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弒君殺父,千古聖君,明『孝』宗朱佑樘!

  而此時,問答空間之中……

  秦鎮又繼續開口了……

  「接下倆,就是成化帝朱見深與弘治帝朱佑樘了!」

  「之前就說過,朱見深與朱佑樘,都是死於同一人之手,就是那個劉文泰。」

  「簡單說一下朱見深的死亡原因……」

  「一,與朝臣關係鬧僵。」

  「與朝臣關係鬧僵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是朱見深長子的死。」

  「朱見深的長子,在史書上連名字都扣掉了,而他的生母,是萬貴妃。」

  「這個萬貴妃,比朱見深還大十七歲,當初他爹入南宮,他又被廢了太子之位,一個人在宮裡,只有萬貴妃陪著他,朱見深對待萬貴妃,感情自然深厚。」

  「萬貴妃給朱見深生了一個兒子後,朱見深大喜,遣中使祭祀諸山川,三月封萬貞兒為貴妃,正打算冊封兒子為太子的時候,十一月,還不滿周歲的孩子就死了。」

  「後來,就再也沒有過身孕。」

  「然後就是次子朱祐極的死。」

  「朱祐極的母親是賢妃柏氏。」

  「這個柏賢妃是朱祁鎮挑選入宮的,很明顯,也不符合文官集團的利益,所以,她生的兒子,在被立為皇太子的第二個月,就死了。」

  「時年,朱祐極還不滿三周歲。」

  「長子死了,次子也死了,朱見深都麻了。」

  「關鍵是,這事,他沒辦法阻止。」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再說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總之,不符合的,就會死。」

  「兩個孩子的死,就成了矛盾的原因之一……」

  「二,奪嫡之爭。」

  「這就不得不說朱佑樘了。」

  「成化十一年的時候,朱見深都還在感慨,有些心灰意冷……」

  「朕後宮娘們一大把,結果一個兒子都生不出,難道是朕不行麼?」

  「很明顯,不是朱見深不行,因為成化十一年之後,他兒子是一個又一個的生。」

  「而成化十一年之前的兒子,不是夭折,就是夭折!」

  「就在朱見深心灰意冷的時候,有個太監跟他說,皇上,不是您不行,您肯定行,您其實還有一個兒子,已經六歲了!」

  「也就是朱佑樘了。」

  「朱佑樘在生下來的時候就被藏了起來,一直到今天,才被朱見深知道。」

  「史書記載,是這個宮女,與吳廢后秘密撫養長大,但這很明顯有個問題,一個廢后,一個宮女,壓根就沒有能力藏匿一個孩子。」

  「廢后沒有能力,宮女自然也沒有能力。」

  「能在後宮之中藏一個孩子,而且還藏六年,其實就只有皇后與皇太后。」

  「這個宮女紀氏,在生下朱佑樘後,被皇后與皇太后隱瞞了消息,然後接到宮中秘密撫養。」

  「朱見深的皇后王氏,一輩子都沒有生過子女,不是她不孕不育,只是單純的因為,她是內閣的人,朱見深不碰她而已,但凡朱見深去過王氏的宮裡,王氏都能「懷胎」,然後去外面抱一個,就像當初的孫若微與朱祁鎮一樣。」

  「王皇后為了保住皇太后的位置,她就只能去搶別人的兒子。」

  「誰的兒子不重要,只要她有養育之恩,那她以後還是皇太后。」

  「一直到朱佑樘五六歲的時候,才被太監告知,有這麼個兒子。」

  「發現這個兒子後,他大喜過望,然後……」

  「國榷記載,朱佑樘被接回來之後,就直接安排到了昭德宮。」

  「這個昭德宮,就是萬貴妃的寢宮。」

  「萬貴妃生不了孩子了,這一年,萬貴妃也四十五歲了,再加上太醫院皇后太后整天盯著她,她基本上告別了親身孩子的可能性。」

  「所以,朱佑樘身為名義上的長子,王皇后與萬貴妃也不可能生孩子了,所以,誰得到朱佑樘,誰就能得天下。」

  「而朱見深,明顯是偏袒萬貴妃的,所以把兒子交給她來撫養。」

  「但凡萬貴妃是皇后,那朱見深甚至可能把朱佑樘過繼給萬貴妃。」

  「不過,朱佑樘被交給了萬貴妃撫養,皇后與皇太后肯定是不甘心的,但她們不敢說話,於是乎,到了六月份,就有內閣大學士商輅上了一道奏疏,說朱佑樘的生母病重,看不到兒子,很是想念,希望皇子能夠住得近一點,有空來看看生母!」

