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想要進步的青牛精
金兜山。
洪塵隨孫悟空而來，站在雲頭上等候的眾神仙見狀紛紛行禮參拜。
包括尷尬的托塔天王。
只是看到他手裡沒塔，洪塵還覺得有點兒奇怪呢。
畢竟當初看電視的時候，獨角兕可是將其他神仙的寶貝全都收走了，唯獨沒有收李靖的黃金玲瓏寶塔。
想來，那可能是因為彼時的哪吒並沒有轉世輪迴，所以獨角兕特意給了李靖一個面子，或是怕收走了李靖的寶塔後導致李靖被哪吒打死。
這都是人情世故啊。
「今日有幸見得大帝親臨此處，看來我們的兵器很快就能拿回來了。」火德星君羅宣十分給面子地開始捧哏，其他人聞言也紛紛跟上。
寒暄片刻，孫悟空等不及了，於是擠進人堆里，拉住洪塵，回頭朝眾神仙揮手。
「行了行了，人是我請來幫忙的，你們這一大群圍在這兒幹什麼？趕緊退開，退開！」
揮退眾人，孫悟空朝地上一指：「兄弟，你看那兒，那裡就是獨角兕的洞府，俺師父和兩個師弟，還有大家的兵器都在裡面。交給你了！」他拍了拍洪塵的肩頭，退到一旁。
洪塵哭笑不得，頷首：「好好好，你們待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
言罷，洪塵按下雲頭，落到山間。
剛剛走出幾步，正巧碰到一隻頂著狐狸腦袋的小妖。
看見洪塵，小狐妖先是一驚，轉頭就開始逃跑，沒跑出幾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猛地停了下來，回過頭沖洪塵齜牙咧嘴的同時還揮舞起手裡的厚背大刀。
說實話，洪塵真被它給逗笑了。
從它的行為表現和低劣修為來看，都不難分辨出它應該是被青牛精點化不久的妖怪，說不定幾年前還是山林里一隻白毛小狐狸呢。
若是換做其他種族的妖怪，洪塵指不定就當場送它去輪迴了。
可畢竟洪塵自己也曾經做過一次狐狸，所以看著這個「前同族」，心裡竟然還有些近鄉之感。
可狐妖眼看著洪塵非但不怕不逃跑，甚至還對著他笑了起來，頓時感覺自己的自尊遭受了嚴重的璀璨。
於是它愣了愣，隨後吸了口氣鼓足勇氣，一邊口中大聲呼喊著一邊朝洪塵沖了過來。
見狀，洪塵桃花眸中神光微動。
霎時間，狐妖停下腳步，放下長刀，表情也立時變得柔和，一雙狐狸眼眯眯笑著，旋即趴在地上現出原形，翻著身子一陣打滾似在嬉戲。
洪塵笑著俯下身來擼了擼這隻狐狸，然後才繼續往洞府走。
雲頭上，孫悟空奇道：「咦，這是什麼神通，竟然一眼便讓那小妖怪顯出原形？」
羅宣在旁解釋道：「大聖，若是小神看得不差，想來玄靈大帝應當是用了幻術。」
「幻術？」孫悟空頓時失了興趣，他肯定還是更加喜歡拳拳到肉、剛猛激烈的猛男式打法。
羅宣又說：「大聖莫要小看了幻術，須知幻術亦是大道之一。狐族中有天生皇者九尾天狐，其本命神通九尾天幻若是修煉到極致，縱然面對大羅金仙，也能將對方拉入幻境之中難以自拔。」
「噢？竟是這般？那你說說，玄靈的幻術較之九尾天幻如何？」
羅宣擰著眉頭想了想，片刻後不解地搖了搖頭：「不瞞大聖，方才玄靈大帝的幻術用得妙到毫巔，小神也無從捕捉其深淺，只是小神曾在上古時候遇到過一隻九尾天狐，見識過九尾天幻，而玄靈大帝的幻術，似乎與九尾天幻十分相似……」
聞言，孫悟空卻是突然來了興趣，轉過身看著羅宣，神態十足玩味兒地問道：「這麼說，玄靈他應該認識九尾天狐？或許還……」
「誒！大聖！可不敢亂說！」羅宣連忙制止，「玄靈大帝執掌三界正緣，萬不敢嚼舌。」
一旁，水德星君魯雄卻笑道：「大聖千萬別胡說，要是得罪了玄靈大帝，屆時他隨意給你牽一條姻緣線，要是你喜歡的還好，若是你不喜歡的，那你可要頭疼了！」
話落，羅宣以及其他人都忍不住大聲鬨笑起來，孫悟空臊的猴臉兒通紅，朝他們一陣齜牙。
