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野康見上村一平半晌不說話,不禁開口道。→
「老師?」
上村一平回過神來神情嚴肅的問道:「川野,真的沒法分辨出到底誰是間諜嗎?」
川野康略微無奈的說道:「高田一馬、竹下俊兩人來歷清白,履歷乾淨,所有的東西完全都有跡可循,而且兩人跟隨老師多年,如果他們之中真有間諜,我只能佩服對方太高明,簡直是天衣無縫。」
上村一平知道川野康這麼說是在維護對方,因為沒有誰可以將背景偽造的天衣無縫,高田一馬、竹下俊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不知道經歷過多少考察,假的終究是假的,禁不住屢次調查的,上村一平不是沒有想過是別的地方出了岔子,諜報工作向來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也不能保證一定不出紕漏。
藤田芳正的遭遇近在咫尺,上村一平擔心會重蹈覆轍,剛剛之所以不說話就是因為他始終舉棋不定,不論是高田一馬還是竹下俊,這些年一直兢兢業業屢有功勳,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冒然處死兩人,未免不會寒了其他人的心。
但是,雪鷹小組全軍覆沒這件事如果不查明緣由,對於上村一平來說,真是如鯁在喉啊,糾結了半天,上村一平狠下心來決定秘密處決兩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假使他們當中真有間諜,那麼上村一平就是血賺,如果兩個人都是清白的,那麼上村一平也不會吃虧,損失兩名老部下不至於傷筋動骨,只是心痛在所難免,但是為了日後的安危,上村一平毅然決定清除隱患。
上村一平做出這個決定後,仿佛卸下了千金重擔,倚靠在椅子上頹然道:「川野,將他們秘密處決了吧,對外宣稱派去潛伏了。」
川野康還想在爭取一下,川野康和高田一馬、竹下俊共事多年,和他關係頗為親密,他內心絕不會相信兩人當中會有間諜。
川野康欲言又止的表情沒有逃過上村一平的法眼,他知道川野康和兩人十分要好,難免會於心不忍,不過上村一平實在沒有心思仔細甄別,想要查清楚兩人的底細非是一時半刻能夠辦到的,由於山城份子以及紅黨份子近期太過活躍,帝國在戰場上屢戰屢勝勢不可擋,眼見*****計劃成功在即,大本營嚴令上村一平必須維持住申城的局面。
十里洋場申海灘,申城被譽為遠東第一大城市,被譽為『遠東明珠』,放眼世界除了紐約、巴黎、倫敦能超過它,其他城市都沒有申城耀眼。申城是遠東第一金融中心,股票、黃金、外匯等金融市場規模全部雄踞亞洲第一。
*****計劃可是打著『從歐美列強的統治中解放亞洲』的口號,和平以及穩定才是日本希望的局面,申城作為遠東最大的城市,世界各國勢力交匯於此,日本人有心稱雄亞洲,那麼一些面子工程必須要有的,混亂的申城不是日本人想看到的局面。
有鑑於此,上村一平打算近期內舉行一次史無前例的的清剿行動,目前這項計劃還在他的心裡,暫時沒有人知道,上村一平這次打算聯合軍、警、憲、特一同行動,至於新政府那邊,上村一平對華夏人並不信任,七十六號如同篩子,都被敵人滲透成什麼樣子了。
新政府的人上村一平另有安排,行動開始的當天上村一平才會將行動計劃傳達給他們,屆時所有人都必須組隊行動,互相監視,私自行動者格殺勿論,只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密。
「就這樣,申城局勢崩壞,大本營下令讓我整頓,近期我計劃開展一次軍、警、憲、特聯合行動,昨天大本營已經批覆,你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所以,實在沒有精力去甄別他們到底誰是人誰是鬼,趕緊去辦了,後面你還另有重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川野康知道上村一平心意已決,即使自己在做努力,也不過是浪費口舌,師徒多年,他對上村一平太了解了,自知事不可為,只能心底為兩人默默哀悼,希望兩位好友下輩子能夠投個好胎。
隨後川野康前往大牢將高田一馬以及竹下俊兩人秘密接到一處安全屋,高田一馬見川野康面色略顯悲痛,一路上臉色陰沉始終沉默無語,心下頓時瞭然,如果解除懷疑了對方必然不會如此作態,高田一馬也是老間諜了,對於裡面的彎彎繞繞十分了解,自己這次恐怕難逃一死,之所以將自己接出去,恐怕是為了掩人耳目,或許多年後自己就會出現在陣亡名單上。
到達安全屋後,高田一馬神色黯然道。
「川野君,我希望你能將我的骨灰帶回祖國,能答應我嗎?」
川野康沉默的點了點了頭,兩位好友的死自己無能為力,這點小要求川野康還是能夠辦到的,本來他對此就心懷愧疚,兩個人只要不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能辦到的他都會儘量辦到。
臨死前高田一馬慘然一笑,回顧自己的一生,也許自己死後會下地獄吧,希望竹下俊能夠跟上我的腳步,不然黃泉路上實在是太孤單了。
…………
一天內,川野康接連處死兩位好友,上村一平知道川野康同兩人私交很好,本來打算讓別人處理的,這個任務是川野康自己要求的,如果是別人來做,兩位好友死前的小小心愿估計,不,是一定不會有人在乎。
處理好首尾之後,川野康就去了軍官俱樂部,喝酒一直喝到凌晨,直到酩酊大醉才被屬下接了回去,上村一平收到屬下的匯報,對此不以為意,上村一平相信川野康能夠調節好自己的情緒,上次山原悠平遇刺身亡,川野康一直將悲傷牢牢的壓在心底,這次終於忍不住發泄了出來,在上村一平看來,這是好事,如果川野康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上村一平反而會覺得奇怪。
翌日,川野康宿醉醒來只覺得頭疼欲裂,不過經過發泄他心底的悲傷消褪很多,簡單的洗了個澡就驅車趕往特高課,調整好心態以便應付接下來的清剿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