  「這商輅的屁股明顯就是歪的,現在的他,是內閣大學士,可以前,在景泰年間的時候,卻在內閣任事。」

  「就這麼一個人,你整天不想著研究朝政,你跑去摻和後宮的事?這不就明白了是外臣勾結內宮麼!」

  「當然,商輅本身這話沒毛病,而且,他話說的還很巧妙,說什麼,皇子聰明,有萬貴妃的保護,肯定沒問題,萬貴妃對皇子的寵愛就像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誰也挑不出毛病來,但人家生母生病,你總不能讓兒子與生母分隔吧?反正就是讓人家母親見一見兒子,而撫養呢,還是又萬貴妃來撫養!」

  「話說道這個份上,朱見深還能說什麼?」

  「這明顯就是來搶兒子的。」

  「表面上說,讓兒子見生母,而萬貴妃還可以繼續撫養,但實際上,這不就是奪走了撫養權麼?」

  「可人家是生母,還能說什麼?」

  「當然,萬貴妃肯定是有辦法的,於是乎,在這道奏疏上去沒兩天,那紀氏就死了。」

  「生母沒了,朱佑樘就名正言順的留在了萬貴妃那裡,問題不就解決了麼!」

  「正常來說,這事情到這就完了。」

  「你皇后與內閣再急也沒用,人家萬貴妃有皇帝撐腰。」

  「但不得不說,有些人腦子就是好使呢,還真讓那些人想出辦法來了。」

  「朱佑樘的生母紀氏死後的第二個月,萬貴妃的父親,錦衣衛指揮使萬貴,莫名其妙的就暴斃了!」

  「皇宮自然有皇宮的規矩,別說這朱佑樘不是你生的了,就算是你生的,你家裡有喪事,你也得把孩子交給皇后撫養!」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皇后呢?」

  「就像朱元璋的皇后馬皇后一樣,除了親生兒子,其餘兒子,也都是馬皇后撫養長大的!」

  「放到這來也是一樣。」

  「關鍵是還有個太后!」

  「而這個太后,本來就是與內閣、皇后一夥兒的。」

  「所以,太后就以此為藉口,把朱佑樘接走了,而這一接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太后搶到皇子,群臣就馬上奏疏,請求立皇太子,成化十一年十一月,朱佑樘就被立為了太子。」

  「按照慣例,皇太子立了,那皇帝就可以死了!」

  「果不其然,第二年,朱見深就遇到襲擊。」

  「就是妖人,李子龍事件。」

  「說李子龍是個道士,在成化十二年的時候,京城內先後出現了『妖狐夜出』的神秘案件,然後李子龍用旁門左道蠱惑人心,然後蠱惑太監,私自進入內宮,打算幹掉朱見深!」

  「結果被錦衣衛校尉發現,李子龍伏誅。」

  「這一次,朱見深躲過去了!」

  「很明顯,他自是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身為皇帝,看看他爹、他爺是怎麼死的就明白了。」

