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心算無心

  第2章 有心算無心

  壯碩少年叫張豪,他的父親乃是張家村獵人隊的隊長,為人霸道,以至於他有樣學樣,性格乖戾兇狠,村裡的少年都畏懼他。

  自從張豪被金山匪寇擄來之後,他畏懼了一陣子,便開始在窩裡橫,為了吃飽,沒少動手搶同村少年的食物。

  陳卓這一舉動,自然也落在了那名壯碩少年眼裡。

  少人哪裡藏得住情緒,接過刀後,眼裡的興奮幾乎快要溢出來,他原本也怕對方是個難啃的骨頭,不想卻是個連刀都拿不住的廢物。

  「我不會死!我一定會贏!」張豪心裡發狠的叫喊著。

  「上去吧。」

  麻三把陳卓推上了台,張豪同樣也被另一山匪推上台。

  張豪剛上台,便一個箭步,如同一條追獵的惡犬般猛撲了上來。

  而陳卓似乎被嚇傻了一般,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此情形,場中大多數山匪嘆氣咒罵陳卓太廢物,他們太清楚沒有膽氣的人有多容易被砍死,休說五刀七刀,一刀足矣!

  眨眼間,張豪已衝到近前,他眼中厲色閃過,手中的刀惡狠狠地朝著陳卓的脖頸劈去,他想一刀斃命!

  他的腦海里已經出現對方被他一刀砍翻在地的模樣了。

  但就在此時,陳卓突然矮下身子,往前一翻,手中的刀隨之從張豪裸露在外的左小腿抹了過去,刀鋒犀利,眨眼帶起一捧血色。

  「啊!」

  張豪一聲慘叫,左腿一歪,身形不住抖動,雙眼立時通紅,惡狠狠的望向陳卓:「草泥馬,玩陰的?」

  回答他的是一把揚起來的沙子,那是陳卓早在昨晚便於山洞外藏在腰間的「暗器」。

  沙子迷眼,視野受限,再加上左小腿血流如注,張豪只能憑著感覺胡亂揮起刀來。

  陳卓冷起心腸,繞著張豪揮不到的地方,左揮一刀,右割一刀。

  場中的情形早已讓圍觀的山匪看的目瞪口呆,他們看過太多場斗羊戲,體格懸殊的局從未看錯過,哪裡料到這等變故?

  還不等他們做出多餘的反應,場中形勢已成了一邊倒。

  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縱然比同齡人壯碩,又能有多少血可流?

  不一會,張豪眼中的淚水沖開了迷住眼睛的沙子,眼裡全是驚恐哀求的神色。

  陳卓有霎那的心軟,但他想起方才此人毫不留情的一刀以及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他手中的刀子再無猶疑的捅進了張豪的胸腹。

  一刀,

  兩刀……

  外面的一切陳卓都感知不到了,他緊繃繃的咬著牙,機械的重複著動作。

  待到張豪徹底倒在地上,血液流了一地的時候,陳卓才有幾分清醒,周遭的吵鬧聲才又入了他的耳中。

  「他媽的,咱們都猜錯了,這小羊仔好陰!」

  「嘖嘖,這北洞的羊仔中看不中用啊!」

  「草,這看的也不過癮,麻九,要不你上去,看這小羊仔子能挨你幾刀?」

  「咦,我看行,麻九你可別陰溝翻船了啊!」

  陳卓聽的血液徹底冷了下來,對戰張豪,他贏的徹底,那是他心算無心,雙方的差距也並非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但對抗一個殺人如麻的山匪,他根本沒有一點勝算的可能!

  「難道我剛穿過來就要死在這裡?」陳卓的內心充滿了不甘。

  山匪們本就沒將陳卓這些羊仔當人看,見到血液之後更是激發了心中的戾氣。

  麻九也不囉嗦,直接從一名同伴手中接過刀,抬步就要上台,圍觀的山匪臉上再次浮現興奮又快意的神色。

  「怎麼?當我的規矩是耳旁風?」

  這道聲音響起時,圍在台邊笑罵的山匪們聲音立時小了許多。

  陳卓也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在這群山匪眾星拱月的位置處,站著一個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精壯漢子,他長發披散,雙眼狹長,左邊臉上有一道拇指長的傷疤,從鼻樑邊橫到嘴角,腰間還別著一把短刀,帶笑不笑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

  此人正是金山匪的三當家,鑽心刀——譚大虎!

  如果說周圍的山匪是一群嗜血如狂的野獸,那麼譚大虎則更像是拿捏野獸經驗豐富的獵人,眼中時不時流露出來的冷色都讓人不禁心神發寒。

  面對譚大虎的質疑,一眾山匪哪裡敢言語,上台上到一半的麻九尷尬的頓住步子,結結巴巴的道:「三……三爺,咱,咱這不是看這小羊仔子太陰了嘛!怎敢不聽三爺的。」

  譚大虎擺了擺手,麻九如釋重負,連忙站進山匪堆中縮了起來。

  譚大虎目光一轉,盯向陳卓。

  沒來由的,陳卓覺得頭皮發麻,那種感覺就像是獨自一人在野外被迎面而來的猛虎盯上,手中的刀沒有給他半點安全感。

  好在只是一瞬,譚大虎的目光變得不再那麼犀利:「有點意思,從今天起,伱不再是羊仔,每天都有肉吃。」

  說著,他對站在他右側穿著灰衣的青年山匪吩咐道,「老規矩,兩個月,他過了武關之後,帶他來見我。」

  「是,三爺。」青年山匪應聲道。

  「散了吧。」

  譚大虎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三爺。」

  出聲的不是別人,而是陳卓。

  一眾山匪再次目瞪口呆,面面相覷,相互對視的眼中分明寫著一句話——這小羊仔膽子很肥啊?

