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三顆人參果，兩條小母龍

  萬壽山，在西牛賀洲的東邊。

  臨西海以望南贍部洲。

  洪塵自九天之上御劍直墜，仿若白日流星。

  因記著魔禮紅的建議，洪塵遠遠地看到南贍部洲大陸輪廓，便早早轉向朝西面而去。

  少頃，為了避免了天上太過惹眼，他特意降低了高度。

  熾白劍芒在西海海面上劈波斬浪，一道長長的分離水流貫穿海面。

  洪塵極少如現在這般御劍趕路，此時緊貼在蔚藍的海水，看著被隔開的海水，那種感覺和在天空御劍頗有差別。

  不一會兒。

  洪塵忽地感覺到似乎又目光從海底而起凝視著自己。

  未等思索，他立時向上拉升，頃刻縱入雲端。

  緊隨其後，他又感覺到另外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這讓他感覺不適的同時又心生疑惑。

  片刻後，那種被注視的感覺褪去。

  洪塵皺了皺眉，想到了四海龍宮。

  龍族曾經也是闊過，甚至他們可以說是洪荒開闢以來第一批成了氣候的種族。

  只可惜，最終還是淪為洪荒天地演變過程中的養料。

  但相對於鳳族和麒麟族，龍族無疑又是幸運的。

  至少，他們一直傳承有序，而且始終占據著天地間的重要角色，現如今也還能以族群的方式繼續繁衍。

  反觀鳳族和麒麟族，在三界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近乎隱身。

  只是，龍族盯著我幹什麼？

  洪塵不解。

  他雖然學過龍神功，現在也一樣可以化龍，但那種變化在如今看來，只空有形態而無內神。龍神功化龍之後，魂魄仍然是人族魂魄，更別提對於所有生靈來說至關重要的真靈。

  料想龍族如今也不敢將自己如何，他便不再多想，只當是在海上鬧的動靜大了。

  許久。

  茫茫無際的海面上終於露出大陸架。

  洪塵加了把勁，御劍過後，空中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白氣。

  雖然他沒到過萬壽山，也不知萬壽山是何樣貌。

  但是只需來了此處，自然就能認得。

  高山峻極，大勢崢嶸。

  日映晴林，迭迭千條紅霧繞；風生陰壑，飄飄萬道彩雲飛。

  龍吟虎嘯，鶴舞猿啼。麋鹿從花出，青鸞對日鳴。

  此般好景，豈能等閒？

  為表尊敬，洪塵御劍落在山腳，而後步行上山。

  不多時，踏上石階，眼前漸漸開闊，直至一座道觀在眼前升起。

  門前雙樹向天去，石階羅列通九霄。

  清虛之氣溢散，寂靜道心橫生。

  山門左側有一座石碑，碑上十個大字：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

  來到此處，不由便覺亘古之意。

  自洪荒開闢，鎮元子為洪荒中第一批誕生的先天生靈，大概是自那時起，他便將道場立在萬壽山，而後經歷一次次大劫，至洪荒破碎，五莊觀猶自不倒，屹立至今。

  聖人之下，鎮元子便是最頂尖的大神通者之一。

  聖人不出，即是無敵。

  洪塵感慨不已，多有驚嘆。

  再往裡看，有一副對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要洪塵說，這還是寫的低調了。

  收拾心情，繼續邁步。

  當他踏上第一級台階的時候，道觀大門忽然打開，兩個童子控背躬身地迎了出來。

  「真君遠道而來，吾等失迎，快快請進。」

  洪塵快步拾級而上，來到近前，笑道：「有勞二位。」

  他稍一感應，這二位果然是金仙之上的修為。

  作童子打扮的清風與明月聞言俱是一笑，側身伸手一引，洪塵順勢跨過門檻，而後又隨他們往道觀深處走去。

  穿過前堂來到正殿，透過敞開的大門，便見房中掛著「天地」二字，下設香幾，几上有爐，爐中燃香。

  香幾前，一位身著紫袍的中年道人如松挺立，雙眼似日月，面容極威嚴，兩鬢、上唇左右與下巴五綹黑須搭在掌上，另一手執拿拂塵，端然尊貴。

  洪塵立時加快腳步，最後停在門外，躬身敬拜：「晚輩洪塵，拜見鎮元大仙！」

  鎮元子微微頷首，拂塵一掃，洪塵立時進入殿中，直起腰身。

  鎮元子目光打量一番，嘴角微微上揚，點頭讚許：「不錯，根基穩固，法則明晰，金仙有望。」

  洪塵謙遜回應：「多謝前輩誇讚。」

  「你的來意我已知曉。女媧聖人功德無量，區區人參果只是小事。貧道如今身在混沌，你便隨我那兩個童兒去吧。」

  「是。」

  抬頭，鎮元子已然不見。

  門外清風與明月相邀，洪塵又跟著他們去了偏殿。

  奉上茶水，兩童子讓他稍候，接著就一起走了出去。

  洪塵一邊品茶，一邊觀察房中，也許是境界低了，倒是沒看出什麼奇妙來。

  他只覺得此處的靈氣之濃郁絲毫不下於天庭，這就是洞天福地的好處了。

  片刻。

  清風、明月齊齊歸來。

  洪塵放下茶杯，站起身來。他可不想因為失禮而被清風和明月罵出滿頭大汗來。

  然而，清風和明月卻是十分客氣，兩張臉上俱是笑容滿溢。

  「真君請坐！」清風上前請他坐下，接著微微側身，將明月手中丹盤上蓋著的紅綢解開。

  立時，盤中絲帕上三顆形如嬰兒的人參果映入眼帘。

  洪塵忍不住眼眸大張，驚訝的同時也不禁歡喜。

  清風見狀，頗為自豪地為他介紹：「真君，此乃先天靈根人參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萬年來，只結三十個果子。果子的模樣，就如三朝未滿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咸備。聞了一聞，能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就活四萬七千年。」

