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木婉清:你的光頭我能盤一輩子
李青蘿走向閨女的房間,一面對阿碧說道:「郎中的話你都聽到了?」
「回夫人,聽到了。」
「那就下去準備藥膳吧,嫣兒不像你們,會武功,她身子弱,要好好安胎才行。」
「是。」
阿碧乖巧應聲,躬身而退。
「等等。」
她才行兩步,李青蘿又將人叫住:「聽說前日我那女婿招你入房陪侍了?」
阿碧聽說面泛紅潮,輕輕地點了下頭。
「他待你好那是他的事,但你切記不能忘了身份。」
阿碧欠身道:「婢子知道。」
「行了,去吧。」
李青蘿屏退阿碧,繼續往女兒的房間走,一面感嘆,幸虧兩個莊子距離不遠,這邊的事她能幫忙管一管,不然就空虛和尚那種閒事莫煩的性子,這一大家子人,天曉得會亂成什麼樣兒-——巫行雲和梅蘭竹菊四劍一個山頭;阮星竹、阿紫、游坦之一個山頭;刀白鳳與甘寶寶母女報團取暖;只有王語嫣,沒心沒肺的,算起來就一個阿碧可稱姐妹。
叮……叮叮咚……
這時正東方的高樓傳來輕快的琴聲。
不用看,飄蕩的帷幕後面一定是空虛和尚在焚香奏樂,基本上每日傍晚他都要來這麼一首。
吱呀……
前屋一扇窗子推開,暖煦的光照亮一張清冷的臉,目視琴樓,秀眉舒展,怔怔地出了神。如果仔細觀察,能發現她眼底殘著一抹疲憊,想是身嬌體弱,孕吐太過頻繁,傷了活力。
「嫣兒,你做什麼?忘記郎中臨行前的囑咐了?」
李青蘿走過去,無視女兒的不悅,從外面將窗子閉上,閃身進屋數落那個曾經千般不願嫁,如今倒也習慣了楚夫人這個稱呼的女兒。
與此同時,楚平生雙手按弦,停止演奏,起身走到琴台面湖的一側,看著遠方的湖水淡淡說道:「上來吧。」
通往樓下的階梯響起輕緩的腳步聲,很快現出一個身穿黑色襦裙,手提佩劍的女人,正是許久沒有消息的木婉清。
「我還以為你把注意力都放在曲子上,沒有發現我呢。」
「怎麼可能,不只我發現你了,前邊打水的游坦之也知道伱來了。」
「那他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示警?」
「自己人進出山莊,為什麼示警?」
自己人……
木婉清用複雜的目光瞟了他一眼,神色黯然:「我聽說……王語嫣懷孕了?」
「沒錯,懷孕了。」
「你這也算得償所願了。」
楚平生一臉戲謔看著她:「你是專為吃醋而來的嗎?」
「我沒有。」
她兩手環胸,手握長劍,背對他說道:「你從來守信,不曾負我,我自然……也不會……食言……」
楚平生走回放瑤琴的木案前坐下:「幫我倒杯茶吧。」
她微微一愣,把劍放下,過去端起溫熱的紫砂壺,往成套的紫砂杯里倒了八分滿,鮮亮的茶湯溢出絲絲芬芳,一縷舒放腰肢的碧螺春葉悠然入水,歸於沉靜。
楚平生端起來淺啜一口:「你若說在小鏡湖時訂立的契約,秦紅棉並不需要我救,你我來到這裡時她已經恢復自由身,你若說擂鼓山時訂立的契約,那夜是我自願放棄。」
「可是你……我的臉……」
「我幫你恢復了容貌,你也替我擋了你娘一劍,所以說,這兩樁交易,咱們兩個扯平了。」
「倘若我未求你前來,你也不會被悲酥清風毒倒。」
楚平生放下紫砂杯,一臉玩味地看著她:「你不會是……故意找藉口接近我吧?」
「你!」
木婉清雙頰暈生,抓起放在一邊的長劍起身就走。
「打擾了,空虛大師覓得佳偶,實乃天作之合,此來不過送上遲到的祝福,願你們子孫滿堂,百年好合。」
說完這句賭氣的話,她剛要邁步下樓,突有一股吸力自身後傳來,整個人立足不穩倒飛而去,落入一人懷抱。
她掙了兩下,沒有任何效果,抬頭看處,帶著惱意的目光對上玩味的眼神。
「你放開我!」
楚平生並不理睬:「上述兩筆交易扯平了,但是有一筆帳,我還沒有跟你算呢。」
