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萬世大秦
來自夜明珠與燭火的光芒點亮了宮殿。
搖曳的光影變幻使得盤龍柱上威嚴的神龍好似活了過來。
蠟燭燃燒時間斷響起的噼啪聲似乎成了殿中唯一的響動。
直到……
「先生免禮。」
嬴政的聲音就像他的身軀一樣，沉穩有度，渾厚如岳。
洪塵笑著放下雙手，轉頭左右看了看，道：「還挺熱鬧。」
聞言，旒珠後嬴政的嘴角竟是微微上揚。
「先生邪龍之名已經傳遍整個天下，初聞之時，朕也倍感驚訝，誰又能想到，一個突然闖入咸陽宮中從朕手裡奪走天問的人，竟然是一個百餘年前就活躍於世的高人。而今再度重逢，朕就算再相信先生不是惡人，可旁人卻也不得不為朕擔憂。」
洪塵輕輕點頭：「合理。你是大秦帝國的主人，能決定很多事情，但事關你的安危，其他人總是要比你多幾分顧慮。」
「哈哈哈哈~」
嬴政驀然大笑，頭顱微昂。
但即便是在這樣的動作之下，那垂墜在面前的十二串旒珠也並未肆意搖晃，可見其禮儀姿態已是控制得爐火純青。
「朕早已嚴明，以先生的實力，這些安排都是徒勞。先生當初能夠悄無聲息地潛入咸陽宮，又能在天下間創出這偌大的名聲，想來這些人藏匿得再好，也躲不過先生的感知。再者，當初先生與朕兩人就在這座宮殿內相遇，先生取走天問卻不傷朕分毫，想來今日也定然不會對朕不利。」
不得不說，嬴政是真的太自信了。
有心而發的言語，與滲入靈魂的自信，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更具魅力。
在他身上，洪塵仿佛確切地看到了傳說中「王霸之氣」的具象。
嬴政的目光下移，落在洪塵腰間。
「天問劍，先生用得可還順手？」
洪塵解劍，拔出三寸。
霎時間，殿中光影驀然一暗。
嬴政霎時眼眉一凝：「放肆！」
雖然只是低聲呵斥，可無形的壓力卻倏然迸發，搖晃的燭火瞬間挺直。
旋即，嬴政邁開步子，從長案後繞了出來，步履堅定的走向洪塵。
宮殿角落，一個個影子躁動不安，卻又不敢妄動。
隔著天問劍的鋒刃，洪塵眉眼帶笑地看著逐步朝自己靠近的嬴政。
三尺之外，嬴政站定。
洪塵可以確信，嬴政的身高確實非同尋常，畢竟他自己就不矮了，但兩人相對而立，似乎嬴政還是高他幾分。
轉手，他將天問劍柄遞到嬴政面前。
嬴政也不多言，直接伸手將天問劍拔出。
遍布菱紋的劍身寒芒流動，冷光閃爍。
作為一個不顯於世，幾乎毫無出手機會的劍道大家，嬴政執劍在手之際，洪塵立時便從他體內感知到一股劍意萌發的種子。
眉毛輕盈上挑的同時，他的身體仿若瞬移般上前，食指點在嬴政胸膛。
咻！！
數十道利器破空的聲音同時在殿中響起。
一個個黑影宛如鬼魅一樣突兀出現。
他們的目標自然是洪塵。
然而。
洪塵紋絲不動，連眼神都未曾朝他們投去半分關注。
在黑影近身三尺時，驟然顯現的先天劍氣剎那間便將他們手中的武器全部絞碎，黑影紛紛被擊得原路退回，同時又不傷一人。
嬴政目光一偏，瞳中光芒微動。
但下一刻，他便立即將心神沉入體內。
九個呼吸後。
嬴政身上的玄袍突然無風自動，凌厲的劍意無可抑制地爆發。
那萌發的劍意從一顆種子正式長成了一株幼樹。
洪塵放下手臂。
「伱若多些時間修行，應該已經成就天人。」
嬴政沉默地體會著劍意，忽地挽劍成花，向右側的盤龍柱揮劍。
霎時，一道形如彎月的劍氣極速掠過，在柱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嬴政看了一眼，頷首：「不錯。」
