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風雲

  第642章 風雲

  跟以前一樣,在正式進入風雲的世界前,系統先為他播放了一遍對應的電視劇-——《風雲》,一部古早的,放在當年可以說是現象級的作品。

  該片講述了天下會幫主雄霸為了實現一統天下的野望,收了秦霜、聶風、步驚雲三名弟子幫他開疆拓土,四方征戰,後來經泥菩薩批命,得到「成也風雲,敗也風雲」的讖語,於是各種耍手段,玩心機,利用孔慈算計徒弟三人,想讓他們反目成仇,自相殘殺,然而在軍師文丑丑的幫助下,三徒弟識破了雄霸的奸計,同心協力一起對抗大敵,之後經歷了步驚雲奪絕世好劍、聶風被困凌雲窟拿到家傳佩刀雪飲刀、被天池十二煞追殺、來自東瀛的無神絶宮入侵中原等一系列事件後,終得武林神話無名點化風雲合璧,最終擊敗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白髮雄霸。

  當看完這部有些記憶,但情節已經忘得差不多的電視劇,楚平生只覺身子一沉,斑駁的光影在眼前匯聚成漫天星斗與一個個造型古拙的書架上。

  自己竟又來到了武道藏經閣。

  跟之前的情況差不多,從大唐雙龍傳的世界出來,拳掌類目對應的書架上多了「冰虎噬吼」和「不死印法」,刀法類目對應的書架上多了「霸刀七十二候」,劍法類目對應的書架上多了「慈航劍典」和「奕劍術」,心法類目對應的書架上則是「長生訣」、「道心種魔大法」、「天魔大法」和「光明經」,輔助類目對應的書架上新增「御盡萬法根源智經」。

  其中奕劍術和慈航劍典是從傅君瑜、梵清惠手中所得,他只是翻了翻,沒怎麼練,因為得到後不久便完成任務,離開了大唐雙龍傳的世界,而不死印法和光明經也是淺嘗輒止,因為不死印法沒有附加效果,至於光明經,莎芳練到最後也沒參悟出怎麼利用五採石達到「淨善」境界,他認為道心種魔大法、天魔大法、長生訣這三門頂級心法足以應付大唐雙龍傳的敵人,便沒有浪費精力去練這門精妙程度稍遜的心法,至於「御盡萬法根源智經」,實際上是一種運勁使力的法門,類似於倚天屠龍記中明教的鎮教寶典乾坤大挪移,這也跟大明尊教和明教皆源于波斯的設定比較像,或許是黃易借鑑了金庸的一些設定吧。

  平心而論,御盡萬法根源智經還是很有用的,但是對於幹掉畢玄和許開山後的楚平生來講,出手就是真元大招,而真元的最大效果便是能根據武功屬性提升攻擊效果,火屬性、冰屬性、風屬性等附魔攻擊層出不窮,看過的人疑為「仙術」,何必再去練御盡萬法根源智經,施展閹割版的「仙術」?

  當然,進入新世界後是有必要練一練的,因為和氏璧的「真元」被他東逐契丹,西挫突厥,揮霍得差不多了,現今體內殘餘的真元量已經不足全盛時期的三成,學成御盡萬法根源智經,以一成真元九成真氣摻一摻發出的招式,還是挺能唬人的。

  令楚平生意外的是,除了這些新加的武功,武道藏經閣的書架上竟隱隱生出一條條金線,將武功秘籍串聯在一起,變為懸浮在空中的一個個金色光圈——比如霸刀七十二候、逍遙御風、火焰刀三門武功融合而成的專屬技「風林火山」,乾坤大挪移、蛤蟆功、獅吼功三門武功融合的「乾坤借法獅吼功」。

  另外還有雙螺旋神劍、天霜龍影拳、大威冰龍伏魔掌及冰封領域這樣的融合技,不過在對戰畢玄和許開山時使過的玄冥神掌+天魔力場,縮小版太極門,風遁螺旋手裏劍,大蛇薙這種招式是沒有的,畢竟它們都是以真元催發,並非自身實力的體現。

