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下賤之人

  七年之癢…之期,轉眼便至。

  這期間,張無忌雖因張翠山的關係,叫張三丰師公,卻並未拜入武當,而是跟在夏想身邊學藝。

  無人能說這有什麼不好,因為武當七俠年紀是夏想的一倍,武功卻沒有夏想的一半,實無優勢。

  但七年下來,張無忌並未學會一招半式,唯一的就是時常有夏想以內力替他梳理身子,他的體質大大優於常人。

  尤其記得張無忌當時無比激動的對夏想說,「義父,我要跟你學槍法,將來替我爹報仇!」

  「為父不教你槍法,教你劍法。」夏想說道。

  張無忌和殷素素俱是一臉驚訝,張無忌好奇道:「義父,你還會劍法?」

  夏想點頭道:「不錯,不過為父教你的不是普通劍法,而是天子之劍。可平天下,安萬民,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

  「好厲害,義父,無忌要學,你快教我!」張無忌興奮道。

  「好。」

  不久張無忌苦著臉又問道:「義父,學天子劍,先學什麼,是不是要先扎馬步?」

  「先學數理化。」夏想無比篤定道。

  一段時間後,張無忌年幼不知,但殷素素已然看出,夏想不是在教張無忌武功,而是在教他學識。

  她自然不能理解。

  留了幾道數學題讓張無忌解答,夏想與殷素素則走出草廬。

  夏想說道:「以身當劍,血濺五步,匹夫之勇,終究只是下乘,日後你定能理解我的做法。何況要替張五俠報仇,亦無需將此重擔壓到無忌身上,你我即可。」

  頭兩年來偷襲夏想的五大派高手極多,但漸漸就少了,因為培養高手是需要時間的。沒有哪一派的高手像韭菜一般一茬一茬的,死多了自然就沒人再來了。

  而這些人雖死了,但他們的功夫卻留了下來,每一道內力,都被夏想吸乾又灌入殷素素體內。殷素素如今內力之強,只怕完全不輸九陽神功大成的張無忌,但若論恢復速度等方面,自是遠不如九陽神功。

  這之後,夏想又開始教殷素素飛刀門的飛刀之法。用他的話說,女子練功並無不可,但用劍已是底線,若是用諸如鷹爪、掌法之類與人貼身肉搏,實在落了下乘。

  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是如此。

  是以他教她飛刀。

  殷素素想不通自己緣何接受他如此荒謬的理論,尤其在聽他說越是漂亮美艷越該如此時,竟是會覺得臉紅心跳,呼吸變快。

  這和攝心術有關。

  夏想不確定她還有沒有輕生的念頭,但常言道,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一個可以取代他的人。

  於是初時他曾用攝心術,埋下種子,令她發現他身上的魅力。

  這不是下賤。

  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六年來夏想悉心教導張無忌,視如己出,對他們母子關懷備至,心細如髮,卻絕不越雷池半步,無一絲一毫僭越之舉。令那顆種子生根發芽,茁壯成長,綠蔭成林,直至遮天蔽日。

  那是一個雨夜。

  張無忌早早睡下,而夏想殺人未歸,比兩人約定的時間,至少晚了兩個時辰。殷素素芳心簡直沉到谷底,亦是那刻,她適才發覺原來不知不覺間,夏想在她心裡的地位已如此重要。她是少女時,便敢枉顧正邪之分,一心與張翠山結合,如今身子比那時更為豐盈,膽子自不會小。

  是以被雨水耽擱了時辰,晚歸的夏想一踏入草廬,就感受到了她莫大的熱情。尤令她如今回想起來仍是忍不住嫣然一笑的,是他分明已箭在弦上時,卻一臉倉皇的說要出去一下。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慌亂的模樣,只當他是從未有過男女之愛,是以…與他平素事事成竹在胸的風輕雲淡差別巨大,讓她覺得好笑又可愛。

  事實自然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夏想是去了一趟武當斷崖。幾年間,他早已發現,九重九陽神功,能使他的身體溫度恢復,並且維持兩個時辰左右。

  那夜之後,張無忌就住到了武當山,開始文武兼修。同是那一夜之後,火工頭陀幾乎每日都要用九陽神功打夏想一遍,有時甚至一日要打三遍。

  火工頭陀真是一生都未遇到如此下賤的人。

  夏想自然不下賤,但沒有辦法,他練不了九陽神功。不然也不至於如此麻煩。不過好在習慣成自然,一個習慣,一般二十一天就已養成,何況眼下已一年。

  不錯,張無忌已在武當住了一年。

  張三丰與滅絕約定的七年之期已到。

  一開始宋青書時常在武當聽到關於夏想的傳聞,對每每腰身挺的筆直的張無忌心存顧忌,但後來才發現,這傢伙不僅劍法稀爛,頭腦好似還有問題。整日背誦他聽不懂的文章就算了,還做勞什子實驗?

  實驗是什麼鬼?

  這日,張三丰正教導張無忌練功,宋青書和兩名武當弟子過來稟報導:「師公,七年之期已到,峨眉派滅絕師太弟子周芷若來武當,想接回倚天劍。」

  當真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張三丰皺了皺眉,不曾想七年已過,再看宋青書和張無忌,俱都長大成人,隨即釋然。

  他默念了一遍周芷若的名字,顯然並無印象,開口道:「無忌,你跟著一道去。」

  「師公,你且去忙吧,無忌再背一背數理精蘊,義父午時要考。」張無忌當即拒絕道。

  張三丰吹鬍子瞪眼,怒道:「真不知那個混帳小子是如何教你的,學這些有何用?」

  聞言,張無忌看看張三丰,難免想起夏想對他說的話。「無忌,你在走一條與眾不同的路。不必與白痴爭辯,爭贏了沒有絲毫可喜,輸了就很難受。而且他們往往極擅長把你拉到他們的水平,然後用豐富的經驗打敗你。」

  一想起這個,張無忌忙道:「師公,你說的對,我跟你去吧。」

  「???」

  張三丰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轉眼,一行人已來到了真武大殿,峨眉弟子尚在殿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