  「嗯?」譚大虎扭過頭來,幽深的眸子裡分明有了幾分冷色。

  陳卓頂著巨大壓力拜倒下去:「三爺,我願為三爺效勞,北洞裡還有一位我的兄弟,我倆皆誓死為三爺效勞,還請三爺高開金口。」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譚大虎的聲音透露著幾分不善,空氣都好像凝重了。

  陳卓身子一緊,卻聽譚大虎話鋒陡轉,哈哈大笑起來,「我就喜歡貪心的人,行,你可以帶上你的兄弟,不過,為我效勞的話,你們兩暫時還不夠資格,一個月吧,武關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過不了,到時候就你們兩上台!」

  譚大虎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人已走的很遠。

  「賭對了。」陳卓繃緊的心神鬆了一口氣。

  他和劉潤的命算是暫時保住。

  這個賭雖然冒了幾分險,但他並不後悔,作為一個底線比內褲靈活的現代人,他依舊有著自己堅持。

  有恩必報是其中之一。

  說句實話,自從昨晚他來到這個世界,除了再次得生的喜悅外,就是無法言說孤寂和局勢不被掌控的恐懼感,尤其是早上醒來的那一刻,不安感更是達到了頂峰,是劉潤的那半張灰餅讓他面對未知對手的心踏實了幾分,也多了幾分力氣。

  否則,他絕無可能毫不受傷的站在這裡。

  所以,劉潤他一定要救。

  既然要救,就得抓住機會賭,不然,下次的斗羊戲抽中劉潤,他極有可能就會死亡。

  當然,這個賭陳卓是有幾分把握的,從譚大虎阻止麻九殺他的行為來看,此人不會輕易殺掉對他有利用價值的「羊仔」,況且,自己這是主動把「弱點」暴露出來,有點心計的人都會拿捏。

  熱鬧看罷,周圍的山匪漸漸散開,當然,他們嘴裡少不了議論陳卓。

  「想不到這小羊仔子雖然陰,倒是挺講義氣。」

  「講義氣有什麼用?能活下去再說吧!」

  ……

  「跟我來。」青年山匪走到陳卓面前,淡淡說了一句,轉身往西南方走。

  陳卓點頭跟上,沒有多言。

  一路上,陳卓除了漫不經心的觀察周遭壞境外,還在思量譚大虎那句「一個月之內過武關」的意思。

  「按照字面意思,武關,應該是關於武功方面的考核。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一個月,他會讓我修煉某種武功,嗯,該不會這種武功能控制人的心神吧?」

  陳卓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旋即就否定下來,「不會,真要這樣他就不必費力搞斗羊戲來先折磨人的精神意志,況且,能掌控這等武功的人沒必要當個山匪。」

  兩人順著石階行了沒多久,前方出現了一處簡陋的院落,院子裡僅有兩棟瓦房和一口水井。

  青年山匪停在院前,指著右邊那棟瓦房面無表情的道:「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那間房裡,房裡有乾淨的衣衫,待會,把你身上的血水沖沖,味有點沖,這身衣衫也得燒了。

  明天開始,我會教你們一門武功,至於吃的,每天都會有人送過來,還有,不要到處亂跑,雖然你現在不是羊仔了,但亂跑一定會死!明白嗎?」

  「明白。」陳卓點頭答應,放低姿態道,「不知大哥怎麼稱呼?」

  青年山匪哼笑了一聲:「你倒是個知大小的,我姓江,江池,對了,他是多少號簽,叫什麼名字?」

  陳卓清楚他問的是誰,當即答道:「他是九號,叫劉潤,勞煩江大哥了。」

  「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的本事,不過,一個月過武關可不容易,好自為之!」江池說完,也不等陳卓答話,轉身就離開了此地。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石階上,陳卓才徹底放鬆緊繃的身心,自這一刻,縈繞在鼻端的血腥味才引起他生理的不適,刺激的他直犯噁心。

  陳卓深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壓下這股不適之感,他一口起跑到水井邊,用轆轤打起來一桶水。

  水面倒映著他的影子,頭髮披散,臉上滿是泥垢血污,雙眼圓睜,神情里猶自帶著幾分未散盡的殺氣。

  陳卓沒有猶豫,立刻脫得精光,就著井水好好清洗了一番。

  隨後,他快步走向右邊的瓦房,伸手推開房門。

  房屋裡,有一條通鋪,能容數十人入睡,通鋪最裡邊堆著一堆乾淨的衣衫,下方還有幾雙鞋子,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陳卓迅速換上一套乾淨衣衫,就勢往床上一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直到此時,他雙手才微微顫抖起來,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感向他全身侵襲。

  陳卓眯起雙眼,難不成我以後要做山匪了?

  他自然是抗拒的,他能接受生存環境的黑暗,但不能接受屠戮無辜,殘暴不仁,那與他為人處世的原則相悖。

  若是有的選,他當然想提刀一一宰了這些畜生山匪,只因他們都不配活著!

  但現實是,他打不過其中任何一個人,就算拿上刀,也不過是送菜而已。

  除非有掛,我要是有掛多好。

  就在陳卓思緒發散的半昏半沉時,他的意識深處突然多了一些信息,一道玄之又玄的消息在其心底浮現。

  「可穿界域——神鵰俠侶,是否穿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