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襄陽城，郭靖黃蓉
「起！」
一聲低喝，劍指上揚。
五柄形態虛幻的氣劍立時騰空，姿態端正，路徑清晰地在半空中交叉飛行。
然而，短短數息之後，氣劍軌跡突然紊亂，彼此相撞，劍體崩碎後回歸真氣形態迅速消散。
「果然沒那麼簡單。」
洪塵跟著又嘆了口氣。
真氣凝劍之法，來自於先天功生生不息、凝實綿長的特性。
加上先天劍氣的輔助，凝結的氣劍便兼具堅固與鋒芒。
此外，洪塵還為它們添加了北冥神功獨有的真氣旋渦，使其能夠自主汲取天地之力，若無外力打擊，基本不會消散。
然而，御劍卻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
如果只是讓多道氣劍循著一個方向運行，那這和他操縱先天劍氣並無太大區別。
可是要想讓氣劍各自分離，各行其道，困難程度便會直線上升。
氣劍與劍氣，無論是根源還是形態，都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劍氣是氣，它可以是任何形狀，可以從任何角度以任何方式發起進攻。
氣劍是劍，要遵循基本的劍理。
之所以如此御劍，自然是為了布置劍陣。
劍氣和劍陣，是劍道的兩種不同攻擊方式。
洪塵練過不少劍法，可實際上卻是以六脈神劍和破體無形劍氣正式邁入劍道大門。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將自己局限於劍氣一個方向。
多道氣劍同時運行，對精神的消耗很高也很快，也要求更高程度的專注和分心多用。
天地之力可以迅速彌補真氣，卻不能直接轉換為精神力。
畢竟與靈魂相關，若是以成分複雜的天地之力直接補充，那大概會瞬間被攪成一個傻子。
道門功法是世間少有的能夠在修煉真氣時緩慢提升精神力的功法。
但是和修仙世界直接修煉精神力的功法相比，也有天壤之別。
而且，想來那真正的御劍術，應該也有更加靈巧精深的御劍之法，如果那是一條筆直的高速公路，那麼洪塵現在走的大概就是七扭八拐的盤山路。
受限於世界的參差，也只能慢慢來了。
放下劍指，感受著體內真氣自發且持續地運轉，速度不比自行驅動要慢多少，畢竟北冥神功位于丹田和穴道中的氣旋本就類似於一個個簡單的發動機或加速器。
肉身力量和經脈強度在真氣行走中被逐步激活提升，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他的身體可以容納承載的真氣數量正在徐徐增長。
先天之體一千年的內力極限實實在在的被打破了。
這是毫無疑問的好消息，如果非要說洪塵有什麼執念，那就是執著於對真氣數量的提升。
如今三千多年的真氣已經可以碾壓世間九成的高手，他不介意將這條賽道的優勢繼續擴寬加深。
轉頭。
楊過正在全神貫注地練習降龍十八掌。
洪塵猜的不錯，他在掌法一道上確實很有天賦。
如今整套降龍十八掌他都已經學會基礎動作招式，前四式更是打得像模像樣，不說掌出龍吟，起碼有點兒動靜，其他的還需要多練。
移花接木他也已經邁過門檻，後續慢慢積攢真氣或是找人吸功慢慢煉化都行。
簡簡單單，絕世在望。
不過要說進步最大，還得是小龍女。
玉女心經和九陰真經同修，她正式突破至大宗師境界，可稱當世頂尖。
心境澄澈的人，練功總是飛快。
「別練了，吃飯。」
洪塵一開口，楊過立刻停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大汗淋漓地喘著粗氣。
半個時辰後，放下碗筷，洪塵道：「該下山了。」
聞言，小龍女眉頭輕蹙，當即抬眼望來。
「為什麼？」
「有事要做。」
「什麼事？」
「很多。」
小龍女頓了頓，取出九陰真經推到洪塵面前。
「還你！」
她的語氣不太好。
洪塵：「你看完了？」
「嗯。」
「邪龍三式呢，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
小龍女粉唇輕抿，搖了搖頭。
一旁，楊過想要和洪塵說話，孫婆婆輕輕捂住他的嘴，起身將他帶走。
洪塵：「古墓派不許門下弟子擅自離開？」
「是。」頓了頓，小龍女看著他說：「也不許男子入古墓。」
「哈哈，那我也不是第一個破壞這條規矩的人。」
小龍女不說話。
洪塵笑了笑，說：「那我們以後有緣再見。」
小龍女一聲不吭，只輕輕點頭。
洪塵揣起九陰真經，轉身即走。
過了轉角，看到孫婆婆和楊過。
「師父，你不帶我一起走嗎？」
「帶，我給伱找個能每天教你降龍十八掌的人。」
楊過先是鬆了口氣，而後搖頭拒絕：「我不想回到那裡，郭伯伯待我很好，但……我不想跟他們打架了。」
「他們又打不過你，你怕什麼？」
楊過低頭不應。
洪塵輕笑，揉了揉他的腦袋：「放心吧，你不會跟他們生活在一起，相反，你會做一個真正的丐幫中人。」
「真噠？」楊過抬頭，滿臉笑容。
「嗯。」
「那我是不是可以行走江湖，行俠仗義了？」
「當然不是。」
「不是真正的丐幫中人嗎？」
「傻孩子，真正的丐幫中人，當然是做乞丐啊。」
「……」
打發楊過回去收拾行李後，孫婆婆朝裡面偷偷瞧了一眼，接著小聲道：「洪前輩，姑娘她不跟您一起出去？」
洪塵輕輕搖頭。
孫婆婆想了想，又問：「您好像也沒說？」
「她有自己的想法。」
「唉，洪前輩，這您可就說錯了，姑娘她哪兒有什麼想法，都是依著門規行事。她呀，單純著呢。」
