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傳旨魏徵
大唐。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一場玄武門之變，拉開了貞觀之治的序幕。
登上皇位的李世民一面勵精圖治，百姓安泰，一面東征西討，戰功赫赫。
這一夜，李世民剛剛睡下，夢中忽地飛來一條龍。
那龍降下，化作龍首人身，立時跪拜，口中急呼：
「陛下，懇請您救我一命！」
李世民先是一驚，而後強行壓下，蹙眉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朕救你？」
「陛下是真龍，臣是業龍，臣因翻了天條，該由陛下賢臣人曹魏徵處斬，故來求拜，望陛下憐憫施救。」
李世民稍一思忖，頷首：「既然是魏徵處斬，那朕倒是可以救你。」
龍王歡喜不已，叩謝而去。
……
兩界山。
數百年前，此處天降仙光，令凡人難以目視和靠近，待到仙光散去之後，人們才發覺兩界山的山勢地貌皆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迭迭千條仙霧繞，飄飄萬道彩雲飛。
幽鳥亂啼青竹里，錦雞齊斗野花間。
儼然一派仙家福地景象。
不等幾年，一片自山腳綿延至山巔建築群拔地而起，巍然屹立。
那便是「三界正緣佑命化生玄真靈應大帝」的神廟。
據宮中侍奉大帝的修道人說，神廟之後，便是大帝在人間的道場。
雖然從未有凡人進入過道場，然而卻有不止一位虔誠信眾曾親眼見過玄靈大帝，接受其賜福、救治與點撥。
數百年過去，人們對玄靈大帝道場在此的說法愈發深信不疑。
兩界山也在悄然間被改名叫做「玄靈山」，而玄靈宮中，亦是年年香火鼎盛，日日皆有外地來的信眾特意前來朝拜，或求姻緣，或求子嗣，或求身體康健等等。
此外。
也因玄靈宮之故，大隋時期，隋文帝楊堅便派遣武將把原本與西域諸國的天然邊境給占領下來，並且向外擴地百餘里。
隋末時，邊軍受詔離開，西域小國妄圖侵吞此地，使軍中士卒扮作匪類，百姓不堪其擾，只得上山尋求庇佑。
那些假匪喪心病狂攻上山來，甚至意圖放火燒山。
可轉眼間，天上白雲化作一柄柄利劍墜落，將那些馬匪殺得屍骨無存。
玄靈宮的傳說度由此再添一成。
大唐立國，李世民登基後，又將此處納入大唐領土。
因信仰傳播廣泛，中原及江南各地皆有凡人趕來，倒是促進了大唐西部的經濟與貿易發展等。
這一日。
玄靈山雲蒸霞蔚，陽光無私地為宮中碧瓦鍍上金邊。
裊裊香火青煙盤旋上升後消失不見，好似真箇飄入九重天。
整座玄靈山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常。
驀地，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驚呼，隨後迅速朝著四周擴散，最後，所有人都仰頭望天，驚駭或是大喜地喊著：
「龍！」
雲層之間，的確有兩條真龍忽隱忽現，且對方正在朝著玄靈山快速飛來。
待它靠近之後，便能發現那是兩條體型極為龐大且威勢驚人的青龍和白龍。
只不過，當它們飛上玄靈山山巔後，驟然一晃便消失不見。
這一幕，也叫人們更加相信大帝道場在此的說法，否則，那青龍與白龍還能去哪兒了呢？
道場。
說是道場，實際上就是一座以香火之力煉化而成的宮殿群，其規格樣貌與天庭帝宮十分相似。
香火是神道修行者的仙丹，神道化身如此作為等於凡人用黃金蓋房子。
沒別的，就是富。
青龍、白龍落在宮外，化為龍首人身模樣，正是東海龍王敖廣和西海龍王敖閏。
雖不是第一次到此拜訪，但他們仍不免為此地濃郁且純淨的海量香火之力所震驚。
定了定神，兩龍一邊奔向宮中，一邊齊聲大呼：
「陛下！救命啊陛下！」
來到玄靈殿，只見洪塵的神道化身正悠哉地品茶，敖廣面色一喜，帶著敖閏快步上前深深一拜：「陛下，還請陛下憐憫龍族族群單薄，慷慨施救！老龍願再開龍宮寶庫，任憑大帝挑選！」
敖閏接著道：「陛下，還請陛下救一救我那不成器的妹夫，老龍也願開龍宮寶庫任大帝挑選！」
洪塵淡定地喝了口茶，道：「坐。」
「謝陛下。」
落座。
洪塵放下茶杯，「涇河龍王自己作孽，該遭報應。龍族如今的確數量稀少，但也不至於差了他這麼一條。」
敖廣臉色一苦，娓娓道來。
首先，涇河龍王是西海龍王的妹夫，等於是他敖廣的妹夫。但這條實際上也最不重要。
關鍵在於，涇河龍王雖不成器，但他有九個兒子，這九個兒子中最成器的四個，分別占據了四瀆之位。
雖然四瀆比不得四海大小，可因著四瀆在人族的特殊地位，這四條龍對業力深重的龍族而言極為重要，萬不可使其叛出龍族。
四瀆者，江河淮濟，即：長江、黃河、淮水、濟水。
