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紅線功用，離山尋道
九丈先天九尾狐雕像下，兩個化形而成的身影顯得殊為渺小。
給這位九尾狐老祖宗上香祭拜後，塗山素道：「紅塵可否與我細說那紅線之用？」
洪塵點頭：「自無不可。」
兩人各取一蒲團，相對而坐。
洪塵道：「狐主應該聽說過姻緣紅繩？」
塗山素頷首，忍不住再度看向他的手腕。
洪塵拉起衣袖露出纏在手腕上的紅線，「這根紅線，與傳說中的姻緣紅繩相仿。只不過因我實力有限，境界有限，所以紅線還遠不及姻緣紅繩那般神奇。」
塗山素先是點頭，可緊接著便又搖頭：「以非仙之身，煉出天劫之物，你的能力已毋需懷疑。既有天劫降下，那這根紅線也定然不凡。」
「狐主謬讚。」
洪塵謙虛一句，隨後娓娓道來。
「這根紅線，目前有四種作用。每一種作用，都能幫助執掌紅線的塗山狐族提升法力和境界，因為它本身就是一種修行方式。
第一，鑒緣。顧名思義，兩人各執一端，若彼此真心相愛，自有異象顯現。
第二，斬緣。姻緣有正緣也有孽緣，紅線可斬孽緣，但對執線人來說消耗極大。且若是斬的正緣，則必受反噬，甚至有性命之危。
第三，尋緣。助他人尋找到自己的姻緣所在，不過要做到這一點很難，需要領悟姻緣之道，更需要極大的法力，並且紅線只能給出大致的方向。
第四，續緣。」
說到此處，洪塵忽然停下，塗山素問：「怎麼了？」
洪塵搖搖頭：「其實我一開始想要煉製紅線，就是為了續緣，所以鑒緣、斬緣和尋緣都算是意外之喜。但現在紅線煉成，我才明白續緣遠比我想像的更難。」
塗山素想了想，面色微驚，不確定地問道：「你所說的續緣，指的是什麼？」
「萬族生靈，生死輪迴。奈何橋上飲一碗孟婆湯，前塵盡忘。」
塗山素恍然明了，驚道：「你想隔世續緣？」
「對。唯有隔世續緣之法，方能使塗山立於不敗之地，成為無數有情有愛之人心目中的聖地。助人便是助己，如此方能抵消氣運之債，同時也叫人族甚至其他族類接受乃至尊重塗山狐族。」
「好大的願景……」塗山素驚得一時間合不攏嘴，「你若成功，世間必定再無人敢得罪我塗山狐族。」
洪塵笑了笑，抬起手腕，「可惜，續緣之法太過困難，要想衝破輪迴帶來的阻礙，僅憑紅線還做不到。所以目前能用的也就只有前三種功能。」
塗山素雖然心有失望，可面上卻積極鼓勵：「即便不能續緣，僅憑鑒緣、斬緣和尋緣就已經很了不得了。情愛是世間最美好也最惡毒的東西，若有紅線相助，塗山狐族必定能崛起。」
洪塵跟著就說：「但這樣的崛起也會帶來很大的危機。鑒緣必定會得罪人，斬緣也一樣，尋緣本身就難以做到。續緣雖然也會招人覬覦，但只要成功過後，其他人便不敢輕易得罪，長此以往，隱患自消。所以，我不建議以前三種方法為主，更不建議現在就告知他們。」
塗山素很聰明，很快就明悟了他的心思。
「這……難怪你剛才會說，只是開了個好頭。那，續緣之法，大概還要多久？」
「不知道。但我準備離開塗山，去往人間界一行，人世間的愛恨情仇，更容易助我悟姻緣之道。我聽聞有些人的愛情是宿世緣分，縱然一次次輪迴轉世，也總會走到一起。這其中必然包含了能令其他人也可續緣之法。」
「你要離開塗山？」塗山素又是一驚。
洪塵笑著安慰：「狐主不必擔心，以我現在的實力，只要不主動暴露，能看出我真身的人寥寥無幾。」
「但人間有許多強者，甚至還有真正的神仙。若是遇到他們……」
「就算遇到神仙，我也有能力自保。狐主莫要忘了，我是從神石中出來的。」
此言一出，塗山素終於不再相勸。
「也罷，你不是尋常狐族，我也不能以塗山的規矩攔你去路。伱何時出發？」
「就明日吧。」
「那明日你來九尾聖殿，我送你。」
「好。」洪塵起身即走，沒幾步他又駐足轉身，摘下青銅戒：「差點忘了，這個還給狐主。」
塗山素接過，對著自己手上另一枚戒指碰了一下，又遞了回來。
「我取走了我的法寶，另外放了些靈石和其他法寶，就當是塗山狐族提前給你的一部分謝禮。」
「這……」
「收下吧，都是你應得的，我只怕自己給的少了。」
「不少不少，那我就收下了，多謝狐主！」
「不必客氣。」
回到院中，洪塵再看了看青銅戒，不由咋舌。
上千瓶丹藥絲毫未動，靈石堆積成山，數目有百萬之巨。
近百件法寶一件件排列整齊，形態功能各不相同，十分完備。
此時，洪塵突然對九尾狐的身份沒有任何怨言了，他也總算明白「家世顯赫」這四個字的含義。
