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正道聖女和齋主都是我玩兒剩的

  第597章 正道聖女和齋主都是我玩兒剩的

  這一幕看得宋玉華微微皺眉,搞不明白蕭美娘為什麼如此托大,居然敢深入兩軍陣前。

  與此同時,鬱林城的城門開啟,伴著一陣喊殺聲,有穿著部族服飾,舉著苗刀的戰士湧出,有穿著藤甲,頭包青巾的槍兵湧出,還有脖子上掛著獸骨,雙手拿石錘的野蠻人湧出……

  這群人有一萬多,比起宋閥的軍隊,當得起「奇奇怪怪」的形容詞。

  楚平生知道,這是嶺南的俚僚族人,宋缺能夠穩坐鎮南王之位,少不了當地部族的支持。

  此時隋軍大舉來犯,當地部族當然要表明態度。

  要知道當年楊堅都無法號令鎮南王,更不要說此時宋家又與巴蜀地區的獨尊堡結成親家,百越之地至川渝,皆可看做宋閥的勢力範圍。

  可能是為了鼓舞士氣,隋軍這邊多了蕭美娘、尤楚紅,尤鳥倦,周老嘆兄弟、柴慎六人,宋玉華身旁也多了一些「奇形怪狀」的傢伙。

  一女子臉上塗彩,雙臂環竹葉青,蛇信吞吐,看得人頭皮發麻,丁九重告訴楚平生,那人是瑤寨的蛇姬斯娜。

  在手拿石錘的野蠻人隊列前方,一個手裡牽著斑斕猛虎的赤膊壯漢,乃是嶺南俚族的虎王哈信。

  斯娜左手邊手臂有青狼紋身的,是彝地的狼王川牟,再過去包著頭巾,雙手呈鐵青色,看起來爆發力十足的中年人是苗寨的鷹王羅風。

  還有一個跟前面四人距離較遠的,雙臂過膝,傴僂而行,走起路來很像一隻猴子的疤臉男子,乃是羌族的猴王奉振。

  楚平生啞然失笑,雖然這麼形容有點不禮貌,但……自己好像捅了動物園啊。

  以蕭美娘為首的隋軍大部隊及諸位嶺南部族首領到場,打亂了陣前鏖戰幾人的節奏,紛紛罷斗,各自後退,怒視剛才的對手。

  「嶺南宋家,你們也有今日。」

  伴著一道震耳欲聾的蒼老男聲,宋家一方隊列的上空掠過一道白影,落在兩軍陣前。

  白袍,白帽,白髮,白須,手中一把白玉杵,除了皮膚因為年齡的關係呈暗黃色,其他部位皆以白色點綴。

  這位不速老者身後還跟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手提金槍,長衫瀟灑,儀態風流,輕盈到如同一隻飛燕,人在半空輕輕一轉,足尖點地,身子緩沉,整個落地過程竟未震起絲毫灰塵。

  瑤寨的蛇姬斯娜忍不住叫了聲「好」。

  老者雖對宋家出言諷刺,但是看站位,卻是視隋軍為敵。

  丁九重和尤鳥倦皺了皺眉,表情有些難看。

  玲瓏嬌注意到這一幕,小聲問道:「怎麼了?」

  楚平生說道:「他們覺得這個敵人有點棘手。」

  「棘手?」

  「如果我沒看錯,那個一身白的老人,應該是南海派元老晁公錯,而他前面的年輕人,當是南海派掌門梅洵。」

  玲瓏嬌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聽說過「晁公錯」這個名字:「他有多厲害?」

  「三大宗師之一的寧道奇你知道吧?」

  「知道。」

  「晁公錯曾和散人寧道奇大戰,輸了一招。」

  「這麼厲害?」

  「還行吧,當與五霸刀蓋蘇文、魔僧伏難陀在一個水平,比四大聖僧強一線,弱梵清惠半籌。」楚平生說道:「我不明白的是,南海派與嶺南宋家向來不合,怎麼會插手鬱林戰事?」

  「南海派和宋家有仇?」

  「宋缺崛起前,南海派一直是嶺南最強門派,宋缺崛起後,便把南海派的名頭蓋了下去,那你覺得,晁公錯會對宋家心存善意?」

  就像為了回應二人對話。

  「阿彌陀佛。」梵清惠上前一步,向著晁公錯和梅洵合什見禮:「晁公,梅掌門,貧尼有禮了。」

  晁公錯冷冷地看了宋家子弟幾眼,哈哈一笑:「見過齋主。」

  梅洵也在後面抱拳:「梵齋主,師姑娘。」

  梵清惠沖他點點頭,繼續說道:「值此危急時刻,還請晁公和梅掌門看在貧尼面上放下分歧,共抗邪魔。」

  晁公錯捋了捋長垂胸下的長髯:「宋缺呢?」

  「天刀宋缺還未回來。」

  「那小子就是你說的大魔頭嗎?」

  晁公錯轉回頭,指著隋軍陣列前方,著青衫負長劍,胯下戰馬神俊,身邊美女冷艷的楚平生說道:「如此小輩,何德何能將尤鳥倦、丁九重等人收入麾下。」

  梵清惠說道:「晁公切不可大意,正是此子,蒼梧一戰,以一己之力殺死地劍宋智,屠滅全城守軍。」

  梅洵說道:「梵齋主是不是搞錯了?」

  一人攻下一座城池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天刀宋缺厲害吧,當年文皇帝率軍來攻,也是配合一萬精騎,以其天刀刀法十戰十勝的。

