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聞仲的眼球
啪！
洪塵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那活潑的雷電頓時被壓得收斂起來。
再看三個姑娘和四大惡人那驚駭的模樣，他道：「幫我看一會兒，馬上回來。」言罷身軀一動，疾風驟起，轉眼不見。
七人互相看了看彼此，誰都無法掩飾自己眼中的震驚。
而另一邊沒有看到異象的段家人則還沉浸在洪塵剛才的話語之中。
段正淳回憶的同時，完全不敢轉頭去看刀白鳳的眼睛。
「哼，這些人聽著倒是熟悉，不過竟然還有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康敏，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刀白鳳語氣冰冷如刀。
段正淳只得無奈道：「鳳凰兒，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可真是死性不改！」刀白鳳失望至極，看了眼懷中的兒子，斷然道：「譽兒既已登基，我心愿已了，此事過後我會剃髮出家，你也不必再受擺夷族傳統所困，去把你那些情人都接回來吧！」狠心說完，卻又落下兩行清淚。
段正淳連忙伸手拉住她，「鳳凰兒，千萬莫要這般說了，伱是我的王妃，這輩子都是。如果你真要剃髮出家，那我的餘生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現在也落髮為僧……」
兩人一番細語，刀白鳳看起來似乎又被安撫好了。
段正明在旁邊聽得嘴角抽搐，卻又不能離開，忽地看到前面六具屍體，一股惡氣不由衝上天靈，於是他憤怒地拍打伏手，低聲呵斥：「都給我閉嘴！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在這打情罵俏！段正淳，我看她說的一點兒也沒錯，你是真的死性不改！！」
段正淳嚇得身軀一顫，可望著大哥的表情，他也不敢再多言。
良久。
眼看洪塵遲遲未歸，性子本就有些急躁的木婉清忍不住了。
她大步上前，強行壓住遵從師父囑咐殺死刀白鳳的想法，嗆地一聲拔出寶劍直指段正淳。
段正淳又被嚇唬得緊緊靠在椅背上。
刀白鳳見狀心頭十分惱怒本能地就要出手。這時，只聽木婉清問：「你和我師……你和秦紅棉是什麼關係？！」她立時就不急了，反倒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段正明亦是冷哼一聲直接扭頭不管。
「早就聽說你生性風流，竟然能有那麼多的紅顏知己，倒是令人羨慕。」段延慶以腹語出聲，引來關注。
「不過，你的功夫不過區區二流，身為王爵對大理國最大的貢獻竟然是生了個兒子。
你作為鎮南王，『鎮南』二字，也來自於你那位擺夷族出身的王妃。
呵呵呵……你這一生如此行事，既對不起你身上的段氏皇族血脈，又辜負了王妃和那麼多的女子。
現如今，天龍寺六大高僧、拈花寺黃眉僧也因你那個兒子和你們反覆無常的小人行徑而死，往後大理國天龍寺徹底淪為末流。
段正淳，你還有何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段延慶轉眼便將嘲諷拉滿，段正淳聽得身軀劇震，目光不由地落下淚來，慚愧無比地低下頭去。
木婉清不滿地回頭橫了段延慶一眼，因為段正淳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不過，段延慶的說法，倒也側面給了她一個答案：師父她……難道真的和這個無恥之人……
王語嫣此刻也情不自禁地抓緊阿碧的小手，俏麗的臉蛋上滿是糾結和緊張，因為她稍稍一想就覺著段延慶說的很可能是真的，因為母親以前恨極了姓段的人，而且又在島上種滿了山茶花，這雲南不正是山茶花最多的地方嗎？