  「於是乎,他不上朝了!」

  「不上朝就罷了,還死命的折騰那些朝臣。」

  「我不上朝,但我朝會照樣開,我打個照面就走,你們自個難受去吧!」

  「啥?你不來?行啊,你不來就罰俸。」

  「朱見深每次都來,來了也不幹事,就看看誰不來,誰不來,就罰俸。」

  「等到後來,朝臣們被折騰的實在是苦不堪言,想弄死朱見深吧,人家又躲著就不出來。」

  「直到又一件事情的發生,朱見深才死,而這件事,就是——廢太子!」

  「三,廢太子。」

  「這個廢太子,自然就是指朱佑樘了!」

  「明史書沒有記載,憲宗實錄也沒有記載,但一些別的記載了,比如:王文恪公筆記,以及萬曆野獲篇。」

  「在朱見深被害的前兩年,他基本上已經把重要的崗位換成自己信任的人。」

  「這時候,朱見深是軍隊、內閣兩手抓。」

  「底氣有了,自然就想廢太子了,」

  「本來,朱佑樘就是被太后與皇后接過去在撫養了,朱見深一年到頭也看不到朱佑樘幾次,也不是他親自撫養帶大的,對這太子自然就沒有什麼感情。」

  「於是,朱見深就與萬貴妃物色了另外一個人選,就是后妃邵氏的兒子,朱祐杬,也就是朱見深的第四子,同時,也是嘉靖帝朱厚熜他爹。」

  「現在的情況就是,皇后與萬貴妃,雙方手上都有一個兒子,但都不是親生的。」

  「成化二十一年,朱佑樘十六歲,成年了,可以選妃準備大婚了!」

  「但朱見深卻是一拖再拖。」

  「朱見深就很清楚,但凡朱佑樘成婚,天下皆知,到時候想要再廢太子就比較麻煩。」

  「所以朱見深遲遲不張羅婚事。」

  「此時的朱見深,大權在握,想要強行廢掉朱佑樘還是沒問題的。」

  「但忽然就趕巧了,泰山地震了,而且還是連續七次大震!」

  「泰山,自古以來都是江山社稷的象徵,泰山地震不吉利,這就像是上天在跟朱見深說,你廢了朱佑樘,你這江山就別想要了!」

  「當然,從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地震就只是地殼板塊位移碰撞導致的結果,泰山地震,與江山社稷就沒半毛錢關係!」

  「無非就是當年秦始皇在儒家的慫恿下,在泰山封禪了,但凡換個別的山封禪都沒這回事!」

  「總之,或許是天佑朱佑樘。」

  「地震之後,欽天監就馬上就上疏,說,泰山震動,應在東宮身上,一定要得大喜之事才能化解。」

  「朱見深沒辦法,這才下詔,為朱佑樘選妃!」

  「但朱見深也留了個心眼,雖是同意選妃了,但他也沒說什麼時候選出來。」

  「朱見深同意選妃是成化二十一年,直到成化二十三年,才把太子妃真正的選出來。」

  「很顯然,這兩年時間,朱見深就沒有放棄廢掉朱佑樘的想法。」

  「可惜,最後還是放棄了。」

  「太子妃確定了,就意味著朱佑樘這個太子的位置穩了。」

  「按照之前的規律,你皇帝這時候也可以去死了。」

  「選出太子妃的時間,是成化二十三年正月,按照傳統,朱見深總算是出了一趟門,去南郊祭祀天地。」

  「他就離開了一天,就一天!」

  「結果,等他回來的時候,被告知,萬貴妃死了,暴斃而亡,死因不明!」

  「這時候,朱見深很明顯就意識到了什麼,當時拗哭,說了一句:貞兒不在人世,我亦命不久矣。」

  「這話什麼意思……」

  「第一,朱見深知道,內閣,或者後宮的人開始下手了。」

  「首先帶走萬貞兒,是因為他對萬貞兒的寵愛,如果他死後,萬貞兒還活著,那肯定會影響後宮,影響朝廷!萬貞兒是有手段的,儘管權利不一定有太后與皇后權利大,但內閣絕對不會放任有任何意外發生,所以,在朱見深死之前,萬貞兒得先死!」

