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要解釋,我又不打算抵賴,說不是我做的。」夏想不解道。
百曉生:「???」
還待再舉證的百曉生倏地收口,錯愕道:「你承認了?」
「憑你以及躲在後面的那幾個,有誰能讓我不敢承認嗎?」夏想好笑道。
若非是怕這些武林名宿知曉李翠花「這逼有毒」,令他們望而卻雕,但凡他們有一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冒險和灑脫,這件事夏想明著做又如何了?
這時,從樹後面走出來一個女子。
「伊哭是你殺的?」她的聲音急促低沉,還有一絲嘶啞,明明是在鬱鬱蔥蔥的山道,卻讓人誤以為是在床上。
她的腿很長很直,該瘦的地方絕不胖,該胖的地方亦絕不瘦。她的眼睛長而媚,唇很厚,皮膚很白,卻有些粗糙。
和林仙兒相比,她自然不能算是同樣絕美的人,但卻有一種奇異的魅力。
夏想既承認了林仙兒的事和他有關,那麼被人懷疑去找林仙兒的伊哭是被他所殺,亦在情理之中。
是以夏想很爽快的點頭,承認了人是他殺的。
百曉生笑道:「你不認識她?」
「願聞其詳。」她是女的,因而並未出現在夏想的夢裡,夏想確實不認識她。
「她是藍蠍子。我排兵器譜的時候並未將她算上,若是將她算上,伊哭只能排第十。」百曉生笑吟吟道。
藍蠍子看向百曉生,那眼神好像他已將百曉生當作心愛之人,媚笑道:「那你為何沒有算上我?」
百曉生搖頭道:「兵器譜上只排男人,女人容易感情用事,實力做不得准。比如你眼下只想替伊哭報仇,腦子裡滿是恨意,一定不如平時好用,實力又能發揮出幾成?」
藍蠍子看了他一眼,媚意頓收。
百曉生這是在提點她,夏想既能殺伊哭,實力定然不弱,她想報仇,就不能被情緒左右。
對於百曉生這片苦心,夏想絲毫不放在心上。
只在聽到她叫藍蠍子時,心中殺意大減。因為有個愛煞他的傻姑娘,也喜歡玩這些毒蟲鼠蟻,卻有個比她好聽的名字,叫藍鳳凰。
藍蠍子將目光重新轉到夏想身上,嘆了口氣,柔聲道:「你可知道,我要找個能令我滿意的男人有多麼困難,好容易找到一個,卻被你殺死了。」
她的口氣哪像是在說殺人,反倒是向夏想傾訴衷腸。
百曉生卻是笑了,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且充滿魅力的女人,她的對手難免要留三分情。但你留情,她卻不留情,因而她能勝,還能以弱勝強。這是他提醒藍蠍子的原因所在。
聽了她的話,夏想想的卻是,以伊哭那樣的高人,就算按比例長,哪怕長的比他應有的比例稍低,也應當是個長人。
以夏想割了那麼多雞來看,想找個長人確是不易。
正是長人當面的夏想說道:「可惜他長的太醜,平時看著已那麼丑,使力時面目難免更添猙獰,你不覺倒胃口?」
「難道還點燈嗎?」藍蠍子詫異道。
夏想斷然道:「不點燈哪來的靈魂。」
不遠處,一個梳著辮子的姑娘皺眉道:「爺爺,他們在說什麼?」
老人:「……」
藍蠍子很快回神道:「也許你面具下的臉,比他更醜陋不堪?」
「你想看我的臉?」夏想笑道。
「你願意給我看?」藍蠍子媚笑道。
這有什麼不願意的,看臉而已,說的好像要看我寶貝一樣。夏想笑道:「這有何不願意的,但再等一等,躲在那邊的人應當也想看。」
百曉生聽他說願露出廬山真面目,頓時來了興致,但聽他說這附近還有人,如鋒的粗眉當即皺了起來。環視一圈不知並無發現,不太確定夏想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有所發現。
場中一時十分安靜。
片刻後,藍蠍子道:「你看錯了?」
夏想搖頭,順手射出一枚飛鏢,射中十丈外的一棵大樹,震落數片枝葉。翩翩飛舞宛如綠蝶的樹葉尚未落地,從樹後走出來兩個人。
是一對爺孫。
老人白髮蒼蒼,手裡拿著旱菸,身穿藍布長衫。女子則梳著兩條又黑又粗的辮子,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非但不怕面上還帶著淡淡笑意。
藍蠍子和百曉生的目光都聚集在老人身上,因為老人目中神光充足,內功一定不弱。最關鍵這老人百曉生認識,他還將這老人,排在了兵器譜第一的位置。
老人正是天機老人孫白髮,身旁的是他的孫女孫小紅。
「想不到你竟是能發現我。」孫白髮看了夏想一眼,雖是驚訝,但語氣里的居高臨下卻是顯而易見。
夏想從被他看的俏臉發紅的孫小紅身上收回目光,朝裝逼生硬的孫白髮道:「你不會當真以為,他將你排做第一,你便是天下第一了吧?」
話音一落,夏想突然動了。一柄短刀憑空出現在他手裡,而且竟是脫手而出,他的人隨即跟上,在刀即將飛出半尺的距離,被他伸手握住,握住刀柄的瞬間,他的人跟著躍起旋轉了數圈。這期間他出了多少刀,自信能一招殺人的藍蠍子也看不清。
眼見夏想欲對自己出手,一句狠話尚未說出的百曉生已死的不能再死。夏想指著他的屍體道:「他懂個屁的武功,還敢替人排高低。」
藍蠍子已震驚的說不出話。
夏想卻似沒看到,繼續說道:「以後躲在暗處扮風輕雲淡,記得不要抽菸。你走吧,看在你孫女的份上,我無意殺你。」
他之所以一早便發現他們,並非是聽到孫小紅說話,而是一陣風襲過,嗅到了那股淡淡的菸草味。
孫白髮皺眉道:「你能殺我?」
回應他的一記萬徑蹤滅。
是自從殺了東方不敗後,夏想從未如此全力以赴的一刀,而且在此之前不久,他吸收了3號暗室呂鳳先等十多人的內力。
但這刀並非劈向孫白髮,而是劈在了空處。
刀鋒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這一刀雖未劈中孫白髮,卻似劈在他心上。將武功達到頂峰,心裡便產生一種怕被別人趕上的恐懼,不是歸隱卻勝似歸隱的孫白髮,劈的身體僵硬,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