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蕭氏謀反
翼展二十米有餘的金雕足夠坐人。
洪塵坐在迦樓羅背上往下飛行的時候，驚得那些還在爬山的江湖人一個個愣在當場。
金雕滑入營地，遮住大片陽光，激起無數驚呼。
曹正淳震驚之餘，更有滿面笑容。
洪塵從迦樓羅背上一躍而下，看到儀琳那閃閃發光極為意動的小眼神，當即將她拋到迦樓羅背上。
「帶她轉幾圈。」
迦樓羅立時騰空，留下一聲長長的尖叫。
曹正淳上前：「洪先生，這是……」
洪塵感慨：「我以前養的雕，現在終於長大了。」
「呃……」曹正淳不敢相信，但又不覺得洪塵會撒謊，所以表情難免有些掙扎不定。
搖搖頭，他笑道：「洪先生，不知您在邪龍寶藏中有何收穫？」
「假的。」
曹正淳愣住。
片刻後，邪龍寶藏為假的消息經由那些入山之人口中快速傳開，頓時引來成片的噓聲和罵聲。
尤其是那些即將登上山頂的人。
不一會兒，便有人開始收拾行李扭頭離開。
可更加驚人的消息還在後面。
當年縱橫大宋無敵的邪龍，就在山下！
就在大明東廠督主曹正淳的營地之中！
人群譁然沸騰，不約而同地來到曹正淳的營地之外。
倒不是說人人都想拜訪，只是他們都想看看活了將近兩百年的高手是何模樣。
其實莫說他們，就連大明營地里，也有不少人對洪塵充滿好奇，雖然他們早就已經見過了。
但是一個年輕人，和一個兩百歲的年輕人，顯然也不是一個概念。
「先生駐顏有術，真是令人驚嘆。」曹正淳先前就以下位的身份畢恭畢敬，此時的姿態就放得更低了。
洪塵反問：「驚嘆，你就不好奇嗎？」
曹正淳呵呵一笑，搖頭道：「剛才還好奇，現在不好奇了。」
「噢？」
「先生天人之姿，天人之境，諸多神異加身，何足為道？況且，就算先生真有長生之法，也非在下一介殘軀之身可以覬覦。能夠與先生說上話，便是榮幸，能為先生略盡綿薄之力，更是三生有幸。」
「嘶……你說話怎麼這麼真好聽，怪不得皇帝喜歡你。」
洪塵覺著，他要是皇帝的話，應該也會提拔這種既會說話又修為不俗的大太監。
時間來到傍晚，大多數江湖人沒等到洪塵露面，都滿心遺憾地撤了。
五嶽劍派中，華山派和恆山派還在。
大宋丐幫還在。
元朝的峨眉派和武當派都沒動。
憐星自然也沒走。
大隋來的都是李秀寧和慈航靜齋的人，他們還等著人走之後搬金銀。
曹正淳接到一封飛鴿傳書，看完後眉頭一皺，旋即滿臉恍然地去找洪塵。
洪塵正在陪儀琳給迦樓羅餵食。
「儀琳，伱知道金雕喜歡吃肉嗎？」
「知道呀。」
「那你為什麼還要給它餵菜？」
「因為我是佛門中人啊。」儀琳理直氣壯地說，「一直吃肉也不好，偶爾吃點菜也不錯，對嗎，迦樓羅？」
迦樓羅叫了一聲，叼走她手裡的一棵白菜，仰頭囫圇地吞了下去。
洪塵撇了撇嘴，嘀咕：「你還知道營養均衡了……」
「先生！」曹正淳呼喚。
洪塵回頭，他連忙遞上信來。
打開一看，洪塵也先是皺眉，而後喜笑顏開。
「真是……幹得漂亮！」
【大宋蕭氏起兵謀反，已掌控臨安，擒下大宋皇帝及一眾皇族，大宋半數江山已為蕭氏所控。】
這封信一出，圍繞整個邪龍寶藏的謀劃便也清晰起來。
如今的大宋雖然國力和武林都整體偏弱，但卻從來不缺英雄豪傑之輩。
他們可以為了大宋百姓而對抗外敵，也會為了江山安穩而幫助那個素未謀面的皇帝，即便這個皇帝是個廢物。
蕭家定然是看清了這一點，所以用一個邪龍寶藏，調走了丐幫、全真教和大批的江湖人，也吸引了各國武林甚至朝堂的目光。
沒有這些人壞事，蕭家悍然起兵，直接拿下了臨安和皇族。
臨安和皇帝在手，加上本就不大的國土半數投降，剩下的也就不足為慮了。
認真想來，邪龍寶藏應該是蕭家造反戰略中一個小小的布置。
因為江湖人的作用，肯定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大。
起碼寶藏里的那些金銀，還不夠用來收買朝中大臣呢。
曹正淳也感嘆道：「看來，大宋馬上就要變天了。」
洪塵點了點頭，即便蕭家沒有壓倒性的武力，也能慢慢把江山抓在手裡，就算抓不住，那殺了趙家皇帝也沒問題。
現在的大宋，已經沒有什麼名將了，朝堂上也是群奸亂政。
可謂是國運盡喪，一派滅亡之相。
蕭家遷居江南上百年，與各家通婚，早就同化為漢族。
若是蕭家真正登上皇位，也算是一樁幸事。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東廠番子快速上前說到：「稟公公！外面有人自稱丐幫第十八代幫主，求見洪先生！」