  宋玉華在旁邊說道:「千真萬確。」

  晁公錯與梅洵對望一眼,捋著鬍鬚說道:「如此,斷不能留此魔頭為禍人間。」

  楚平生正在向玲瓏嬌介紹晁公錯與李密、李建成的親厚關係,既然李密和李建成視他為敵,這種情況下,梵清惠再修書相請,南海派的人到場助拳自是合乎情理,此時聽見梵清惠與晁公錯左一個魔頭,右一個魔頭喊他,頓時心生不爽……雖然主線任務就是做魔王,但是蒼梧一役,他並不認為自己很過分。

  「梵清惠,你喊我什麼?魔頭?」他輕磕馬腹,驅馬前行。

  梵清惠一身正氣說道:「不錯,魔頭。」

  「讓我猜猜,你是透過和氏璧看到了我以獅子吼破城的一幕吧?」

  「你……你怎麼知道?」

  梵、師二人神色大變,和氏璧在淨念禪院一事只有她們、徐子陵、了空、一心大師知道,柴紹是怎麼知道的?

  他是怎麼知道的?

  道心種魔大法的第二個特殊效果是標記,梵清惠和師妃暄體內有一縷屬於他的,有時像毒藥,有時又能救命的,被七絕無影煞污染的長生真氣,那他們在方圓千里之內移動,能瞞過他的眼睛麼?

  楊公寶庫一役,師妃暄體內邪能覺醒,梵清惠自己難以淨化,帶著徒弟去淨念禪院所在方位幹什麼?很明顯,求一心大師動用和氏璧嘛。

  「呵,梵清惠,之前說你是政治婊子都是抬舉你。」

  楚平生撇嘴道:「宋家綁架我的妻兒,以我未出生的孩子威脅我時,你這個慈悲為懷的出家人在哪裡?當我勸說宋智打開蒼梧城南門,放城中婦老離開,免得被戰火波及,他卻鼓動那些人殺我妻兒明志時你在哪裡?既然他們抱著必死的覺悟與我為敵,那我就滿足他們的心愿,送他們下地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結果到了你的嘴裡,我成了濫殺無辜的魔頭。」

  噠……噠……

  哼……

  汗血寶駒跺了跺蹄子,連打幾個響鼻,似是對前面的女光頭十分不屑。

  「果然,你們這些所謂的武林正道,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斷章取義,往別人頭頂貼標籤來把敵人污名化,再發揮你長袖善舞的能力,動員所有能動員的力量,將之消滅。政治手段玩得可真好。」

  「你……你……魔頭,你又在蠱惑人心。」梵清惠恨聲罵道。

  這一幕讓她想起當初在楊公寶庫外面,他就是這麼離間她們師徒的,要不是當初收留過碧秀心和石之軒的無漏寺主持和徐子陵耐心開導,搞不好師妃暄現在還對她抱有成見呢。

  晁公錯的長髯和頭髮飄起,跟著輕哼一聲:「伶牙俐齒。」

  「我伶牙俐齒?只不過就事論事罷了。」楚平生又撇了撇嘴:「梵清惠幫宋缺我可以理解,畢竟這倆人年輕時有一腿,晁公錯,你算什麼東西?伺候夫妻主的男奴嗎?不在南海乖乖待著,跑這兒來給他們舔屁股。」

  所有人都驚呆了。

  梵清惠跟宋缺有一腿?

  都知道天刀宋缺這個美男子娶了一個醜女,解暉和鷹王羅風還曾為此唏噓,懷疑他是不是受了情傷,才自暴自棄隨便找了個女人娶了。

  如今聽柴紹一說,原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而且傷了天刀宋缺的心的女人,竟是正道領袖,慈航靜齋的齋主?

  這可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江湖緋聞啊。

  「小雜種受死!」

  晁公錯哪裡能夠忍受這樣的羞辱,在聽到梵清惠和宋缺有舊情的秘辛後,微一愣神便反應過來,舉起手裡的白玉杖往楚平生頭頂砸下。

  誰知這時後方傳來一聲暴喝,風聲大作,杖影如龍,一根同他手中白玉杖形狀近似,卻是碧綠色的玉杖斜下刺入,那杖周圍的風像是有一股吸力,黏住白玉杖向外一格。

  晁公錯大驚,急忙轉換招式,積蓄真氣在手,施展一個「震」字訣,突破碧玉杖的勁風束縛,橫向出腳一掃,逼退對手,這才有時間打量。

  「尤楚紅!」

  「正是老身。」

  老婆子手中碧玉杖杵地,一團風旋起黃土,飄向周圍。

  「你……你怎麼?」

  武林盛傳尤楚紅年輕時練功走火入魔,傷了肺脈,實力已經大打折扣,宇文傷都能將她擊傷,然而今日一戰,哪怕只是過了半招,也能察覺到尤楚紅的實力還在他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