  呼……

  就在他瀏覽完畢武道藏經閣的變動,猶豫著要不要試試二樓封印能否打開時,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狂風捲起他的身體,投入武道藏經閣上方的周天星斗圖。

  不知道過去多久,彷如睡了一場午覺,他慢慢地感覺到自身的存在,輕輕飛盪,飄飄向下,不過依然是睜不開眼,身子沉如鬼壓床。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無名前輩,雄霸野心勃勃,以其麾下秦霜、步驚雲、聶風三位弟子為先鋒,橫掃武林各派,就連至尊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坐視天下會的勢力一天天壯大,力量輻射到神州每一個角落,而今無雙城城主父子死於聶風之手,整個武林再無一人可制衡雄霸,晚輩懇請前輩出山,以前輩之能力,定能敗雄霸,剿滅天下會,讓武林重歸太平。」

  「我不知道你是從何人那裡得知我還活著的消息,還來到中華閣求見,但我已經歸隱多年,實無心管顧江湖之事,天下會如何,雄霸怎樣,一切自有定數,多說無益,你且回去吧。」

  「不,前輩,天下遭難,百姓困苦不堪,晚輩只求前輩能夠當起武林神話之名,為蒼生敗雄霸,退天下會。前輩,豈不聞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嗎?」

  「你……這又何必呢?」

  「前輩,你若不答應,晚輩再跪七天又何妨?」

  楚平生聽著黑暗中傳來的談話,在腦海勾勒出一個年輕人半跪在中華閣外面祈求武林神話出山,力挽狂瀾,拯救萬民的畫面。

  他感覺這年輕人稚嫩得有些可笑,年輕人又不像步驚雲與聶風一樣,有殺父奪母之仇,祈求無名解救蒼生是什麼鬼,這該死的正義感,讓他一個魔頭尷尬到腳趾扣地。

  剛才重看《風雲》,他對無名這個角色其實不咋喜歡,雄霸設立天下會,各種製造殺戮,搞得武林腥風血雨,滅門案頻發的時候,武林神話在幹嘛?悠哉悠哉地做中華閣老闆,結果步驚雲拿到絕世好劍,要殺雄霸時,這貨又說殺了雄霸會天下大亂,到時民不聊生,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奶奶的,那雄霸利用三名徒弟到處殘害無辜,為其打天下的時候,無名在哪兒呢?合著以前雄霸造的殺孽不算殺孽,雄霸死後天下大亂所造的殺孽才算?

  「如果你執意如此,那就繼續跪吧。」

  「前輩,是你自己說的,只要我不提拜師的事,就答應我的一個請求,如今我把請求說了,非為私利,無違俠道,你又推三阻四不應,劍晨兄弟,你給評評理,前輩如此作為,算不算出爾反爾?」

  「這……師父,伱看……」

  「劍晨,為師不是說了嗎?以他的天賦不適合修練我的莫名劍法,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為師之所以收你為徒,你應該知道原因。」

  「弟子知道,師父待弟子如師,亦如父……」

  「至於重出江湖擊敗雄霸的事……我記得以前對你說過,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即便是師父,當年也要以詐死之術脫身。」

  「是,師父說過,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師娘便是受師父盛名所累,方才被奸人所害。」

  「你師娘死後,我便在墳前承諾,不再涉足江湖事,如果現在因為雄霸和天下會的事重出江湖,置為師當年在你師娘墓前說過的話於何地?」

  楚平生心想,什麼天賦不適合修練他的莫名劍法,說穿了便是嫌這熱血過頭的小子資質太差,不配給他當徒弟唄。

  其實這倒沒什麼,問題是左一句為心愛的女人發誓歸隱田園,右一句江湖恩怨於我無關,卻一邊派劍晨拿著他的招牌英雄劍到處搞事不說,眼見絕世好劍落入步驚雲手中,也不管曾經的承諾了,一口一個為了天下蒼生不願坐視步驚雲入魔搶劍。

  再結合無名對殺不殺雄霸的問題的表態,也太虛偽了吧。

  「師父所言甚是。」劍晨的聲音。

  「這樣吧,我有一位朋友法號不虛,乃是彌隱寺的高僧,你若願意,可去彌隱寺學些拳掌武功,也好用以行走江湖,謀生自保。」

  不虛?

