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尾張武士

  第201章 尾張武士

  「活人的眼睛麼,這倒不難。」寧不空說的毫不猶疑,「寧某身邊就有合適的人選,陳公子,異邦之人的眼睛會不會對我有所影響?」

  正在打掃地面的陸漸聽聞此言,吃了一驚,望向寧不空道:「寧先生,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倉兵衛吧?」

  寧不空冷言道:「是又如何?那小畜生身為奴僕,素來不守規矩,且心中惡毒,取他一雙眼睛也不為過。」

  「這……這怎麼可以?」陸漸聲音顫抖,他知道寧不空做下的決定,絕不更改,他只能看向陳卓,「陳大哥,你難道真要替寧先生取倉兵衛的眼睛嗎?他還是個孩子。」

  陳卓暗自搖了搖頭,這位陸小弟資質不差,秉性難得,但生性太過淳樸,倉兵衛無時無刻不想將他殺死,他卻同情倉兵衛小小年紀跟父親分開,始終不相信倉兵衛會害他。

  不過也正是由於陸漸生而良善的秉性,他才能屢結善緣,逢凶化吉。這也是陳卓欣賞他的原因之一,畢竟誰都希望世界上的好人能夠多一點。

  看著陸漸期盼不忍的眼神,陳卓輕笑道:「陸小弟,稍安勿躁,我又沒說一定要取倉兵衛的眼睛,不過,送眼睛的人倒是來了。」

  陸漸聽到陳卓不取倉兵衛的眼睛先是一喜,待聽到後半句話,頗為不解,難道真有人心甘情願送上自己的眼睛?

  寧不空卻坐直了身子,微微陷下去的眼窩偏向了門口處的位置。

  很快,大雨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鵜左衛門帶著十餘名武士從空蕩的長街上向不空算館走來,他們均撐著油紙傘,腰間別著武器,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寧不空突然笑道:「看來是我的眼睛到了。」

  陸漸心中咯噔一下,看到已踏入算館的鵜左衛門道:「鵜左衛門,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鵜左衛門惡狠狠瞧了他一眼,也不答話,對寧不空行了一禮,然後伸手指著陳卓,轉頭對一名武士道:「橋本師父,就是他,來歷不明,行跡可疑,我查了數日,附近根本就沒人見到過他,我懷疑他是別國派來的探子或是刺客,興許會對主公不利。」

  那武士年約四旬,體格敦實,鬍鬚根根漆黑,有如一蓬鋼針,聞言面目凝重,打量了陳卓幾眼,用蹩腳的漢語道:「你是明人?」

  陳卓也不起身,隨口道:「算是吧。」

  鵜左衛門喝道:「大膽,你竟敢如此無禮,橋本師父乃尾張武士之首,還不趕緊站起來答話!」

  陳卓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語氣平淡道:「我聽人說咬人的狗不叫,今日一見,卻發現咬人的狗不是不叫,而是要狗仗人勢,才叫的歡,叫的響,不過,我別的本事沒有,但打人打狗都還在行,不管你做人也好,做狗也罷,千萬不要在我面前犬吠。」

  鵜左衛門漢語雖說的不好,卻也聽懂了陳卓話中的意思,登時大怒道:「八嘎,你找死!」

  「嗆」的一聲,他從腰間拔出太刀。

  「鵜左衛門,住手!」橋本一巴喝了一聲,皺眉望著陳卓道,「年輕人,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但伱來歷不明,卻是事實,你現在要麼離開尾張,要麼接受我們的看管,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

  陸漸眼看情形不對,想要站出來為陳卓說話,忽的手上一痛,動彈不得,低頭一看,卻是寧不空料定了他的想法,搶先扣住了他的脈門。

  旋即,寧不空幽幽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陸小子,鵜左衛門對你本就懷恨在心,你若站了出去,情形會愈加不妙,陳公子本事通天,又何須你多此一舉。」

  陸漸猶豫一下,發現寧不空說的在理,只好息了說和的心思。

  陳卓毫不在意,抬起頭來道:「怎麼個不客氣法?」

  橋本眉頭大皺,依他的判斷,陳卓並不像是異國奸細,但他身為織田武士之首,承擔護衛之責,一旦出了差錯,在有下屬稟告的情況下,若是沒有處理,也難脫干係,當下揮手道:「先把他帶走,調查清楚再說。」

  兩名武士應聲出列,拿出腰間麻繩,就要綁縛陳卓,但這兩名武士的行為卻讓橋本一巴等人疑惑不解。

  只見兩名武士十分認真的用麻繩對著桌角纏綁,仿佛那桌角才是陳卓一般。

  橋本一巴凝眉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兩名武士恍若未聞,兀自對桌角分外用力。

  鵜左衛門像見了鬼一般退後兩步,顫聲道:「橋本師父,你瞧見了嗎?他會妖法,三天前我在街上就跟麻良和松本一樣,受他控制,對外界的事情不知不曉,倘若他以此法控制了主公,那尾張就……」

  橋本一巴心中一驚:「鵜左衛門的擔心不無道理。」當即口中大喝道,「擒住他,不論生死!」

  鵜左衛門眉眼間露出得意的笑容。

  餘下武士聽到橋本命令,立即拔出太刀,從不同位置揮刀劈向陳卓。

  這些武士均是用刀好手,出刀快狠,但在陳卓眼裡卻根本不夠看,大袖一揮,無邊勁力自生,罡風橫漫虛空。

  噹啷作響聲中,從不同方位砍來的太刀應聲斷裂,氣勁未消,再度前移,砰的一聲,撞在數名武士的胸口之上。

  那些武士登時骨碎髒裂,口鼻溢血,倒飛出不空算館,橫移了六七丈距離,才轟然落地。

  【俠義值:七】

  此番變化發生在頃刻之間,鵜左衛門呆站在一旁,嚇得傻了,完全沒有了方才得意模樣。

  橋本一巴沒有去管屬下的生死,面色凝重的看著陳卓,沉聲道:「鄙人橋本一巴,是織田家的槍術教師,還未請教大名。」

  陳卓曬然一笑,搖了搖頭道:「古人誠不欺我,你們這些倭人果然是畏威而不畏德,怎麼,現在知道客氣了?」

  橋本一巴沒有辯解,形勢到了此刻,已然騎虎難下,他將手中長槍一挺,道:「閣下武功高強,來歷不明,你的存在對主公來說便是威脅,橋本一巴有護主之責,只好請教了。」

  陳卓坐姿未變,正眼看著橋本一巴道:「倒有幾分忠心,這樣吧,你若能刺中我,我便饒你一命。」

  橋本一巴聞言,心中根本沒有驚怒,反倒手心起了冷汗,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武功固然在飛出去的那些武士之上,可高的也有限。眼前的年輕人揮袖間便了斷七人生死,本事已非他所能及,再聽到這樣的一句話,心中壓力倍增,只覺手中之槍比平日裡沉重了十倍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