水德星君魯雄原是商朝將領，領兵經驗豐富，本事高超，是將帥之才，姜子牙也不敢和他斗兵。
但魯雄只是凡人，不通道術，後被姜子牙以仙術擊敗並俘殺。
商朝一方的人員在被封神之後，天然便屬於截教仙一方，畢竟截教入世的目標之一就是為了幫扶大商。
地上。
越靠近洞府，聚集的小妖自然越來越多。
和剛才的狐狸不一樣，這些妖怪看起來就明顯要更凶一些。
洪塵倒也沒有直接出手趕盡殺絕，而是有意識地將那些殺氣血氣濃重的妖怪送入輪迴，而那些業力淺薄的則拉入幻境賜他們一場美夢。
之所以如此，並非是他聖母心泛濫，而是他現在需要為自己培養一顆平衡萬靈的人道之心。
人道，不止是人族，地仙界的萬靈皆在其中，包括妖族。
面對這些個根本無法對他構成威脅的小妖，洪塵很容易就能做到一視同仁。
再者，青牛精是老君的坐騎，看起來兇惡，實際上也不是個吃人的主兒。
他要是真敢在人間吃人，那將來回去之後還怎麼面對人教教主？
哪怕老君沒有吩咐，青牛精也必須懂得人情世故，就像他本來不會收走李靖的黃金玲瓏寶塔一樣（抱歉又扎了某人的心）。
一路行走，道旁的妖怪要麼被送進地府，要麼當場顯形。
雲上神仙讚嘆：「玄靈大帝愛惜眾生，不忍殺戮，可見慈悲！」
孫悟空撓了撓手背，似乎領悟了點什麼。
洞府前。
兩隻豹子精化作兩頭大貓躺在地上呼嚕嚕喘氣，洪塵想了想，乾脆直接走進洞府里。
照葫蘆畫瓢地處理了洞中的妖怪，他很快就來到深處，看到了正在一座石榻上酣睡的青牛精。
一旁的石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水果和雞鴨魚肉，以及一堆歪七扭八的酒罈。
只看這些吃食，還有青牛身上比不少修道之人甚至神仙還要濃郁的道門清氣，也很難相信它會真的把唐僧給吃了。
這不是一個標準的落草為寇山大王的做派麼？
洪塵搖了搖頭，從桌邊路過的時候順手抄起一顆蘋果，一邊啃著一邊走向囚室。
只見，豬八戒和沙悟淨被兩隻網兜吊掛在洞裡，似乎睡得正香。
唐僧則是被綁在一根石柱子上。
此時的唐三藏看起來竟然沒有多少害怕的情緒，雖然閉著眼睛，可嘴唇卻在輕輕開合，仔細一聽，居然還在誦經。
「三藏。」
洪塵開口，唐僧立時睜眼。
見了他的模樣，唐僧立時一喜，忙道：「多日不見，師叔可還安好？」
「好著呢，不過你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唐僧苦笑搖頭：「貧僧一路走來，心中已知此程必然多災多難。」
洪塵眼眸一掃，他身上的繩索頓時斷裂剝落。
唐僧起身，又向洪塵一拜道謝。
「我給你三道劍氣，你已經用了一道，怎麼剩下的兩道是捨不得麼？還是依舊來不及使用？」
唐僧嘆道：「自前幾次的教訓之後，貧僧已經知道，若是碰見那些兇惡的妖怪，還需謹慎一些尋找機會，或是乾脆先下手為強。」
「那你為何還是被擒？」
「唉，若是先下手為強，貧僧只怕誤殺了那些好心的妖類，可要說尋找時機，貧僧又實在難以抉擇。況且此番所遇見的妖怪，雖然看上去生的十分兇惡，可貧僧心裡卻又感覺他並不是孽妖。」
他這點兒直覺倒還挺敏銳的。
洪塵笑道：「他口口聲聲說要吃了你，你還覺得他是個好妖？」
「師叔這是在考教貧僧。人之言語，常有顛倒，甚至與心相悖。因此，要了解一個人並非只看他說了什麼，更要看他做了什麼。貧僧雖然被他擒到了洞府之中，可這幾日下來，他非但沒有真的吃了貧僧，而且還每日給貧僧和兩位徒弟送來食物，頓頓不差。」
「所以呢，你的判斷是什麼？」洪塵來了點兒興趣。
唐僧想了想，道：「之前好些個妖怪似乎都是如此，他們嘴裡說著要吃了貧僧長生不老，可抓到貧僧之後卻又沒有急著將貧僧蒸了或是煮了。也許，他們並非是真的想要吃了貧僧，只是想以此來試探貧僧去往西天取經的恆心。」