  「而萬貞兒死後,那些人自然就會對朱見深下手了。」

  「成化二十三年八月,朱見深因為身體不舒服,沒有上朝,讓太子暫時代替自己視朝,調養了四天之後,朱見深就下敕書,表示自己身體已經好了。」

  「可偏偏,就在他即將痊癒,太醫院一碗藥,就直接給送走了!」

  「這是直接在明實錄里記載出來的東西。」

  「當然,這具體是內閣乾的,還是後宮乾的,亦或者是朱佑樘乾的,那就不好說了……」

  「更大可能是,朱佑樘也參與了,至少,他肯定是知道的!」

  「太醫治死了皇帝,沒有一個人獲罪。」

  「他的皇位都是這麼來的,頂多把那些主要負責人太醫等,降職,糊弄了事。」

  「這也是為什麼,朱佑樘明知道是誰下的藥,卻沒有下罪的原因。」

  「這要是追究起來,他指不定還得被扣上一個弒君殺父的惡名!」

  「要不然他怎麼是明孝宗呢!簡直鬨堂大孝!」

  「就算他不知情,在得知劉文泰藥死了爹後,按理來說,不得弄死這個殺父仇人啊?結果,就只是降職!」

  「就他這,還明孝宗呢!」

  「人家朱瞻基,在得知自家老爹臨死前,還與李時勉吵了一架,朱瞻基都想把那李時勉砍了,人都綁了,就差那麼一哆嗦了,結果人家巧舌如簧,因為沒有證據,沒砍成!」

  「到了朱佑樘這好了,證據充足,誰幹的一目了然,他不說砍人家吧,甚至連下獄都沒下!」

  「總之,以上就是朱見深死亡的前因後果。」

  「然後現在接著說一下朱佑樘死亡的原因。」

  「首先,朱佑樘是內閣選出來的,是內閣的人,皇位也是內閣幫忙張羅的!」

  「而朱佑樘,甚至被評為千古聖君,是明君的典範,是足以比得上漢文帝,宋仁宗這樣的皇帝!」

  「總之就是評價很高。」

  「那就看看這個明君的典範,比得上漢文帝、宋仁宗的千古聖君都幹了些什麼事。」

  「首先,他繼位的時候,就把朱見深用的那些人統統革除,然後啟用丘濬、徐溥、劉健、謝遷、李東陽等入閣,以王恕、馬文升、劉大夏、戴珊等執掌六部。」

  「其次,為了解決財政問題,屢次明令禁止宗室、武勛外戚侵占良田,興修水利,發展農業;重視司法,曾組織編纂《大明會典》,修訂《問刑條例》。」

  「史稱其統治為「弘治中興」。」

  「再細緻分析一下,任用人沒什麼好說的,反正都是內閣的人,朱佑樘也是內閣的人,就是自己人,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除了一個王恕是陝西人以外,其餘的,全都是江南地區的人!」

  「而他為了解決財政問題,讓宗室、武勛、外戚禁制侵占良田,可就是沒說不讓文官侵占良田。」

  「而但凡哪裡鬧災了,戶部申請免稅,朱佑樘統統批准!」

  「而這些鬧災的地方就是『河南』『湖廣』『廣西』『廣東』,幾乎每年都要來一次,至於具體鬧沒鬧災,那就不知道了!」

  「就算沒災,也會鬧災。」

  「當然,明朝小冰河時期嘛,就當他鬧災好了!」

  「除此之外,為了賑災,讓山西太原諸府平攤一下夏稅,而如河南開封這些地方,夏稅就減半吧……」

  「翻一番弘治年間的史書,通篇看下來,出現災害最多的地方,就是江南地區,偶爾有一兩個北方地區,比如山東,陝西。」

  「主持重重,被文官大書特書,上表為千古聖君,自然不是問題。」

  「當然,也不是說朱佑樘就完全沒幹事情,至少,禁止宗室、武勛外戚侵占良田是沒問題的,當然,要是再加上文官就更好了!」

  「同時,他還治理了黃河,不至於讓水災泛濫。」

  「這些,的確是他的功績!」

  「但同時,軍備就逐漸變差了。」

  「安南入侵,朱佑樘就只會警告,說什麼朝廷震怒,天兵壓境,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這要是放到永樂朝,別說你已經開始入侵了,就是沒入侵,朱棣都能逮著安南一陣爆錘,結果到了朱佑樘這裡,就是警告了!也只是警告了!」

  「人家攻入占城,朱佑樘就放了個屁,說什麼天軍壓境,結果就只是讓使臣去調解,面對占城的求助,朱佑樘就當沒聽到!」

  「武德充沛的大明,到了朱佑樘這裡,骨頭忽然軟了下去。」

  「後世有人評價道:弘治皇帝愈是謙抑溫和,聽憑文臣們的擺布,文臣們就愈是稱頌他為有道明君。」

  「說白了,如果明君的標準是對標古往今來的那些昏君而言,那朱佑樘的確是個明君!」

  「但要是對標朱元璋、朱棣,那朱佑樘就是個昏君。」

  「什麼千古聖君?不過是因為聽朝臣們的話,不怎麼犯錯,那就是千古聖君了!」

  「當然,朱佑樘也不是世事都聽文官的。」

  「皇帝當的時間長了,他就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自己是皇帝,何必聽你擺布?一旦出現這個想法,就會與朝臣鬧矛盾,自然而然的,皇帝就會培養自己的心腹,提拔新的一批內閣,將邊關總兵換成自己人等等……」