塗山狐族在鼎盛之際自封不出，當初積攢的靈石、法寶便難以計數。
塗山境的狐族也不是真的從來不出去，畢竟有些東西塗山境沒有，人間才有，這時便需要有實力有身份的狐族長老外出採購。
這一代代的從外界往家裡搬東西，算算自商朝至今的積累，並且塗山境從無戰爭襲擾，幾乎沒有消耗。
不敢想像，塗山狐族的寶庫里究竟有多麼的富裕。
百萬靈石，百件法寶，大概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這時，塗山瀟瀟端著茶盤走了進來，笑嘻嘻地道：「少爺，請喝茶。」
洪塵回神，端起茶杯，笑道：「明天你的侍女生活就要結束了，開不開心？」
「啊？真噠？」塗山瀟瀟更高興了。
「嗯，明天我就要離開了。」
「離開？你要離開塗山？」
「是的。」
塗山瀟瀟眨了眨眼，當即道：「能不能……」
話沒說完，洪塵立時出聲：「不能。」
塗山瀟瀟頓時整個人都垮了下去。
「你實力太差，出去隨隨便便就要被人發現，然後就會有一大群人嘴裡喊著降妖除魔追著你不放，除非你死，否則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塗山瀟瀟頓時改了主意：「那我還是不出去了，塗山很好，我連塗山境都沒走完呢。」
「孺子可教。」洪塵點了點頭，從青銅戒里取了一些幫助修煉的丹藥還有靈石，另外挑了一件珠子法寶，一併放在桌上，「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天，這些東西你收下吧，等到以後你實力變強了，到時候我再帶你出去玩。」
塗山瀟瀟自然拒絕，洪塵幾度相勸，她終於收下，深深鞠躬：「謝謝少爺，我一定努力修煉，將來好好報答你！」
洪塵失笑：「行，那我等著。你回去吧！」
塗山瀟瀟走後，他又喚來老狼，同樣送了一些丹藥、靈石和法寶，道：「我要去的是人間，與人族混在一起，你無法化形，不如好好修煉，等到能夠化形掩蓋自身妖氣之後，再與我一起也不遲。」
老狼自是應下。
關上門，洪塵盤坐入定。
那團金色的功德飄在識海之中，獨特的氣息令他的心神時刻保持清明，甚至連行功時的法力運轉和靈氣吸收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但功德的作用顯然不止這些，只是他眼下還無從探尋。
經由仙光照耀，洪塵的道意領悟大為長進，距離最終的合道渡劫幾乎只差一步。
而道意的拔升，也讓洪塵順理成章地悟出了先前難以參透的《劍術》後半部分。
《劍術》的前半部分記載的外丹飛劍術，後半部分則是內丹道劍術。
內丹術，以人身為一小天地，遵天人合一、天人相應之道，以己身為鼎爐，精氣神為藥，鍊氣成丹。
所謂「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說的便是內丹術。
在劍仙之道中，內丹顯然又有了新的含義。
《劍術》的後半部分內容十分玄妙晦澀，縱然在仙光相助下偶然勘破，但要想吃透悟透，還需個人再下苦工。
洪塵收斂心神，集中參悟，一夜時光悄然而過。
次日清晨，洪塵先將借來的書還到狐族書庫里，轉頭來到九尾聖殿。
不想除了塗山素外，還有一堆長老為他送行。
在眾長老的簇擁之下，塗山素先將一張獸皮珍而重之地交到洪塵手裡。
「這是一張關於人間的寶圖，其中所藏之物在經歷以來早已知之不詳。你要去往人間界，若有閒暇或可探尋一番，但切記性命為重，不可魯莽。」
洪塵接過，「我記住了！」
隨後，他手中又多了一塊雕成九尾狐模樣的精美白玉佩。
「若是在外遇到危險，可將法力注入玉佩或者乾脆將它打碎，屆時我等身在塗山境中亦能有所感知並及時趕去救你。」
洪塵稽首：「多謝狐主與諸長老厚愛！我必定尋得方法，為塗山狐族解除此難！」
旋即，塗山素站在先天九尾狐雕像下施法，先天九尾狐突然張口吐出一面仙光熠熠的神鏡。
洪塵步入鏡中，眼前驀地一花。
視野恢復後，便已來到了一處未知山林之中。
回頭望去，卻無神鏡蹤跡，足見塗山境之隱秘。
他望了望四周，隨心選了一個方向，便邁開步子。
不多時，洪塵已踏上官道，而前方也突然出現了一座城池。
聽身邊過路人所言，此地乃是渝州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