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見到方敏時也有點意外,奇怪老師怎麼還沒有將方敏送走,一旦老師不在了,屆時方敏一個女人孤苦無依,又如何在錯綜複雜的環境裡生存。
李傑心中默默決定儘快和老師商量將方敏送走,原劇中方敏親眼看到方漢洲死在原主的手中,對於原主的憤恨可想而知。
那段時間裡方敏失魂落魄猶如一個幽靈,手提匕首遊走在大街小巷伺機刺殺原主,後來又流落至澳門,在澳門商會成員黃老闆家裡做女傭。
隨後日本人邀請澳門商貿團前往申城,黃老闆當時察覺到日本人可能想對澳門商貿團動手,為了以防萬一,黃老闆先是與夫人離婚,讓夫人帶走所有家產,然後又將家中下人打發離開,當時唯獨方敏沒有走,提出願意以生命為代價換取澳門商貿團的安全撤離,唯一的條件就是讓黃老闆想辦法殺死漢奸原主。
方敏的一生顛沛流離充滿了悲劇,即使後來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放下了心中的仇恨,仍舊沒有過上平靜的日子,反而選擇了一條充滿艱難險阻的道路,以犧牲「第二號」為代價獲取藍黨的信任,潛伏於藍黨。
為了革命的勝利,方敏選擇成為「第三號」,申城解放後方敏同高源一起撤退到了灣灣,隨後又派往香港潛伏,最後因為高源打算潛逃,準備販賣國寶給英國人獲取資金,為了保密殘忍殺害了方敏。
在彌留之際,方敏鼓足全身力氣撥打了一通電話,將高源準備潛逃的消息傳了回去,同時將自己放置在濟仁圖書館中原主的身份證明材料也一併告知了組織,這份證明自然是她偽造的,原主的證明材料早已被孫正清給毀了。
李傑心中暗道既然自己來了,方敏的後半生絕不會同原劇中那樣悲苦,只是老師的死恐怕無力阻止,但是後續的種種絕不會重演。
以方敏的性子也許邊區更加適合她,自己身處敵營根本無法照顧到她,心中縱使不忍也沒有別的辦法,這或許是最好的一條路了,原劇中那條充滿荊棘的盲腸小道不應該讓她去走。
李傑的沉默不語讓方敏越加憤怒,不由得大聲吼道:「肖途!你說話啊!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說著說著眼中升起了霧水,淚珠順著清秀的面頰滾滾而下,李傑硬起心腸領著武藤純子默默的走開了。
方敏呆呆的站在原地注視著李傑逐漸遠去的身影,心裡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原先熱血愛國的青年,怎麼會在短短的兩年裡變成了一位人人唾罵的漢奸。→
回去的路上武藤純子看著一言不發的李傑,忍不住問道:「肖君?剛剛是怎麼回事?」
李傑沉默了一會兒回道:「沒什麼大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武藤純子見李傑不願意多說,也就不再追問,她看得出來今天碰到的那位女生對於李傑的愛慕,眼神中的失望與心痛毫無遮掩,她只當是感情上的糾紛,沒有往別處去想。
回到武藤志雄的官邸,武藤志雄正端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看到兩人回來放聲一笑。
「純子,今天玩的開心嗎?」
武藤純子略微沉默了一會,心中想著該如何回答父親。
「恩?怎麼?今天玩的不開心?」
父親微怒的聲音傳到武藤純子的耳中讓她一驚,今天李傑跟她說的事情肯定不能夠讓父親知道,不然一定會為李傑帶來麻煩。
「沒有,我今天玩的很開心,肖君是位很好的嚮導呢,希望以後還能夠和他一起出去。」
武藤志雄見狀面色緩和下來,微微一笑:「放心,會有機會的,肖君,你今天也辛苦了,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李傑微微一禮:「不辛苦,能夠帶純子小姐遊玩我也很開心,我就先回去了。」
武藤純子見狀鞠躬道謝:「肖君,謝謝你今天的介紹!」
言罷展顏一笑,武藤見此只當兩人今天相談甚歡,心中想著要是李傑是日本人該多好,拋開身份不談,他對於李傑還是十分欣賞的,李傑如果是日本人他並不介意純子和李傑建立更進一步的關係。
砰!砰!砰!
途徑霞飛路時一連三聲槍響瞬間讓李傑神情緊繃,前兩聲槍響十分清脆,第三聲明顯要沉悶一些,和擊中人體的發出的聲音有些類似。
李傑循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快步急行,萬一是日本人追捕自己的同志也好伸出援手,走到一條小巷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
前幾日從李傑那裡得到消息之後,軍統二處迅速展開了調查,然而結果卻讓人心痛,萬勇、陳漢末叛國投敵自不必說,關鍵計榮華也背叛了國家。
當電文傳回重慶時,局座大發雷霆,當即回電,下令嚴懲叛國投敵者,命令軍統二處對三人實行斬首,以威懾其他叛國學者。
莊曉曼今天執行的就是清楚計榮華的任務,起初一切順利,計榮華被當場擊斃,然而特務科派遣的保護人員太多,在撤退時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交戰。
萬幸的是莊曉曼在行動前經過化妝,將自己打扮成了一位男子,身形也做了些許偽裝,一路上且戰且退來到了霞飛路附近的一處小巷。
李傑的記憶力十分出色,剛剛看到莊曉曼時一眼就識破了層層偽裝將她認了出來。
莊曉曼捂著右手手臂中彈的位置,想讓血儘量流的慢一點,敵人的追擊讓她一路上精神緊繃,逃到這裡已經有些精疲力盡,再加上失血過多,眼前開始模糊起來,難道自己的生命就到此為止了嗎,想到特務科對付敵人的手段不禁心生膽寒。
為了不讓自己落入敵人的手中,莊曉曼用平時不常用的左手舉起手槍對準了自己的額頭,剛想扣動扳機之時,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同時耳邊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大好年華,曉曼何必輕生。」
莊曉曼艱難的轉過頭看到熟悉的身形,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然而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一股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