  「這樣一來,皇帝還是與朝臣斗上了!」

  「這就不得不扯修訂律法這個了。」

  「史書說是他修的,實際上,就是文官修的。」

  「律法不可改,這是朱元璋修的大明律法,其中,針對文官更甚,針對貪污,更是直接砍了!」

  「朱棣都沒改的憲法,到了弘治朝改了!」

  「這些人敢改,主要是因為,朱佑樘在弘治十一年的時候,發生了宮變,他身邊的太監被殺死,親信也沒了,皇宮失守,他掌控軍隊的親信總兵等也去世、被換。」

  「同時,他提拔的內閣朝臣等,也被清洗一空。」

  「至此,朱佑樘失去了一切權利,被軟禁在了宮裡。」

  「內閣與太皇太后開始控制朝政,朱佑樘被迫當起了孝子賢孫!」

  「這是大明有史以來,真正意義上的後宮干政!」

  「同時,也是這個期間,文官開始修改憲法了。」

  「朱元璋之前定的憲法是,稅收,礦產,鹽茶,買賣,以及海外貿易等,都有嚴格的規定,這些都是朝廷的,私人不能碰。」

  「同時,再加上之前對官員貪污的問題。」

  「總之,這兩個,是及其限制文官與商人的,他們敢做,也是私底下做,被抓到了,是要砍頭的。」

  「為了解除這個限制,這憲法自然要修改。」

  「而修改的內容,自然而然的也是主要針對這幾條。」

  「但唯一的問題就是,當初老朱是預料到這個情況了,所以針對大明律,就添加了一條『一字不改,誰敢改,統統極刑處理』!」

  「但這根本難不倒他們。」

  「畢竟能在朝堂上混的風生水起,哪個還不是個天才?」

  「於是乎,他們就表示,大明律已經跟不上時代了,需要制定新的律法,代替原本的律法。」

  「其實在朱祁鎮與朱見深時期,這些人就提出過!」

  「但朱祁鎮與朱見深手腕比較強硬,不改!祖宗之法,怎可改之?」

  「沒辦法,他們就不了了之了。」

  「但到了朱佑樘這裡,就不一樣了,本來就被軟禁,沒有權利,人又太軟,根本管不住。」

  「於是乎,在弘治十三年的時候,內閣就以大明律過時了,不適合現在的時代等理由,做出了修改!」

  「就是他們頒布了《問刑條例》,修改了大明律中的279條!」

  「主要方面是,放鬆了國家對商業的限制,開放市場,以前是只有國家可以做的買賣,現在私人也可以做了!這一點,其實對經濟流通是有一定好處的,當然,對文官更有好處!」

  「另一個方面,就是取消了貪污死刑,而且還增加了一條,花錢就可以贖罪!」

  「到了弘治十五年,《大明會典》真正面世,他們把針對官員所有苛刻的條款全部刪除!」

  「這下,明朝的官員可謂是徹底解放了!」

  「貪污都沒有事,只需要花錢就能解決,可不就解放了嗎?完全沒有半點風險!」

  「後世人對弘治時期的《大明會典》與《問刑條例》評價極高,稱其為寬仁之法。」

  「實際上,寬仁個屁,貪污花錢就能解決,對官員是寬了,可那些貪官貪墨百姓錢財的時候,可有考慮過百姓的死活?」

  「總之,從弘治十一年,到弘治十七年太皇太后去世這段時間,朝廷可謂是烏煙瘴氣,簡直就是禍亂朝綱!」

  「朱佑樘沒辦法,他能怎麼辦?只能聽之任之,他沒有權啊!他敢反對,太皇太后說一聲可以就行了,誰還聽你皇帝的?」

  「直到太皇太后周氏,也就是朱見深他娘,朱佑樘他奶奶的,總算死了。」

  「這娘們是真能活,足足活了七十五歲!」

  「有時候就很奇怪,皇宮裡,皇后,太皇太后比比皆是,這個活六十,那個活七十,活八十的都有,結果皇帝各個短命。」

  「總之,太皇太后死後,朱佑樘總算可以支棱起來了。」

  「這一年,他才三十五。」

  「他打算再次與內閣掰掰手腕,拿回屬於自己的權利。」

  「他也不在乎什麼千古聖君的美名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皇帝該怎麼當!欲效仿他爺爺朱祁鎮重新奪權!」

