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山
歐陽鋒見他答應,當即喜笑顏開,拉著陳卓到松樹下臨時搭建的茅草屋中,細細將他所練的九陰真經一一說來,待到說完,已是黃昏時分。
陳卓記性本就上佳,再加上魂穿融合靈魂之後,悟性更是不知增長到何種地步。
歐陽鋒所述的九陰真經雖是假經,但其中大部分經文都是實打實的真經,他記完以後,不免在腦海里把自己這幾個月所學功夫印證,果然發現不少精妙之處。
「哎,九陰真經確實要比蛤蟆功更為強大精深,只可惜,能看不能練,嗯,也不盡然,或許我可以想辦法去活死人墓找找那部分九陰真經。」陳卓在心中暗想。
歐陽鋒述完經文之後,安靜了一陣,忽而又仰起頭來道:「乖兒子,這九陰真經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功,不知多少人覬覦,你萬萬不可向別人透露半分。」
陳卓點頭道:「我省的。」
歐陽鋒又問道:「那你記熟了沒?」
「記熟了。」
「好,把易經鍛骨篇背來聽聽。」
陳卓知道歐陽鋒起了考教的心思,就慢慢背給他聽。
陳卓背的途中,歐陽鋒時不時問上一兩句讓陳卓釋義,陳卓理解的有板有眼,歐陽鋒大為滿意。
「氣血逆行,沖天柱穴……」陳卓背到這句忽然頓了下來,一是此句突兀,與前後兩句口訣多少有些相悖,領悟起來端的是怪異無比,二是他忽然想起這句話似乎正是黃蓉篡改過的經文,原著中有提到過此處應該是,「意守丹田,通章門穴。」
歐陽鋒見他停下,想到此句功決也曾折騰他不少時日,當下笑道:「乖兒子,是不是被難住了,為父來跟你解惑。」
陳卓眼珠轉了轉道:「不是,我只是覺得此句怪異,爹,伱看,上句是靜氣存真,倘若氣血逆行的話,不是有違常理嗎?」
他這話是有意引導歐陽鋒改正錯漏之處,既然被他發現了經文的弊處,沒道理不說出來,說不定改正了錯漏,還能讓歐陽鋒的瘋病好上幾分。
「九陰真經本就不能以常理而論。」歐陽鋒笑了笑,「不過,懂得質疑是好事,這樣才能走出自己的路子,乖兒子,按照你所想,你覺得此句應該是什麼?」
陳卓故意露出思索之色,斟酌道:「孩兒覺得應該是意守丹田,通章門穴。」
「嘿嘿,這可不對。」歐陽鋒搖頭道,正要接著往下說的時候,臉色忽然一變,「咦?慢來,慢來……」
原來,他嘗試著按照陳卓所說的運功一試,忽覺內力舒發,意境大不相同,往日頗為滯澀之處,竟有幾分豁然開朗之意,不由心中混亂一團。
「怎麼回事?九陰真經不可能錯的,難道是我練錯了?不可能!我天下第一,怎麼會練錯功夫……」
陳卓見歐陽鋒陷入沉思,便沒有出聲打擾,又過了片刻,他看到歐陽鋒雙眼發直,眼中銳利之色全無,暗叫一聲糟糕。
「不會起反作用了吧?」
於是,他輕輕呼喚了幾聲,歐陽鋒似全未聽見,嘴裡低聲嘰哩咕嚕念叨了幾句總綱經文,又自言自語道,「到底是逆沖天柱,還是順通章門?」
「爹,你不要想了,你繼續聽我背九陰真經好不好?」陳卓搖晃著歐陽鋒的胳膊。
「九陰真經,九陰真經?!」歐陽鋒雙眼發直,嘴裡喃喃念了兩句,體內真氣突然應激而起。
陳卓只覺搭在歐陽鋒胳膊上的右手一麻,一股磅礴勁力震的他連退數步。
「不對!不對!我是誰?誰是歐陽鋒?」歐陽鋒神不守舍的叫喊起來,忽的一掌拍出。
嗡!
氣勁翻湧間,屋內的石凳應聲碎成齏粉。
陳卓臉色微變,身形貼著牆壁,不敢太過靠近,溫言道:「爹,你累啦,不要再想了,安靜睡一覺吧。」
但歐陽鋒瘋病復發,此刻哪裡聽得進陳卓的呼喊?
突然間,他翻了一個筋斗,倒轉了身子,以頭撐地,嘴中大叫道:「我是誰?我是誰?歐陽鋒到哪裡去了?」
他邊說邊往前奔走,以手行路,跑出房屋,奇快如風般往山間衝去。
陳卓跟著追了出去,口中呼喚著想讓歐陽鋒停下。
但他的輕功又怎麼比得上歐陽鋒?
他剛追幾步,歐陽鋒的人便在十幾丈之外,數個呼吸之後,歐陽鋒的身形化作一道輕煙,消失在密林深處。
陳卓無奈駐足,心中好不是滋味,他隱隱有種感覺,恐怕在自己離開神鵰世界前是見不到歐陽鋒了。
「您多保重。」
陳卓在原地站了半晌,深深嘆了口氣,直到黑夜侵吞了傍晚最後的一絲光亮,他才轉身回到茅屋,點燃燈燭。
他看著空蕩蕩的房屋,心中頗覺得空落,這四個多月以來,他和歐陽鋒日夜相伴,早已習慣身邊有這麼一個人,此刻驟然失去,難免有些難受。
呆坐片刻,陳卓忽的嗤笑一聲,搖頭自語:「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今日之別,權當做他日相逢的開始,我又何須感傷?」
心下既定,陳卓的精神反倒振奮起來,拋開繁雜的念頭,閉目搬運起內息來。
如此這般,陳卓依舊在這山上日復一日的修煉武功,他雖知道歐陽鋒短時間內不可能回來,但心底總有一絲盼望,想等上一等。
又過了數日,這天清早,陳卓迎著晨光搬運蛤蟆功完畢,想要做些早飯來吃,打開米缸一看,缸內剩下的米粒不到半碗。
「等不到啦,看來,是時候離開了。」
陳卓把這點米煮成稀粥,就著剩下的醃肉,囫圇吃了半飽。
「你的胃口是越來越大咯。」陳卓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思索起後續的行程,「這座山在鄖西境內,離陝西不是很遠,一個月的話,趕到終南山不難,去嵩山就比較遠,也罷,九陽真經暫時與我無緣,先謀求九陰吧。」
陳卓把房中略微整理了一番,給歐陽鋒留下一封書信,收拾起行李來。
他的行李再簡單不過,三件衣服,幾兩碎銀,一根青竹杖,這三件衣服當中有一件便是自金山山匪屋中換下的衣衫,最是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