接著，又有人相繼來報，都是想和洪塵見面。
曹正淳沒有開口，等著洪塵的意見。
洪塵想了想，道：「都放進來吧，安排在一起，有什麼話讓他們一併說了。」
曹正淳頷首，接著吩咐：「就在大帳里，馬上設宴。」
「是！」
把信件還給曹正淳，洪塵看向儀琳：「我要去大宋，你跟我一起，還是回恆山？」
儀琳沒有回頭，手上輕撫迦樓羅的羽毛，嘴上說道：「我……我該回去了。」
聽著那異樣的語氣，洪塵稍加思忖，點頭道：「好，等我回大明再去看你。」
儀琳默默點頭，沒有應聲。
——
宴席之上，佳肴美酒應有盡有。
不過，在場眾人顯然都沒有太多的心情享用。
曹正淳剛一出現，眾人紛紛望來。
可他沒有徑直上前，而是停息腳步，側身彎腰。
「先生請。」
洪塵大步向前，步入宴中。
嘩！
眾人迅速起身。
洪塵不由得挑眉：「我又不是皇帝，不用起身迎接，趕緊坐吧！」
然而，他們還是等到洪塵在主位上坐下之後，才相繼落座。
提酒，洪塵先敬一杯。
放下酒杯，他直言道：「山裡的秘笈雖然是假的，可金銀珠寶都是真的，你們各家分一分吧，那些已經走了的就不用管了。」
聞言，眾人大多驚愕，唯有李秀寧眼神一驚，接著低頭苦笑。
按理來說，秘笈是假的，那金銀珠寶也沒必要是真的。
但是蕭家偏偏放了真的，那不用想也知道，是提前送給那些到場的江湖勢力賠罪的。
只可惜，那些人忘了檢查，或者說，在李秀寧檢查之後沒有表露異常，於是便自然而然也認為是假的。
不管怎麼說，等到此事傳開過後，那些提前走掉的人估計要對李秀寧心生怨懟。
當然，這並不嚴重，因為李家的勢力更大，是當今天下獨一檔的造反頭子，更勝過已經造反的蕭家。
洪塵的目光在下方掃過，少頃，他便看向其中一桌。
「峨眉派有什麼要說？」
滅絕師太丟失一臂，肩頭身上纏著白紗，像是在cos獨臂神尼。
聽到洪塵的話，她當即就要起身，但隔壁一桌速度更快。
「在下武當宋遠橋，見過邪龍前輩！」
「武當。」洪塵笑了起來：「張真人可好？」
「家師安好。」宋遠橋鬆了口氣，看了眼滅絕，道：「前輩容稟，武當與峨眉素來交好，此番多有得罪，在下給前輩賠禮了，還望前輩寬宏大量。」
「不需要賠禮，該賠的人已經賠了。你坐下吧，倚天劍是不可能還給她的，等她什麼死了，讓下一代峨眉掌門來找我。」
宋遠橋當即苦笑。
滅絕師太把頭埋得更深，臉色極其難看，身邊的峨眉弟子也都噤若寒蟬。
可惜，周芷若沒來。
「不論如何，感謝前輩手下留情。家師將於半年後辦百歲壽誕，前輩屆時若有閒暇，可到武當一游。」
「好，我會去的。」
宋遠橋坐下，洪塵又看向下一桌。
「你呢？」
師妃暄看向李秀寧。
李秀寧起身，端莊行禮：「晚輩李秀寧，代李氏向前輩問好。」
洪塵打量了幾眼，確實是個漂亮的姑娘。
就是心計太多，城府太深。
放在哪裡都是不遜男兒的巾幗，唯獨放在家裡當老婆不太合適。
於是。
「我很好，還有事兒嗎？」
李秀寧難免心頭一堵，可笑容卻是依舊：「前輩往後若至大隋，可至李氏一敘，晚輩定掃榻相迎。」
洪塵笑道：「好啊，說不定等我去大隋的時候，得在皇宮裡才能見到你家人了。」
此言一出，李秀寧大驚，眼神驟然失色。
余者無不向她投去異樣的目光。
大概也只有師妃暄和慈航靜齋的弟子們還能面色安然了。
不過一轉眼，李秀寧便面色如常：「那晚輩就靜候前輩到訪了。」說完馬上坐下，不敢在多言語。
洪塵轉頭看向另一邊。
「岳掌門有何見教？」
岳不群起身，深深彎腰：「在下久聞前輩盛名，心嚮往之，特來拜訪，若前輩有何差遣，晚輩定當盡心竭力，不負所望！」
此言一出，莫說旁人，就連坐在他身邊的夫人和女兒，以及大弟子令狐沖，全都面色陡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毫無疑問，岳不群的話一點兒都不隱晦，幾乎等同於實在宣誓效忠。
這對一個門派來說，算得上是恥辱。
可如果說這些話的人就是掌門呢？
岳不群當然知道這樣說的意義，更知道此刻他的夫人、女兒和徒弟會如何看他。
但是，對於一個為了振興門派能夠舍下二弟的人來說，這點面子上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麼。
洪塵默默凝視。
岳不群一動不動。
他知道，決定自己乃至華山派命運的時候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