  「首先就是想要拿回軍權,把那些只知道貪污腐敗的邊軍統統下獄。」

  「這自然就得從查帳開始!」

  「一旦查帳查的不對勁,該下獄的自然要下獄,他再提拔自己的心腹,這樣,軍權就能重新掌控了!」

  「伴隨著查帳的逐漸深入,六月份出事了。」

  「因為西北的虧空太大,根本補不上。」

  「陝西的糧倉,被一把火燒了,上報朝廷,說燒毀了四萬九千多。」

  「這簡直就是祖傳的手藝了,之前朱祁鎮查帳也是,查到哪,哪起火!」

  「沒辦法,窟窿補不上,只能燒!」

  「但朱佑樘還是要查,最後查清楚了,這起火災,就是因為貪污腐敗,導致的人為縱火!」

  「涉案人數很多,從上到下,從京城到地方,從文臣到武將,從太監到勛貴,一個都沒跑,全參與了!」

  「這時候,正好,韃靼小王子扣邊,大同的指揮使戰死。」

  「朱佑樘就正好借這個藉口,下令從京城選精兵三萬出征大同,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控制西北。」

  「但就這一舉動,內閣害怕了!」

  「內閣控制軍隊這麼多年,爛帳實在是太多,往回查個二十年,他們這些人全都得玩完!」

  「所以,內閣的人那是極力阻攔。」

  「朱佑樘與內閣就僵在這了。」

  「朱佑樘沒辦法,就只能緊急召回自己的親信,讓他們去查帳,同時,出發之前,還特異叮囑他們,可便宜行事!」

  「然後,朱佑樘就硬氣了一把,直接不經過內閣的同意,強行派人去出征!」

  「其中,大將軍是保國公朱暉,參將是李俊、神英,這三人,就是當年朱佑樘被架空時,朱佑樘的鐵桿支持者。」

  「這些人出征,內閣沒有辦法,想安插人手吧,又被朱佑樘拒絕。」

  「同時,朱佑樘在清查西北的同時,還向全國各地派出去了一批巡檢御史與給事中。」

  「這些人一出去,內閣是真的慌了!」

  「兵部尚書劉大夏,吏部尚書馬文升,戶部尚書秦紘,李紅陽等,紛紛請辭回家!」

  「史書上是這樣描述的:劉大夏,是因為與馬文升相互彈劾,請求致仕。」

  「秦紘以年老為由,請求致仕。」

  「李紅陽就厲害了,五月二十五日,李東陽上疏請求致仕,皇帝不准。」

  「五月三十日,李東陽以災異事件上疏求致仕,皇帝不准。」

  「十月,李東陽以生痔病為理由,請求致仕,皇帝還是不准!」

  「十二月十五日李東陽以生病為由再次乞求致仕,皇帝依舊不准。」

  「十二月二十五日,李東陽以年邁為由,再上疏求退休,皇帝照樣不准。」

  「到了弘治十八年的二月二十一,他又以疾病為理由,請求致仕,皇帝還是不准!」

  「這時候的李紅陽,其實也就只有五十七歲!」

  「這就很明顯能看出問題了。」

  「致仕?致個屁的事,等查出來之後,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關鍵是,朱佑樘還沒查出結果,還沒查出具體情況來,他還想對外戚下手。」

  「這些人本來也不乾淨,貪污的太多了,查沒問題,但查的多了!」

  「這些人一看,皇帝就是不讓咱們走,這是要把咱們往死里逼的節奏……」

  「於是乎,在弘治十八年的五月,太醫院一碗藥,直接給朱佑樘送走了。」

  「還是那個劉文泰!」

  「二帝殺手,大明神醫,屬實逆天!」

  「當年的迴旋鏢,又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頭上。」

  「以上,就是朱佑樘死亡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