「不錯？」洪塵擰起眉毛，輕輕搖頭：「劍意不是這麼用的。」
「哦？請先生指教。」
「那你可要看好了。」
話音剛落，龍氣騰起，先天劍氣聚合，嬴政手中的天問也倏地躍入其中，不多時，一條劍氣神龍華麗麗地呈現。
只見它驀地朝大殿左側的空曠處開口怒吼，肉眼可見的聲波裹挾著驚天動地的劍意向前衝擊。
一個身材瘦削，面容陰柔的人頓時被迫顯形。
他就好似一葉扁舟，在狂瀾怒濤中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方向。
頭頂官帽拋飛，長發飛舞，衣衫凌亂，毫無端莊之態。
咔！
脆響聲中，他的雙腿立時折斷，森然白骨刺穿皮肉後插入堅固的地磚。
「先生。」嬴政突然開口。
龍吟隨之平息。
洪塵笑得含蓄：「龍化劍變，陛下以為如何？」
嬴政看著那悽然跪地的身影，面容依舊平靜。
沉默少許，他道：「素聞先生將一生所學融會貫通後創造出了威力極大、異象驚人的邪龍武學，想來，這就是先生在大隋嶺南擊敗天刀宋缺時所用的邪龍第四？」
「不錯。這一式雖然以龍氣和劍氣構築，但根源卻是劍意。」
「先生的破體無形劍氣實乃世間罕見的絕學，此等劍意，朕也只在蓋聶身上有所體會。」
「說到蓋聶，他還活著嗎？」
「活著。」
「劍聖蓋聶，天資高絕。你有些浪費了。」
「先生何出此言？」
洪塵撫摸著低下頭顱的劍氣神龍，劍氣凝聚的龍鱗帶著冰涼與細膩的觸感。
「我知你對大秦如今的環境有諸多布局，對於善謀之人，我素來欽佩。我也不能說你做錯了，因為別人不會比你做的更好。但是，世上解決問題的辦法永遠不止一種，對嗎？」
聽到這裡，嬴政的目光終於開始有所變化。
「先生的意思是，願意助我？」
「你以為我為什麼站在這裡？」
「嗯，方才，我以為先生是來找趙高尋仇的。」
「你知道趙高做了什麼？」
「知道。」
洪塵笑了笑：「我猜也是。你認為自己可以掌控他，所以並不在意他私下做的那些事情，但是你忘了，你是個人，是人就會犯錯，普通人犯錯可能會被打被殺，但是如果你犯了錯，那大秦帝國也就完了。」
說罷，他手上輕輕一拍。
劍氣神龍驀然轉向趙高。
趙高眼瞳驟縮，急忙張口：「陛……」
戛然而止的呼喚後，便只剩下聽起來頗有嚼勁的咀嚼聲。
這一次，嬴政連看都沒看一眼，他的眼神始終在洪塵身上，那是一種名為「求賢若渴」的目光。
洪塵笑道：「聽聞，陛下想要為大秦建立萬世不易之基。」
「是。」
「但是大秦的現狀讓你很著急，因為你知道要解決這些問題需要非常多的時間，唯恐自己在完成之前便會死去。」
「是。」
洪塵將劍鞘朝劍氣神龍遞出。
神龍迴轉，劍氣溢散。
天問入鞘，龍氣歸體。
「那你現在可以慢慢來了。因為往後你將擁有難以想像的漫長時光，所以我覺得你更應該珍惜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才，當然，我指的不是那些想要你死的人。我真心希望你不會活到某一天突然自己想死。」
第一次。
十二串旒珠在搖晃中發出聲響。
「朕需要付出什麼？」
「信任。」頓了頓，洪塵又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未來能在其他世界也看到你的大秦帝國。」
——
【主線任務：幫助嬴政獲得長生不老之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