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大抵能猜到他在想些什麼,卻是毫不在意,埋頭吃飯。見他這麼吃飯的岳靈珊急道:「小夏子,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大師兄不愛吃魚,這些都是你的,你慢點,當心有刺。」
正要去夾魚肉的令狐沖:「???」
說完夏想,岳靈珊朝令狐沖解釋道:「我爹之所以罰小夏子,是因為我把舉火撩天的起手式教錯了,可他也不想想,小夏子學華山劍法才一天,就算有錯不是很正常?」
師姐,你怕不是忘了說我遲到的事?
岳不群這點沒得黑,只消是在人前,他的處事之風,一定是不偏不倚的君子之道。
背後說師父不是?這對令狐沖而言,顯然是超綱了,他尷尬笑笑,沒有接話。這頓飯令狐沖吃的五味雜陳,不知師娘是不是放錯了調料,好酸。
待他們都吃的差不多,岳靈珊朝夏想問道:「小夏子,這就下山嗎?」
「不急,師姐,你陪大師兄敘敘話,我四處轉轉。」夏想回道。
令狐沖眼睛一亮。
卻聽岳靈珊道:「好呀,我也沒來過這思過崖呢,我和你一起。」
令狐沖安慰自己道,小師妹一貫愛玩,和我說話哪有四處走動有意思,想通了這點,他便出聲道:「我帶你們進去。」
夏想仿佛看舔狗一般看了他一眼,屁大點的山洞,還需要嚮導?
用於面壁的山洞自不會太大,縱深不過幾丈,一眼就能看到頭。只聽岳靈珊雀躍道:「你們看,這裡有字。」
石壁上刻的是風清揚三字,令狐沖面壁第一天就看到了。字是利器所刻,筆畫蒼勁,深有半寸。
「風清揚…風字輩,大師兄,這是我們的…」
見她掰著手指往上數的可愛模樣,令狐沖笑道:「應是我們的太師伯或者太師叔。」
夏想那邊,見他們終於是聊上了,忙敲了敲石壁,幾次之後,終於聽到傳回來的聲音是空的。於是他將「氣」催到極致,手裡突然出現一把刀,照著石壁猛的劈下,只聽轟的一聲,石壁破開一個大洞,他手裡的刀也不見了。
「怎了小夏子,你沒事吧。」乍一聽到聲音,岳靈珊就急忙跑到夏想身邊,那緊張的神情,看的令狐衝心頭一酸。「這裡怎麼破了這麼大一個洞?」
夏想示意自己沒事,然後說道:「我也不清楚,這石壁突然裂開,露出這麼一個洞來。大師兄,師姐,我們進去看看?」
令狐沖蹲在地上查看了一番,開口道:「此處的石壁只有薄薄一層,許是日積月累,支撐不住就裂開了。這洞裡不知藏了什麼,或許會有危險,小師妹,你留在外面。夏師弟,你跟我進去。」
夏想剛要答應,卻聽岳靈珊小聲道:「大師兄,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害怕。」
令狐沖愣了一下,說道:「那…好吧,夏師弟,你留在外面照顧小師妹,我一個人進去。若是裡面沒有危險,你們再進來。」
「大師兄你千萬小心。」岳靈珊朝他叮囑道。
令狐沖點頭,飛快進了山洞,只留給他們一道背影。
以前沒感覺,現在夏想覺得,灑不灑脫暫看不出來,反正他挺堅強的。盞茶之後,岳靈珊湊到洞口問道:「大師兄,我們可以進來嗎?」
夏想站在一邊,總覺得這話怪怪的,要是進去的人是岳靈珊,自己在外面問,師姐,我可以進來嗎,聽上去會好一點。浮想聯翩的夏想聽到裡頭的令狐沖說,「不行,小師妹,裡面很多屍骨,身份不明,你們不要進來。」
很多屍骨?
聽了他的話,岳靈珊嚇得俏臉煞白,夏想忙把拉進懷裡,給她一個寬廣的胸懷和強勁的臂彎。只是讓令狐沖當僚機,饒是以夏想的臉皮,都覺得過於殘忍了。是以他將懷中的佳人摟的更緊,好彼此慰藉,相互取暖。
兩人又等了一陣,山洞和新發現的洞口都寂靜無聲,唯有風拂過空蕩蕩的危崖,有嗖嗖聲。岳靈珊輕輕掙脫夏想的懷抱,再次朝裡頭問道:「大師兄,你沒事吧?」
裡頭沒有回應,岳靈珊急道:「大師兄!」
「我…我沒事小師妹…」令狐沖在裡頭回道,只是聲音有恍惚。夏想暗自猜測,他恐怕已經看到了張乘雲張乘風留下盡破華山劍法的字跡。
因已經種下,能不能達成預期,就看天意了。夏想會來給令狐沖送飯,當然不是向他對陸大有說的,只是為了在山道滑倒,可以找藉口不練劍這麼簡單。
夏想說道:「師姐,耽擱了這麼久,我們恐怕得下山了,否則師父一旦問起來,我只怕難以交代。這山洞左右也不會跑,大師兄既然說沒事,不如我們改天再來?」
想到他還有三百遍舉火撩天沒練,岳靈珊就一陣好笑,但隨即想到,他那樣的出劍方法是自己教的,不免臉紅。她朝洞口喊道:「大師兄,我和小夏子先下山了,改日再來看你。」
沒有回應。
「大師兄?」
「怎麼了小師妹,我這就出來。」令狐沖回道。
以為是隔得太遠他沒聽清,岳靈珊只好把先前的話又說了一遍,令狐沖回說,「好…」
路上。
岳靈珊蹙眉道:「小夏子,你有沒有覺得大師兄的聲音怪怪的?」
他此刻看石壁圖形,華山劍招盡數被破,怕是正在懷疑人生,怪的不是聲音,是他的信仰塌了。
「應該只是洞口傳音問題吧,就像我站在這裡大喊一聲師姐你真好看,一定會有空谷迴響。」夏想說道。
岳靈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好討厭,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卻胡說八道。」
看的出來她對令狐沖頗具情誼,若不是自己或是原著里林平之的出現,這份親近親情的延續,沒準就是像岳不群和寧中則那樣的同門師兄妹一樣,結為夫妻,開啟相敬如賓的一生。
夏想笑道:「師姐,你是關心則亂而已,大師兄的本事,哪用我們替他擔心。」
「也是哦,某些人還有三百遍劍招沒練呢。」岳靈珊捂嘴笑道,夏想不禁嚇唬她,山道上登時充斥著歡笑。
索性身在山洞,無比糟心的看著華山劍招被一一破解的令狐沖無暇顧及,否則他一定會更加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