阿碧心頭暗嘆，輕輕拍著王語嫣的手背以示安慰。王語嫣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而且她更知道，已故的慕容夫人以前總是會在參合莊罵李青蘿不守婦道等等。想著，她便又看段正淳一眼，眉頭不由皺起：這人究竟有什麼好的？
此時，木婉清擰緊眉頭，接著劍尖往前一送：「段正淳，說，你跟秦紅棉究竟是什麼關係！！」
段正淳滿臉淚水，不斷搖頭，心如死灰地道：「姑娘，你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不敢麼？！」
「那姑娘就請動手吧。」
木婉清瞪著眼睛，眸中凶光閃爍。
刀白鳳怕了，連忙放下段譽，起身將段正淳的輪椅往後一拉，冷著臉卻又不敢對木婉清發火，只能沉聲道：「姑娘還請冷靜，方才……那位公子已經答應了放過我等。」
「呵，現在你搬出承諾來壓我了？」木婉清神情譏諷，「你也配？！」
刀白鳳臉色難看。
好在木婉清還是顧及洪塵的想法，吸一口氣收劍入鞘，轉頭走到阿碧和王語嫣身邊。眼看王語嫣兩眼紅紅，水霧蒙蒙，她皺了皺眉，抓住王語嫣另一隻手，低聲問道：「王姑娘，你怎麼了？」
王語嫣輕輕搖頭，眼角甩出兩顆淚珠。
阿碧也對木婉清緩緩搖頭，木婉清這才不再追問。
天龍寺東，林中河畔。
洪塵掬一捧水，洗去滿臉的汗水。若不是怕被人撞見，他都想直接脫了此時黏在身上的衣服，跳進河裡痛快地洗一個澡。
抹了把臉，他蹲在河邊，看著水中搖晃的倒影，睜開眉心天眼。
此時天眼明顯比之前更加靈動，而且原本深黑色的眼瞳，如今也染上一層淡淡的紫意。
這種淡紫色，與他施展降龍十八掌後出現的龍形氣勁顏色完全一致，而這又與歷代丐幫幫主或其他練習降龍十八掌之人一致呈現的金色截然不同。
此外，他終於知道這顆眼球的主人是誰了。
【聞仲的眼球（20.00%）：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聞仲的伴生神目，可辨正邪忠奸、人心善惡。它能讓你看到許多凡眼看不到的信息，並且獲得雷霆寵愛。你現在已經掌握了小部分雷霆之力。】
啊這……
你確定雷霆會寵愛我，而不是劈死我？
想到當初這顆眼球血淋淋的模樣，他便為失去了眼珠的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他老人家感到由心。
小心地看向天空，許久不見任何動靜。
鬆了口氣，他伸出左手，拇指與食指輕觸緩分。
刺啦~
一條十分細膩的電光在兩指間扭曲勾連，閃爍不斷。
還真是……一小部分呢。
洪塵輕笑，心裡卻是格外滿意。
不管是蕭峰的金色龍形氣勁，還是枯榮大師的明黃色一陽指勁，抑或他自己的紫色龍形氣勁，本質上都是內力與空氣交織後衍生的光影，必須要有極其深厚的內力作為驅動。
但他手裡的小閃電不一樣，這種力量，更靠近大眾認知中的「本能」。
至於內力……
洪塵心念一動，指尖閃電瞬間變粗，片刻，整隻左手都被雷霆纏繞。
甩手，雷光瞬間消失。
『北冥真氣消耗太大了，是因為能量等級不夠麼？』
北冥神功衍生的真氣以磅礴著稱，但用它來催動雷霆之力消耗極其嚴重，他方才和七位僧人一戰，北冥真氣消耗不過十之二三，之所以時間久，不過是為了磨練自身和用壓力來促使「睚眥必報」快速成形。
否則，慕容博和蕭遠山都受不住他一掌，除了內力積攢深厚的枯榮大師，其他老僧憑什麼跟他纏鬥？
就算是枯榮大師，除了活得久、內力深，興許還有枯榮禪功的思想境界，但是真正動手後，洪塵的評價也就兩個字——
一般。
也就施展六脈神劍的時候——還行。
內力不等於戰力，難怪非要用六脈神劍才能打敗鳩摩智。
言歸正傳，原本能把七位老僧打死不知幾次的六成內力，卻只夠他將雷霆覆蓋一隻手掌。
雖然這些雷霆還是可以把七個老僧電死，但其中的能量轉換比例顯然不夠協調。
果然練武的和修仙的始終隔著一層。
逍遙派固然厲害，本質上仍是江湖門派，只是他們的武學創造根基來源於道家思想，尤其是莊子的《逍遙遊》。
