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保安團

  等人近了後,隱藏在夜幕里的夏想驚訝道:「老六?」

  「夏…夏爺,快跑…老二…因為一個窯姐跟保安團起了衝突,被人抓了…他出賣了大伙兒,保安團的人正往這兒趕…快跑夏爺!」受了驚嚇氣喘吁吁跑回來報信的老六氣喘吁吁道。

  「走,快去把人叫醒。」夏想當機立斷道。

  被叫醒的老三弄清發生了什麼事,當即大叫道:「日他姥姥!」

  「還罵個?,快跑吧。去的時候我和老二發現了一條近道,我是順著這條道跑回來的,保安團的人估摸著也快到了,他們手裡都有槍!」大長臉上掛滿了汗珠的老六急道。

  他話音一落,老五一個箭步衝到外面,俯身側耳貼在地上聽了聽,趕忙站起身道:「夏爺,有馬蹄聲。」

  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夏想飛快道:「接刀,上馬。」

  將刀扔給他們後,夏想偏頭問道:「老六,保安團來了多少人?」

  「五…六七個,夏爺,情況緊急,我也沒太看的清。」老六猶豫不定道。

  只有七個人的話…「不好,夏爺,他們快到了,頂天還有一百米!」夏想還沒拿定主意,提刀上馬前,又趴在地上聽了一耳朵的老五急道。

  「老大你帶路,從村子裡走,我斷後。」山前的村子本就靜的很,何況還是在夜裡,仿佛連拂面的微風都聽得到,這麼近的距離,不消老五說,夏想也聽到了紛亂的馬蹄聲。

  「夏爺你!」

  「快滾,別在這兒礙手礙腳,山上見。」夏想說罷一鞭子抽在老三身下駿馬的馬臀上,催他們趕緊滾蛋。

  一騎當先的老三扭頭道:「夏爺,往後老三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保重,夏爺。」老四催馬路過夏想時,神色鄭重道。

  他們雖然比保安團先跑,但只要保安團窮追不捨,前頭沒有王家寨的人接應,落到保安團手裡是遲早的事。若被剿了幾次的王家寨以為這是保安團的陰謀詭計,沒準他們還會被包了餃子。

  所以夏想斷後就是給他們爭取時間。

  這麼淺顯的道理他們懂。

  只是有點不習慣。

  做土匪的,難道不該有福同享,有難…各安天命?所以老四之前就說,夏想不像是當土匪的人。

  「快走吧,不要辜負了夏爺一番好意。老四,你少他娘用這種眼神看我,老子不是老二,要是這次能活,我這條命就賣給夏爺了。」老三怒氣沖沖道。

  「老四,老三說的對。」

  夏想卻沒想這麼多,更沒有替他們擋災的念頭,他只是聽保安團來的人數不多,手裡又都有槍,想試著從他們手裡弄幾把防身。

  僅此而已。

  「隊長,那邊有狗叫,土匪會不會跑了?」老大他們騎馬離開這麼大的動靜,同樣騎在馬上的保安團團丁和睡熟的村民或許聽不見,但耳朵靈光的狗被這番動靜鬧的狂吠不止,好大一陣才安靜下來。

  「隊長,那兒有兩匹馬。」

  「栓寶,你和柱子過去看看,小心一點。剩下的跟我去前面。」劉望虎發話道。

  趴在牆頭的夏想看清了,一共六個人,五個保安團成員,剩下那個,是被綁手綁腳丟在馬上的老二。

  被點中的栓寶和柱子一臉晦氣,雖說老二交代了這伙土匪人生地不熟,手裡也沒槍,但難保不會狗急跳牆。

  「柱子,我們一前一後,你走前面。」栓寶先發制人道。

  柱子抽出別在腰上的匣子槍,回頭朝緊跟在他身後的栓寶點點頭。沒走幾步便開口道:「寶哥,這裡生過火,裡頭肯定有土匪。」

  「屁話!」栓寶壓低聲音罵道:「樹上還拴著馬呢,不是土匪的,難不成是你的?」

  他們一前一後進去的瞬間,夏想就從牆上跳了下來,落在他們身後。

  「寶哥,你聽到動靜沒?」聽到夏想落地些許響聲的柱子回頭問道。可惜栓寶已經回答不了他的問題了。

  而柱子也看到了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這麼說不夠準確,是看到一雙完全陌生的眼睛,這張臉的絕大部分,都被一塊黑布遮著呢。柱子當即就要開槍,但被夏想一下子扣住手腕,反手用力一摁,手裡的匣子槍就掉到了地上。夏想順勢一拉,右手跟上在他脖子上一記手刀,他就和栓寶一樣,一個照面就昏倒在地。

  真說起來,他比栓寶要強,夏想跳下來就是衝著落後一步的栓寶去的,栓寶連一個照面都說不上,就被拍昏了。

  從他們身上,夏想搜出四把十響的匣子槍,幾十發子彈還有一摞銀元,收穫頗豐。這些東西一入夏想手就消失不見,全進了五彩印記中的神秘空間。

  解決了他們,夏想一腳蹬在牆上,兩下連點,身子從破了個大窟窿早已不具備遮風擋雨功能的屋頂鑽出,落在先前的那道牆上。

  繼續靜候獵物。

  馬蹄聲由遠及近。

  「隊長,跑幾個沒什麼了不得的,有馬上這個,外加破屋裡剩下的土匪,把他們抓回去鐵定是大功一件。」

  「日怪的很,怎麼一點聲音沒有,栓寶和柱子不會出事了吧。」

  煮熟的鴨子飛了,這飛的可都是一塊塊油光水滑的銀元,氣的劉望虎在說話的手下腦瓜子上抽了一下,怒道:「少他娘烏鴉嘴,還不快四處找找。」

  「栓寶。」

  「柱子。」

  沒有回應。聲音飄蕩在深夜空蕩蕩的山村,繞過村口坡上不遠處的墳塋,似有迴響。若是一個人,怕是得嚇尿。

  但劉望虎三人沒有。

  他們喝了花酒,還沒來得及試水溫,就遇著了不長眼的老二。眼下正是命根子最硬,膽氣腎氣最旺的時候,眼裡只有唾手可及的銀元和窯子裡辦完正事就要去睡的女人,沒有其他。

  劉望虎端著匣子槍坐在馬上,他旁邊的馬上掛著被綁住的老二。

  夏想覺得這兩個團丁的膽子,比之前的栓寶和柱子大多了,他們竟然分頭行動。一個進了屋子,另一個卻是繞到了側面。

  按之前的方法解決了進屋的團丁,夏想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緊接著從西面的窗戶一躍而出,落地的瞬間就勢一滾,卸去力道也減弱發出的聲響。

  「誰!」手持匣子槍,貼在牆根的付貴警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