木婉清打了個愣:「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楚平生握住她的手,慢慢上拉,放到自己鋥光瓦亮,被李青蘿詬病多次仍堅持不蓄髮的光頭上。
「手感怎樣?」
「……」
「想起什麼了嗎?」
木婉清的眼越睜越大,本就泛紅的臉仿佛突然爆燃的火焰,騰地紅了。
當初在大理,她中了段延慶的陰陽和合散,在破廟裡將擄走她的空虛和尚當成了段郎,把那顆閃亮的大光頭攬在懷裡好一通盤,好一通蹭。
楚平生說道:「我的故鄉有一個說法,男人的頭不能隨便碰,除非是長輩或者伴侶,你當初在破廟裡盤了我的頭那麼久,總得給個說法吧?」
「……」
木婉清就覺得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做長輩你是沒資格的,如今你只剩一個選擇。」
楚平生看著她的眼睛呵呵一笑,猛然將人撲倒在地。
噹啷。
紫砂茶杯不知被誰的腳帶翻,由木案跌落,還好下面鋪著毯子,方才沒有摔碎。
楚平生哪裡顧得了許多,伸手去結她的腰帶。
「不行……不……不要……別……」
「不要在這裡。」
「……」
到最後,「不要」成了「不要在這裡」。
一段時間後,旖旎盡收,春光清淨,伴著噔噔噔的上樓聲,梅劍提著黑裙來到琴台,抬眼看到紅熱未消,衣衫不整的木婉清,整個人愣住了。
楚平生順了順衣袖:「有事麼?」
「掌門,她……」
「該你管的你管,不該你管的少管。」
梅劍神色一凜:「李傀儡來了。」
「我知道了,讓他稍候片刻。」
梅劍答應一聲,下樓去了。
楚平生整理一下裝束,將才歷破瓜之痛的小老婆扶起來。
「你有事先去忙,我休息一下就好。」
「左右不過是開嗓唱戲的事,哪有你的身子重要。」
「你……怎麼又對唱戲感興趣了?」
木婉清滿臉疑惑,他跟康廣陵學彈琴,與吳領軍學字畫,如今又叫李傀儡教他唱戲,琴技和書畫可以了解,畢竟是高雅藝術,這唱戲……怎麼看都不符合他的氣質。
楚平生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手下用力,將她橫抱在懷,卻不走樓梯,縱身躍出,朝莊子西側為她空出的小院掠去。
「對了,我來這裡的路上聽說銀川公主與慕容復的婚禮將在一個月後舉行,你這做媒人的不去參加嗎?」
「我不是他的媒人。」
「那……」
「我是他義父。」
「!!!!!」
……
轉眼又過去半年。
東三省。
黃龍府附近。
茫茫草原上,兩支總數接近萬人的騎兵部隊南北對峙,鐵血沖陣,殺意驚雲。
北方是穿貂負弓,頭戴皮帽,手持長槍的女真戰士,其中還有將近三成身披甲冑,戰馬亦然的重甲騎兵,計四千騎上下。南方騎兵的配置要差一些,身後背弩,手握短柄骨朵,戰馬的話只在關鍵部位加裝防護,正是以機動性著稱的遼國騎兵,總數在五千以上。
這時女真騎兵中走出一人,高鼻深目,虎背熊腰,手裡握一把精鋼刀,指著對面的遼軍大聲喊道:「耶律延禧無道無德無能,更是無膽鼠輩,斡特剌,我勸你速速投降,阿骨打必以上禮待之,日後我蕭兄弟殺回遼庭,你便是撥亂反正第一臣。」
「呸!」
遼軍騎兵中同樣走出一人,在陣前勒停戰馬,同樣的虎背熊腰,滿臉兇相,一看就不是善茬。
「阿骨打,你窩藏我朝重犯,圖謀反叛,要投降的是你才對。」
「重犯?哈哈哈,耶律延禧登基一年有餘,不思殺光漢人為其祖父報仇雪恨,反而迫害我那悲苦兄弟,羅織罪名,構陷於他,此等昏君,誰人臣服?斡特剌,你若執迷不悟,便是助紂為虐,坑害忠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