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劍仙？女鬼嫣紅
醫館。
一群人瞠目結舌地看著驟然出現的九條神龍朝著不同方向飛遠。
聞聽醫館之外的人們不斷發出的驚呼，也打碎了他們腦海中關於是否出現幻覺的揣測。
「阿塵！」
四目道長最先回過神來，臉上方才還掛著的因嬰兒而起的憤怒在這時早已消失殆盡，唯有欣喜若狂之態，以及深深的震驚與疑惑。
他雙手用力捏住洪塵的兩隻胳膊，一邊搖晃一邊大聲詢問：「你你你！伱這究竟怎麼做到的？」
同樣的，初一、十五，卞家兄妹也都投來驚駭難掩的目光。
洪塵也有些無奈。
事實上，他並不想這麼早就將自己暴露出來，他更喜歡自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一個小道士，無憂無慮地從茅山派的傳承中汲取營養，直到必須要離開的那一刻為止。
但是，世事往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偏偏就是有這麼個不怕死的狗東西貼著他的臉直接開大。
洪塵可以忍。
但是想到一對剛剛見面且對未來充滿憧憬的母子。
他很難忍。
那就乾脆不忍！
反正，是否暴露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他自認為現在所擁有的底牌多得嚇人。
而且要論背景，除了茅山，他還有雷祖和真武大帝。
在這個世界，就算是天上或地府的神仙出面，他叫出這兩位應該也足足夠用了。
「師叔，這是天生的。」面對四目師叔的疑惑，他也只能這麼說了。
「天生？」
四目瞪大眼珠子，顯然並不相信，「臭小子，有誰天生身體就帶著九條龍？皇帝也不行啊！更別說現在早就沒有皇帝了！」
洪塵聳肩攤手，一副我沒辦法跟你解釋的模樣。
四目眼珠子轉了轉，也不再多問，反而道：「你師父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呢。」
「嚯，好傢夥，看來你藏得果然是夠深的！」四目突然詭異一笑，「嘿嘿，回頭你別急著告訴他啊，等我找個時間跟他好好說說。」
洪塵翻起白眼。
要是讓九叔從四目口中得知關於自己愛徒的重大消息，那往後洪塵可就別想過一天的安生日子了。
回頭必須給師父飛鶴傳書！
「好的，師叔。」
「乖~」四目揉了揉他的腦袋，望了望天空，問：「你有把握嗎？」
「有。」
「有多少？」
洪塵豎起食指。
四目蹙眉：「才一成啊，看來我們也得散出去找了。」
洪塵：「師叔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不是一成，而是百分之百！」
一旁，初一插話：「靈塵師侄，你確定嗎？要是你真有把握，那我們現在就回去準備法器討伐那隻惡鬼，也好儘快讓快樂鎮的居民走出驚惶。」
洪塵頷首微笑：「可以的，初一師叔，你可以完全信任我。而且，我覺得你並不需要準備什麼。」
「嗯？」初一愣了愣。
洪塵：「我不只要找到它，更要親手送它魂飛魄散！」
話音落下，幾人都不由得又是一驚。
四目更是連忙道：「阿塵，小孩子可不能說大話，這是第一次，師叔可以原諒你……」
「師叔，稍等。」洪塵出言打斷，接著頭也不回地將右手往後伸出。
眾人啞然微怔。
四目探頭看著他向後的手臂：「阿塵，你這是幹嘛呢？」
初一也正要開口詢問，可卻忽地耳朵一動。
「等等，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十五一臉茫然：「什麼聲音？」
卞蓉：「我沒聽到啊。」
卞醫生耳朵動了動：「好像是有聲音。」
四目：「嗯？似乎確實有聲……」
「看那是什麼！」
初一突然伸手指天，瞪大雙眼。
咻！
流光躍影，疾如閃電。
上一秒還是天邊，下一秒已是來在身前。
洪塵倏地握起五指，手中正是天問！
嘶……
瞬時，一群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這柄飛來之劍，一個個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洪塵收回手臂，笑著對四目師叔和初一師叔說：「現在如何？」
四目眼睛眨得飛快，明顯還沒有回神。
初一卻指著天問，震驚地道：「御劍術？你是劍仙！！」
劍仙之說，由來已久。
道門中關於劍仙的傳說更是從不罕見。
當然，道門的劍仙，大部分並非一口劍為唯一，而是在精通道法的前提下，同時有一身超然於世的劍術。
譬如純陽祖師呂洞賓。
「初一師叔，你看我像是仙嗎？」
四目白了洪塵一眼：「別瞎說，跟黃皮子討封似的！」
洪塵笑了笑，道：「總而言之，這隻鬼怪就交給我吧，你們放心等著就是。」說罷，他又扭頭：「卞醫生，昨夜與你纏綿那隻女鬼，我可能要借用一下。」
卞醫生一聽，頓時紅了臉。
旁邊的卞蓉聽完後不由一愣，接著驚呼：「哥！你怎麼跟女鬼……」
卞醫生忍不住低頭，一張臉紅得好像要燒起來。