所以涇河龍王的地盤，實際上是他兒子赤髯龍所鎮黃河的支流渭河的支流。
四瀆流域，滋養了無數人族，承載著無數人族的生存與發展的命脈。
作為四瀆龍神，他們收穫的功德與香火對龍族洗刷業力至關重要。
因此，四海龍王作為如今龍族的領袖，不得不來。
死一個涇河龍王不重要，但若是因此而使得四瀆龍神心生不滿，或是覺得龍族靠不住於是轉投其他勢力，那對龍族亦是重創。
「你們怎麼不去求玉帝？」
敖廣一滯，磕磕巴巴道：「這……畢竟他是確實觸犯了天條……」
玉帝是天條的維護者，也是天庭之主，莫說是區區一個涇河龍王，就算是整個龍族，也休想使他主動違背天條。
洪塵反問：「那我就能觸犯天條去救他？」
敖廣：「我與三弟願開龍宮寶庫……」
「別開了寶庫了，你們的寶物我可不敢多拿。」
兩龍一時沉寂，交換眼神後，敖廣問道：「不知大帝可有要求，您儘管直言，老王無有不應！」
洪塵笑了起來。
「好啊，我的要求，對你們來說應該是再簡單不過了。過去數百年，我常聽聞信眾說起，江河泛濫，致使民不聊生，又或是某條河或某座湖裡，有妖孽興風作浪，非得將童男童女拋入河中生祭才能叫它安穩下來……凡此種種，每年不知有多少人喪生。」
聞言，敖廣和敖閏立時起身。
敖廣：「陛下！老龍回去後立刻召集龍族，以吾等四海龍王為首清查天下水脈河系，勢必嚴懲或斬殺那些為惡之徒！」
「不對。」洪塵搖頭。
敖廣一怔。
洪塵道：「四位龍王坐鎮四海，勞苦功高，事務繁多，豈能再勞煩你們呢？這件事，便由我的麾下代勞吧。」
兩位龍王頓時再度沉默。
可洪塵卻不給他們更多的思考時間，追問：「不願意？」
敖廣與敖閏對視一眼，而後低頭拱手：「老龍願意！」
「很好。」洪塵淡淡一笑，「還有，涇河龍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陛下仁慈，此乃應有之義！」
「那就讓他去開掘河道吧，以玄靈山為始，至南海而終，江流奔湧入海之日，便是他刑滿釋放之時。」
兩位龍王不由苦笑，以涇河龍王的玄仙境修為，刑期至少三千年。
但龍族本就壽命悠長，三千年一晃就過去了，苦點累點，總比掉了腦袋的好。
「多謝陛下！」
洪塵頷首，劍指代筆，凌空寫畫。
一個個朱紅字體鋒芒畢露，劍氣凜凜刺目生輝。
寫完後，他翻手取出帝印。這方帝印已經被天庭更換過了，如今乃是後天至寶品級，配得上二品大帝的身份。
帝印蓋下，虛空中立時凝結出一張金黃的帝旨，將所有文字納入其中。
揮手，帝旨捲起，隨即化作流光朝遠方遁去。
兩位龍王見狀再拜：「陛下仁慈！」
起身後，敖廣笑著問道：「陛下，您本體閉關數百年，不知可有突破？」
洪塵搖頭：「還差一點。」
「陛下無需著急，古往今來，無數人為金仙境所拒。而絕大多數金仙皆是修煉了幾千數萬年乃至更久。陛下短短几百年便半隻腳踏入金仙境，實乃天縱之資，三界罕見！」
「龍王過譽了。」
自從在洪荒見過先天神聖的生靈之後，他就再也不敢自恃天驕了。
人家生來就是金仙、太乙，稍稍修煉便成就大羅。
這還怎麼比？
閒聊片刻，敖廣和敖閏放下帶來的大量禮物，告辭離去。
兩人走後，荀彧來見。
洪塵笑道：「果真不出文若所料，他們同意了。你回頭就讓他們率兵出征，清查天下水脈吧。」
「臣遵命！」
從龍族手裡攬下這個活兒，一來是清剿孽龍可以練兵；二來也能順著天下水脈散播玄靈大帝信仰，生靈逐水而居，水脈邊上多村落城池，是人族的主要聚居地；三來尋訪天下能人收入麾下；最後，還能與各處山神土地等人間之神建立聯繫。
一舉多得。
造反，他們可都是專業的。
長安城，皇宮。
李世民本想以下棋為由拖住魏徵，不讓他上天斬龍。
可魏徵念頭一轉，裝作打盹，元神出竅。
正待飛上天時，一道金光大放的捲軸突然降臨。
捲軸尚未展開，其中所蘊含的凌厲劍氣便好似要將魏徵的元神斬成齏粉，逼得他不得不連忙轉頭回歸肉身，以免魂飛魄散。
醒來後，李世民愕然地看著天空並詢問道：「愛卿，這是何物？」
魏徵抬頭一瞧，頓時眼神驟變，俯首躬身：
「人曹魏徵，拜見玄靈大帝！」
話落，那捲軸立時張開，一個個朱紅大字浮現。
李世民跟著一瞅，於是恍然：原來玄靈大帝與朕是同樣目的，不過，這位大帝命涇河龍王去開掘一條新河道，此事朕該速速與群臣商議一番。
見得帝旨，魏徵再拜：「謹遵帝命！」
旋即，那帝旨迅速幻化，最終變成一柄金劍，沒入魏徵體內。
魏徵先是一愣，稍稍感應後便大喜，轉身朝著玄靈山所在方向遙拜。
「多謝大帝厚賜！」
這柄金劍，既能從現在起就引導他這個凡人踏上修行之路，也能在關鍵時刻迸發威能護他性命。
雖說身為人曹官，魏徵死後也能上天做神仙，可活著修煉成仙和死後魂魄封神是兩個概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