對面平台走過來了,嗯,果然,色不長久,我佛才是永恆的。」
普渡慈航面上咧起一絲微笑,這次收斂了許多。
他看到有個女子離開了夏無忌所在平台,向他這一方走了過來。
「嗯,這定是個聰慧女子,與那些只看皮囊的女子完全不同,老僧要好好……」正在暗自得意間,普渡慈航面容忽然一滯。
因為那女子不是來聽他講經的,而是走到另一個女子面前,兩人似乎是閨中密友,互相耳語了幾句後,就拉著那女子向夏無忌的法台走去。
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普渡慈航:「……」這一刻,他有了罵人的衝動,
將怒氣克制下去,這位千年老妖表面依舊波瀾不驚,只是暗自向弟子傳音,讓他們去看看對面是怎麼回事。
一刻鐘後,弟子回來了。
普渡慈航一邊講經,一面傳聲道:「對面怎麼會聚集這麼多人?總不會是因為坐法台的人比較英俊的理由吧?」
那此刻沉默了片刻,傳音道:「不愧是老祖宗,一下子就猜中了。」
「???」
普渡慈航滿頭的問號,連連吸了兩口氣,才平息下來:「你是說,因為坐檯的太俊俏了,所以能聚集這麼多人。」
「是的,老祖宗。」這是一個女弟子,她似乎回憶起了夏無忌的樣貌,兩條修長的大腿合在一起,微微摩擦起來,雙眸也泛起迷離之色:「他……真的太英俊啦,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英俊的男子。」
普渡慈航捏佛珠的手,在微微顫抖:「年輕女子是因為法台上的人英俊,所以才靠攏。那你告訴我,那些男子為什麼又要圍在哪裡?你不要給我說,他們都是有斷袖之癖!」
「因為那裡女子比較多。」
普渡慈航:凸(艹皿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