洪塵將他扶起來，道：「帶路吧。」
跟著卞醫生離開，身後卞蓉也想尾隨，卻被十五給拉住了。
「蓉蓉，別著急，你看我師兄和四目道長都沒去，我看我們還是在這兒等著吧。況且……那可是女鬼啊，你不怕嗎？」
卞蓉自然是害怕的，不過想到自己的哥哥，她也還是放心不下。
初一說道：「蓉姑娘，你且安心，就交給靈塵師侄吧。我看吶，就算是我和四目一起過去，恐怕也不如有他一個人在的時候更加安穩。」
四目緩緩起身，悠然長嘆：「後生可畏啊。」
「不是，你一個做師叔的，居然半點都沒有預料？」初一面色古怪。
四目無奈：「這小子才拜師三年，誰能想到他居然現在就有那麼深厚的法力，先是九條神龍，又是劍仙手段，別說是我和我師兄，就算把茅山裡的老前輩請出來，也不一定比得過他吧？」
「嘶，這倒也是，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對茅山就更加嫉妒了。有一個林九還不算，現在又出了一個靈塵，你們茅山祖師的庇佑就這麼靈嗎？」
「哈哈哈哈哈，過獎過獎！」
四目想到自己的心愿，也不由得感到一陣舒爽。
貌似，重振茅山聲威的目標，也並非真的那麼遙遠嘛！——
臥室。
進了門，卞醫生就緊緊地跟在洪塵身後，縮著脖子左顧右盼，看他的模樣，要不是洪塵年紀太小，他似乎恨不得抓住洪塵的衣裳才肯罷休。
這並不奇怪，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自己跟女鬼共度良宵。
似寧采臣那般的亡靈騎士還是比較少見的。
「靈塵道長，你……真的認為是女鬼嗎？」
洪塵輕笑一聲，反問：「怎麼，你捨不得？」
「當然不是，我只是……只是總覺得不太對勁，你說要是真的女鬼，那她昨晚為什麼不害我呢？」
洪塵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那你覺得，要做到什麼樣的程度，才算是害你呢？」
卞醫生想了想，一邊摸著自己的脈搏，一邊說道：「我以前也聽說，女鬼會吸人陽氣，可我感覺我的身子沒問題啊，雖然是泄了一點兒……呃，抱歉，你還是小孩子，這個不該跟你說的。」
洪塵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得，我也懶得跟你多說，你自己看吧！」
說著，他袖子一甩，身後大開的房門立刻緊閉。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
一道純淨的靈光從洪塵體內迅速擴散，所過之處，房中地板和家具上浮現出一塊塊不規則的黑色印記，尤以床上最多最雜。
洪塵瞥了一眼，「玩兒的挺花嘛！」
被一個小孩子調侃，卞醫生不禁把頭埋得更低了。
牆角處，一隻背簍中突然升起陰雲，與漫過的靈光形成短暫的對抗。
洪塵：「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聞言，那陰雲倏地收斂起來，一動不動仿佛偽裝成了鴕鳥。
「好好好，那我來請你了！」
上前一步，頃刻間，金光巍巍熾盛，煌煌宛如大日。
卞醫生被金光刺得扭頭遮眼，耳畔也同時聽得一個女子的慘叫之聲，心中頓感熟悉。
背簍里，一道幽光迅速出現，化作一個紅衣女子跪在地上。
她根本不敢抬頭直視金光，只能深深伏在地上，忍著金光照耀灼燒消耗著一身鬼氣，口中快速說道：「道長饒命，小女子嫣紅多年前為鬼王所害，而今幸得重聚魂魄，不曾害過一人，還請道長憐憫！！」
聽到她說話，卞醫生猛地回頭。
洪塵收斂金光，低眉道：「是你非要讓我請的嘛。」
嫣紅聲音淒婉：「小女子不敢貿然現身，道長請恕罪。」
洪塵不搭她的話，只道：「你說未曾害過一人，那你昨夜做什麼什麼不至於現在就忘了吧？」
卞醫生睜大眼睛看著地上女鬼，眼中情緒頗為複雜。
「道長容稟，昨日乃是卞郎中上山採藥，偶遇小女子屍骨，他的血滴落在我的屍骨上，才使我殘碎的魂魄得以重聚，我……我是為報恩而來。」
「呵呵，有意思。你一個鬼，對一個人報恩不足為奇，但報恩的方式那麼多，你卻偏偏選了最不該的一種。難道你沒聽過什麼叫人鬼殊途？」
嫣紅趴在地上不敢回話。
卞醫生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算了，既然他沒死，那我也懶得跟你計較。現在我要你幫我一個忙，過後我會把你帶走，每天一炷香少不了你，等到七月初一送你下地府入輪迴。雖然你活著的時候確實很慘，但我此行也可以說是為你復仇。所以，你最好是把這個醫生給忘了，要是還想著再續情緣，那我就只能含著淚再把你打死一遍。」
嫣紅沒有回話，反倒是卞醫生主動開口：「道長，這……」
洪塵斜睨：「你要是也想繼續，那我倒能幫幫你。」
此言一出，嫣紅和卞醫生同時驚喜地看著他。
洪塵面帶微笑，拇指將天問推出一分。
「我是不會阻止兩隻鬼在一起的，你要試試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