「勉強用吧！」輕喃一聲，他閉上雷霆神目，起身往回走。
七個老僧，三百五十餘年的內力，其中九成都被眼睛吸收，他留下的內力不過二十來年。
以前他不認為自己非要積攢多少內力，因為再多的內力積攢起來也不會結成一顆武道金丹，更不會突然變成修仙的靈力，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右手哥了。
簡而言之，世界是有極限的。想要突破世界的極限，需要付出難以想像的代價，並且會被世界驅逐。
這事兒的性價比太低，畢竟他又不是被困在一個世界裡無法離去的人。
那麼，往後便要多吸一些內力作為能源儲備。
能夠施展的雷霆之力變強了，那往後就算突然降臨到一個有鬼的世界也不用太過害怕了。
想到這兒，他突然功力十足。
洪塵：不愧是我！
返回大殿，一片寂靜。
洪塵直接來到段正淳身前。
「說起來，多年前我與你還曾有過一面之緣。」
段正淳回道：「我知道，剛才本因方丈稱你為玄塵之時，我便想到了當年那座茶驛。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再見之時竟然會是這般情形。」
「世事無常嘛！我本來也以為我們之間會有一場彼此都高興的雙贏的交易呢。段正淳，你不妨好好想一想，我何時主動對你出過手？」
段正淳一怔，腦中不自覺地開始回想。
第一次，是他為了救段譽使出一陽指打向王語嫣，洪塵為保護王語嫣而還擊。
第二次，洪塵的降龍掌也是打向段譽，他主動上前相護。
第三次，更是他自己為了保護段正明而中了降龍掌力以至半身不遂。
如此一想，他不禁眼神微變，眸中情緒也跟著複雜起來。
洪塵再道：「就算是你們一再毀約，我也沒有真的殺了你們，七個老僧確實可以抵你們的命，可說到底也得我同意才行。那麼，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同意嗎？」
段正淳眉頭緊皺，與洪塵遇見後的畫面開始回溯，很快，他看向王語嫣，震驚道：「她……她是……」
王語嫣被他看得滿心忐忑，更害怕自己會聽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洪塵也回頭看她一眼，她頓時便投來了委屈的眼神。
洪塵微笑頷首：別怕，乾爹繼續幫你！
「她是你的女兒。」洪塵直言。
霎時，王語嫣嬌軀一顫，若非阿碧及時伸手將她抱住，她怕是會當場跌倒。
而段正淳同樣震驚，眼裡也迅速湧上水霧，他怔怔地望著王語嫣，便要開口呼喚。
但是。
「你先別急，我還沒說完。」洪塵指向木婉清：「她也是。」
木婉清陡然愣住，段正淳二次震驚。
洪塵沒有停頓，反而掰著手指繼續說了下去。
「除了他們兩個，甘寶寶生下的鐘靈是你的女兒，阮星竹也給你生了兩個女兒，康敏也給你生了崽兒，但不知道是男是女……」
隨著他的話語，段正淳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嘴裡卻不斷倒吸涼氣，因為刀白鳳正用雙手緊緊掐著他的肩頭肉。
只是，段正淳的震驚卻也漸漸被喜悅所取代，畢竟他以為自己只有一個兒子，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女兒。
就連段正明也回過頭來一臉欽佩地看著這個弟弟：他似乎也不是一無是處，可為什麼那麼多女人生的都是女兒？
洪塵看到段正淳眼底升起的喜意，便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康敏生的那個被她自己親手掐死了。」
「什麼？！」
不止段正淳，其他人也忍不住駭然出聲。
也就阿碧、段延慶和葉二娘沒有開口。
段延慶沒笑就不錯了，葉二娘是根本不敢出聲，生怕又被洪塵注意。
至於阿碧……
小姑娘已經嚇呆了，她真的很怕從洪塵嘴裡聽到自己也是段正淳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