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兩極反轉
「小兄弟,做人還是不要自誤的好,早一點結束事情,對你是有好處的。」唐嘉仁頗覺惱恨,自己不該多那麼一問,倘若在陳卓身份不明前將其擊殺,一切則要好辦的多。
但他哪裡知曉,陳卓原本就打算只接他一擊,一是為了試試藏海境武者的深淺,二則是借題發揮,進行自己的謀算。
「你是在威脅我嗎?」陳卓輕笑著並起手指,中指都快點到了唐嘉仁的腦門上,「阻撓辦案、襲擊朝廷公員還出言威脅,你對我大雍是有多不滿,另外,腳下這個畜生觸犯大雍律法,你醉仙樓有包庇窩藏之罪,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面對接下來的處罰吧。」
唐嘉仁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他一個藏海境的武者,在興安城誰都要給幾分薄面,何曾被一個小輩指著鼻子教訓。
陳卓沒有再刺激他,對小卓和小蓮招了招手:「兩位姑娘,你們先過來吧。」
小卓連忙拉著小蓮跑到了陳卓身後,她不是不知事的人,今天這事,即便沒有陳卓插手,她姐妹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如今,她只能把希望寄託於陳卓身上。
唐嘉仁沒有阻攔二女,眼神微微一眯,心中頓時有了主意,笑了一聲道:「小兄弟原來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何必弄的如此麻煩,這樣吧,此事由我做主,就把她們送給小兄弟當個使喚丫頭,如何?」
站在陳卓身後的兩女,頓時抬起頭目露希冀之色望著他,若是真能跟著陳卓,對於她們而言,簡直是脫離了苦海,看一個人的臉色,總比看很多人的臉色要強,況且,她們能感受到眼前公子與別人的不同,至少是把她們當個人在看。
「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呢。」陳卓也跟著笑了笑。
唐嘉仁聽到這話,以為陳卓動心,心中不屑冷笑道:「老夫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還以為你有多深的道行,哼,待會我就要伱好看!」
他心中的得意還未落定,便聽到陳卓平淡的話語再度傳來:「賄賂執法者,罪加一等,那個誰,哦,醉仙樓樓主,你是自己去擎天司認罪呢?還是我押著你跟這個張姓犯人一起去?」
真當我傻?
我若接受了你的條件,事情的性質就變了,《大雍律法》我可不是白看的!
唐嘉仁氣的臉色發青,這小子怎麼油鹽不進?
不等他說話,一道怒氣沖沖的聲音從樓底傳來。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押著我張家的人問罪!」
聲音方落,房門口處便多了一位身著紫袍,留著長須的濃眉男子,來人正是張家家主張振南。
張志興在看到張振南的那一刻,如同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嘶啞著聲音道:「爹,救我,快救我……」
張振南看著張志興悽慘的模樣,心中氣不打一處來,他目光閃爍,直直盯著陳卓,屬於藏海境武者的氣勢全面爆發,頓時一股說不出來的氣息直逼人心,樓外圍觀的眾人只覺心頭壓了一塊巨石,又仿佛是看到了足以威脅生命的凶獸,武功底子弱的,直接被這股氣勢壓的軟癱在地,瑟瑟發抖。
「你,給我,放開他!」
張振南的咆哮聲仿佛在眾人心頭炸響,直如晴天霹靂,洪山渾身緊繃,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腰間的刀,其餘人更是不堪,仿佛是在面對天威一般,連呼吸都嚇得屏住了。
卻見陳卓身上瀰漫起淡淡紫意,若隱若現,他隨意的掏了掏耳朵道:「你又是誰?鬼吼鬼叫的做什麼?阻撓擎天司衛辦案,莫非你是覺得你的話比大雍律法還要管用?」
張振南和唐嘉仁身上的勢相差仿佛,兩人都不如段向坤,他能直面段向坤的威壓,又豈會在意張振南的壓迫,之所以運功抵禦,是為了護住身後的兩名普通女子。
「你……」張振南眼見威懾無用,反倒被扣了一頂不敢接的帽子,只能強忍怒火,看向唐嘉仁道,「唐樓主,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
唐嘉仁頗為無奈,正要解釋,緊皺的眉頭忽然鬆開,望向樓下的方向笑道:「段大人來了,我想此事應該很快就能解決。」他又瞟了一眼陳卓,眼中滿是譏諷,我是迫於你的身份,奈何不了你,但你的頂頭上司還處理不了你不成?
下一刻,身著統領服的段向坤,領著心腹楊成和另外兩名擎天司衛,出現在樓道里,幾人看到屋中陣仗,都不由微微一驚。
段向坤早已從柳娘口中得知前因後果,卻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沉聲道:「誰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唐嘉仁惡人先告狀道:「段統領,您的屬下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打傷張公子不說,還拿擎天司衛的身份壓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倘若不是我修為尚可,他恐怕連我都得打了。」
段向坤挪移目光,望向陳卓道:「陳卓,可是如此?」
「稟統領,事情是這樣的……」
洪山站了出來,想要將真實情況說出,卻被段向坤喝止,「閉嘴,本統領現在問的不是你。」
陳卓看著兩人一唱一和,也不答話,抬起左腳抵在張志興頭頂的百會穴上。
「你要幹什麼?」張振南大聲喝問。
段向坤也皺起眉頭:「陳卓,你過分了!」
陳卓朝段向坤拱了拱手道:「稟統領,屬下不過是想自證清白,讓當事人發言,一面之詞怎可輕信,你說是不是?」
你那是自證清白嗎?分明是明目張胆的威脅。
張振南和唐嘉仁齊齊看向段向坤,兩人有些回過味來了,段向坤在外司向來說一不二,沒有人敢不聽從他的命令,從眼前這少年的行為和言語來看,分明沒有絲毫尊敬,莫非此人真有了不得的背景?就連段向坤都不放在眼裡?
這兩人自然不知曉前些日子擎天司中發生的事情,若是知曉了,也不會鬧到如今這個局面。
段向坤道:「本統領自然不會聽信一面之詞,你快將你腳下的人放了,讓我來問他。」
「是。」陳卓應了一聲,卻不收回左腳,低頭問張志興道,「沒聽到我家大人問話嗎?你說,可是我在和你爭女人?」
張志興平素雖張揚跋扈慣了,但也看得清形式,他原以為唐嘉仁是救星,可唐嘉仁不過片刻便在陳卓手中吃癟,好不容易等來自家老子,人家卻根本不怕。直到興安城真正的統治者之一出現,他滿以為自己能夠獲救,可三言兩語間,自己卻成了陳卓腳下的籌碼。
身上鞭傷火辣辣的痛感時不時傳來,又感受到死穴上如芒似針的氣機,張志興壓根不敢胡言亂語,悶悶的道:「不是。」
「哦?」陳卓腳下的真氣凝實了數分,繼續問道,「那我為何打傷了你?」
張志興只覺死亡近在咫尺,整個頭皮都在發麻,腦子轉的飛快:「是我先對你出手,我妨礙了擎天司衛辦案。」
「就這些?」
「還有,還有,此事明明是我跟這位大人之間的小事情,但唐樓主不分青紅皂白的出手,行兇不成,又對大人施加賄賂,無視大雍律法……」張志興倒豆子般將方才的經過說出,只為保住性命。
「你……」唐嘉仁面對張志興的突然反水,眼角狂跳,倘若眼神能殺人的話,躺在地上的張志興恐怕已成了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