洪塵：「……」
雖然唐僧的猜測並非完全是錯，但也不完全對啊！
「他們為什麼要來試探你的恆心呢？」洪塵問。
唐僧思忖片刻，不確定地道：「天意？」
洪塵失笑。
「行吧，你能這般思量，足以證明你的悟性。」揮手間，洪塵將豬八戒和沙悟淨身上的網兜切開，倆人囫圇地摔在地上叫出聲來。
八戒頭也不抬，開口便罵：「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偷襲俺老豬，信不信俺老豬一釘耙……」
話沒說完，沙悟淨一個箭步衝刺捂住了他的豬嘴。
八戒掙扎中看到洪塵，肥碩的身軀立時一個立正站好，拉開沙悟淨的手，道：「豬悟能，參見三界玄靈大帝！！」
聲音震得洞穴微微顫抖，頂上甚至落下碎石與灰塵來。
沙悟淨心中無奈一嘆，跟著拱手拜見：「沙悟淨，參見三界玄靈大帝。」
「起來吧。你們大師兄讓我來救你們，你們拿了牆邊的兵器，帶著你們師父先出去吧。」洪塵一指點出，頓時在山體裡鑿出一條通道。
「領命！」
不多時，三人帶著各式各樣的兵器離開。
洪塵回到青牛精身邊，伸手在他額頭上輕輕一敲。
青牛精猛地翻身而起，作防禦姿態，口中大喝：「誰？！」
洪塵：「我。」
青牛精一雙牛眼頓時瞪得滾圓，目光掃來的同時還十分迅速地摘下手腕上的金剛圈。
只是，看清洪塵面貌後，他的神情立時變得錯愕不已。
「玄靈大帝？！」
洪塵笑著點了點頭，上前一步，坐到他身邊，拿起一隻香蕉，想了想又拿起一隻塞進袖子裡，然後剝了一隻，吃了起來。
青牛精茫然地眨了眨眼，隨後機敏地繞到洪塵面前，相貌兇狠的青色臉龐上浮出笑容。
「嘿嘿，早就聽聞三界玄靈大帝的威名，可惜一直無緣拜見，今日幸得相見，小牛實在是三生有幸吶！」
洪塵笑道：「你也不必如此恭維我，其實我本來不該來的。」
青牛精立時反駁：「這叫什麼話？以您的身份，三界何處去不得？！」
「……」洪塵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接著略顯奇怪的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想進步？」
青牛聞言，牛眼立時精光大放，蹲在洪塵面前，滿臉渴望地說：「大帝呀！我可太想進步了！」
洪塵只覺怪異，又問：「你為聖人坐騎，還想怎麼進步？噢~你想證道成聖，跟老君稱兄道弟？」
撲通！
青牛嚇得一瞬間跪倒，連忙呼喊：「大帝啊！可不敢亂說！就算是再給我小牛一萬個膽子，小牛我也萬萬不敢有此想法啊！」
「哈哈哈哈~」
洪塵仰頭大笑。
青牛滿臉幽怨。
少頃。
「那你想怎麼樣？」
「呃……」青牛欲言又止，來來回回，直將一張青臉憋得通紅，也沒吐出一個字來。
看他這般模樣，洪塵倒也猜到了些。
他吃完香蕉，準備扔香蕉皮，青牛立刻將雙手捧著送了上來。
洪塵：「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發自真靈深處地想要進步了。」
青牛捧著香蕉皮連連點頭。
洪塵笑了起來，聲音飄忽地道：「當初要不是聖人看重，你現在可能還在人間做一頭耕地啃草的大水牛呢。當然做大水牛耕地啃草也沒什麼不好的，但是聖人坐騎對你而言更加的海闊天空嘛！」
青牛雖然有點聽不懂，但莫名地覺得這話說得真他媽的好，於是猛猛點頭。
洪塵往後一靠，繼續說道：「如今要不是我看重你，你還得被栓在兜率宮裡每天啃草睡覺呢。當然啃草睡覺也沒什麼不好的，但是天庭或地府的職位對你而言更加的海闊天空嘛！」
話音剛落，青牛瘋狂點頭，眼裡透出的光芒堪比旭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