  這等寶物，當得起大藥之稱。

  明月走上前來，輕聲道：「請真君以瓷器收納。」

  洪塵點了點頭，拿出一個瓷瓶，在瓶中拓開一方壺天空間，然後就著丹盤和絲帕一起，將三枚人參果收納起來。

  起身，拱手：「多謝二位道童。」

  清風、明月還禮。

  洪塵莞爾一笑，將功德名額之事娓娓道來。

  兩人聽完，對視一眼，而後清風笑道：「我與明月倒還真有晚輩遇著了瓶頸，便多謝真君厚贈了。將來真君若有所需，盡可來尋我們。」

  「二位客氣了。」

  隨後，洪塵拿出神印，當著他們的面聯繫了趙公明，趙公明又將轉世之事說予清風和明月，此事便算了結。

  再閒談片刻後，洪塵起身告辭，清風與明月將他送至門外。

  眼看他縱劍離去，清風才又笑道：「這個真君當真不錯。」

  明月頷首附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禮貌的聖人弟子呢。」

  「嗯，似這等人物，才真有資格享用老爺的人參果子。」

  離了萬壽山，洪塵忍住想要拿出人參果來啃一口的衝動，在西海沿岸上尋了一處僻靜之地坐了下來。

  閉目，呼喚師尊，再臨媧皇宮。

  眼前尚未清晰，便聽師尊道：「你怎麼又來了？」

  雖然明明有些不耐，可洪塵聽著這般聲音，卻莫名地感覺含嗔似喜，魅力有增無減。

  他趕忙取出人參果，道：「師尊，鎮元大仙叫道童打了三個人參果，弟子特來獻給師尊。」

  「哦，你覺得為師沒吃過？」

  「當然不是，弟子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獻給師尊罷了。」

  「呵呵，會說話。不過，為師不需要，你自己吃了吧。」

  話落，洪塵也在岸邊醒來。

  雖說沒能獻上殷勤，可態度總算是表明了，他笑呵呵地取出一個人參果來，準備好好嘗嘗味道。

  張口。

  轟！

  海面轟然炸裂，海水濺起數十丈，撒開數里範圍。

  洪塵急忙收起人參果，朝海上看去。

  只見兩條龍驀地竄出，排開海水，震散白雲。

  一條是粉紅色，另一條是紅色，兩條龍互相盤旋爭鬥，龍吟陣陣，轟鳴不斷。

  它們從海中斗到雲巔，又從雲頭落至水面。

  粉紅與正紅兩種顏色的法力碰撞震盪，散出鮮艷的餘波。

  附近的海洋生物著實遭了殃，大小魚兒、龍蝦螃蟹、海綿寶寶、派大星、章魚哥等等，似雨點般噼里啪啦地落到洪塵身邊。

  目光一掃，腦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架火！

  轉眼，海邊升起一堆篝火，燒烤海鮮的香味迅速瀰漫。

  洪塵一手轉著烤架，一手夾著生魚片，同時轉頭看著那兩條龍激烈的戰鬥，不由生出幾分愜意。

  只是那兩條龍都還只是天仙境界，所以洪塵也就看個新鮮，談不上收穫。

  非要問他看出什麼來，那他只能說：這是兩條小母龍。

  許久。

  洪塵身邊堆了許多魚骨，轉而抓起熟透了的蟹老闆。

  洪荒的海鮮，味道真是鮮得有點過分，感覺快要停不下來。

  倒是那兩條小母龍，似乎也是累了，速度越來越慢。

  又過了一會兒，她們終於停手，那粉紅龍一轉頭朝海岸掠來，紅龍見狀趕忙跟上。

  近岸時，靈光一閃，兩條龍變成兩個面相稍顯稚嫩的小姑娘，一個粉紅長裙迎風飄揚，一個赤紅鎧甲英姿颯爽。

  洪塵吐掉蟹老闆的鉗子，起身拱手：「在下洪塵，見過兩位姑娘。」

  「你是神仙？」粉紅長裙的小姑娘面露好奇。

  不等洪塵作答，身穿紅色鎧甲的小姑娘快步上前，將她護在身後，目中隱有警惕：「在下東海四公主敖聽心，她是我的妹妹，西海三公主敖寸心。」

  聽到這兩個名字，洪塵頓時恍然。

  原來是寶蓮燈中出現過的兩個龍女。

  隨後，他取出神印，亮明身份。

  見得神印，兩人頓時明了，敖聽心拉著敖寸心行禮道：「見過真君！」

  四海龍宮如今依附天庭，四海龍王的品級也算不得高，其他龍族見了天庭真君自然是要行禮的。

  洪塵對敖寸心不感興趣，反而對一身赤紅鎧甲的敖聽心多有好奇。

  旁的不提，只看她一身赤紅，就與自己頗為有緣。

  將來可以讓她分擔一部分紅線宮的活兒，好讓自己騰出更多時間來修煉。等到人間立廟以後，身邊站著一位赤甲女神，也是既威風又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