洪塵笑道：「單純是好事，不受塵世紛擾。這一個月下來，我覺得古墓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她每天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孫婆婆愣了愣，搖頭道：「前輩說的自然有理，可您畢竟是早已見慣了世間繁華，姑娘她卻是自幼被收養，然後一直生活在古墓里，離開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我覺著，她應該去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模樣。」
「你的心理，像是父母。」
「她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是我帶著她，與父母也沒什麼區別了。」孫婆婆嘆著氣，十分失望。
洪塵想了想，又說：「雖然她很單純，但我覺得以後她還是有機會出去的，等到那時，她也一樣可以看到這個世界。只希望這個世界不會讓她感到失望。」
孫婆婆點了點頭：「您說的也有道理。其實，這一個月來，姑娘她對您並不排斥，往常面對其他成年男子，她莫說開口，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我還以為……」
洪塵不由地搖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可以肯定她沒有那種想法。不過，我想她應該已經將我視作朋友。」
「那也很好了。」孫婆婆笑呵呵地說，「前輩往後若是有空，不妨再來古墓派，我還給您煮茶。」
「好。」
不多時，楊過背著包袱前來。
「孫婆婆再見，我會回來看您的！」
「好好好，乖孩子，出去以後好好學本事，下回再來婆婆可要檢查你的功夫。」
楊過笑著撓了撓頭，鞠了一躬，跟上洪塵。
襄陽。
因地處襄水之陽而得名，自古便是水陸轉運的交通要塞，使其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此前，它也是南宋北方的第一道屏障。
宣朝代宋之後，大軍首要進駐的地點就是襄陽。
而在江湖人眼中，坐鎮此處的郭靖和黃蓉夫婦，也是整個南宋江湖最具聲望的兩位豪俠。
洪塵不知過去的襄陽城究竟如何，但是眼下這座城池的百姓生活狀態看起來並不是特別緊張。
酒樓包廂，楊過抱著一條羊腿啃得滿嘴是油，洪塵靠在窗邊不時喝上一口。
少頃，房門敲響。
洪塵眼眸一掃：「進。」
房門推開，外面不止一人。
為首的是上了年紀的洪七，身後跟著一對中年男人，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就是郭靖和黃蓉。
「嘿嘿，有勞洪幫主久等，屬下給您賠罪了。」洪七笑眯樂呵地上前拱手。
楊過抱著羊腿，尷尬地看著郭靖與黃蓉。
好在，他們這時沒空搭理他。
郭靖與黃蓉緊隨洪七，雙雙拜見。
「晚輩郭靖，拜見洪前輩！」
「晚輩黃蓉，拜見洪幫主！」
洪塵瞥了洪七一眼，直盯得他心頭髮憷，瞬間明白自己的安排著實多餘。
因為洪塵事先說過讓他一個人來，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小徒弟別那麼尷尬，然而洪七卻覺得應該帶晚輩來拜見。
可眼下人都來了，再說其他也是無益。
「坐。」
「多謝洪幫主！」
三人坐下，洪七一臉忐忑地正襟危坐，絲毫不見往昔的自在豁達，郭靖腰背挺直，眼神中帶著一股子崇敬，黃蓉姿態端莊，唯獨眼神靈動地盈盈一轉，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於是，她目光一移，笑道：「過兒，你不是在全真派習武嗎？」
楊過放下羊腿，道：「郭伯母，我是跟師父一起回來的。」
「師父？」
三人異口同聲，眉目間儘是驚訝。
洪塵：「你們有意見？」
三人同時搖頭。
黃蓉更是思緒清晰地道：「洪幫主說笑了，過兒能夠拜您為師，是他的福氣，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希望如此。」
聽得此言，黃蓉眼裡又是閃過一道微光。
洪塵放下酒杯，看著楊過：「既然人都在，那不妨將你過去這段時日的經歷說給你的長輩們聽聽。」
「噢。」楊過應聲，道：「當天郭伯伯把我留在全真教之後……」
「晚了些，從頭開始吧。」
「呃，那我從遇到郭伯伯之後說起？」
「可以。」
旋即，隨著楊過的講述，三人的眉頭也皺得越來越深。
先被大小武欺負，又被郭芙謾罵，再被全真教的大人侮辱和打罵。
說實話，楊過對大小武的反擊，給郭芙的一巴掌，還有對全真教道士的還嘴還手，已經是最低限度的反抗了。
待楊過從自己的角度說完後，若非黃蓉還在身邊拉著他，恐怕他早就忍不住拍桌而起了。
洪塵緩緩地倒了一杯酒，放下青玉葫，才對楊過道：「你知道如果換做是我，我會怎麼做嗎？」
楊過愣了愣，輕輕搖頭。
洪塵眼神從旁邊三人身上掃過。
「我會殺了他們。」
——
【支線任務：為你的小徒弟楊過出一口氣。】
【獎勵：獨孤劍冢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