  楚平生心想就是電視劇里那個畫面不少,對劇情推動基本為零的和尚?

  然而這個念頭才在腦海閃過,便感覺一股力量在背後推了他一把,只是一瞬,全黑狀態解除,眼前的景物也由模糊而逐漸清晰。

  「小兄弟,你怎麼樣了,沒事吧?」「小兄弟,你說句話啊。」

  「師父……」

  「劍晨,慌什麼,他不過是跪了太長時間,又不吃少喝,身體虛弱脫力罷了,沒有性命之憂,身為英雄劍傳人,怎麼如此沉不住氣?」

  與此同時,楚平生看清了站在堂屋廊下的男人。

  一襲藍色長衫,留著自來卷的齊肩發,些微發黃,下面是兩撇正氣的小鬍子,兩眼有神,目光銳利,邃比淵海,正是電視劇里的無名。

  而旁邊試著扶他起來的自然便是無名的徒弟劍晨了-——手持英雄劍,穿著件白色錦袍,二八分的自來卷與無名一脈相承,端得儒雅倜儻,一表人才。

  什麼鬼!

  楚平生很鬱悶,剛剛還吐槽這拜無名為師無果,又懇求其出山拯救蒼生的年輕人很幼稚,結果中二年輕人居然是這個世界的自己?

  這……烏龍啊。

  「小兄弟?」

  「我的名字不叫小兄弟,我姓楚,叫楚平生。」

  楚平生在劍晨錯愕的目光中緩緩起身,撩起黑色長衫下擺,拍拍右膝上的灰塵,又撿起放在地上的破爛長劍,打量一眼鞘口生鏽的鐵包邊,神色淡然地道:「知道是誰殺了你的妻子嗎?」

  劍晨尚且單身,這話自然不是問他。

  無名搖頭道:「不知道。」

  楚平生說道:「你不知道,我知道。」

  他說他知道是誰殺了潔瑜?

  師徒二人目光驟明。

  「誰?」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劍晨愣了一下,想到這傢伙知道師父隱居在中華閣,又說他知道師母是誰殺的,心頭一急,鏘地抽出英雄劍,橫於楚平生肩頭。

  「你不會以為人是我殺的吧?」楚平生不疾不徐地道:「堂堂英雄劍的傳人,如此威脅一個同你們無冤無仇的人,傳出去不怕被人恥笑麼?」

  他提劍一格,英雄劍被撥開,緩緩垂落,劍晨面露尷尬。

  這話沒毛病,以楚平生的年紀,無名的妻子死時他還沒出生呢,當然不可能是殺害師母的兇手。

  「可是……」

  「無名前輩不是隱居市井不問世事麼?知道了又能怎樣?重出江湖去找殺妻仇家尋仇?這不也是違背當初的承諾嗎?」

  嘲諷完畢,他頭也不回地朝大門口走去。

  「這……」

  劍晨被他的迷惑行為搞懵了。

  在中華閣後院堵門七日懇求無名收其為徒,以求學成後行俠仗義,鋤強扶弱,那股子執著很是叫人欽佩,可是現在……他在搞什麼?師父都說把他介紹給不虛大師為徒了,結果扭臉就挨一懟,這下他們還好意思詢問殺害師母的人是誰嗎?只要詢問,就代表動了重出江湖尋仇的想法,不問,心裡肯定會好奇,會難受,從這一點來看,無名可以說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傢伙也太……睚眥必報了吧。

  什麼人吶!

  「師父,你看他……」

  無名沒有說話,不過劍晨敏銳地發現,無名原本舒展的眉頭緊緊皺起,兩道豎紋直刺鼻樑。

  「他好像跟剛才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說不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