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誰求情都沒有,我說的!
「大凌河堡的守軍,怎麼不出來?」
後金大營,曾經屬於皇太極的大帳內,陳然疑惑詢問「沒通知他們援軍到了?」
「派人去說了。」尚可喜攤手「使者還沒靠近,城頭上又是放槍又是打炮的,怎麼說都不相信,非說我等是建奴假冒的。」
「罷了,不去管他們。」陳然怔了怔,旋即囑咐「各部入住營房,清點人口物資,一切待到明日再說。」
神情亢奮的趙十二,不解出列「陳帥,建奴潰散,不追擊嗎?」
這等當面質疑主帥的事兒,隨便換個人,陳然都不會搭理。
也就是他趙十二不是東江鎮的人,乃是來助戰的客軍,而且之前形式那麼惡劣的時候,都沒有仗著馬快先行敵前轉進。
陳然這邊,和顏悅色的給了個解釋「追當然是要追,不過不是現在。休息一晚上,明天好生去追。畢竟這兒到瀋陽城,距離可不近。」
上次蓋州城外,朱來同帶著騎兵去追擊,反倒是被岳托打了一次漂亮反擊的事兒,陳然可一直記得。
反正潰兵也不可能一晚上就跑回瀋陽城去,養精蓄銳待到天亮再追更好。
眾將各自散去,陳然也打算吃個晚飯就睡覺休息。
『修改已完成,現在發放獎勵。』
『註:發放醃雞八千隻,香油六十石,色拉油四百石,鹽一百六十石,味精.胡椒粉.花椒八角小茴香.料酒』
「哦?」看著新來的獎勵,陳然第一念頭就是「這配方好熟悉,這不就是炸雞嗎?」
跟著的第二念頭就是「修改達成,也就是說,祖大總兵真的吃了shi?」
『嘔~~~』
第二天一早,親眼見著了『東江鎮總兵官陳』大旗下的陳然,何可綱這才相信真的是陳大帥來了,慌忙打開大凌河堡的城門,主動出城拜見。
「京城一別,陳大帥風采依舊。」笑容滿面的何可綱,恭敬行禮「全賴大帥救援,大凌河堡方能得以保全。」
陳然隨口應付了兩句,旋即詢問「祖大壽何在?」
此言一出,何可綱頓時收聲。
「祖總兵,身子不太舒服。」他的目光躲閃「生病了,未能迎接大帥。」
「生病?」陳然失笑搖頭「莫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何可綱當即面色發白。
他想起了自己親眼所見的那一幕,祖大壽在食shi啊!
雖說祖大壽曾經有過投降的念頭,可畢竟是遼鎮的自己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知曉他曾經食shi的事兒。
真要是讓人知道了,那祖大壽可就沒臉活了。
「祖總兵只是生病,就是生病了!」
「哦。」陳然頷首點頭,也沒繼續糾纏此事「建奴營中繳獲了不少糧食,你們先拿三千石入城用著,等孫閣老來了之後再作定奪。」
「多謝陳大帥~~~」
廣寧衛。
已然昏迷一天一夜的皇太極,終於是睜開了眼睛。
躺著發了會呆,這才察覺自己身處於馬車之中。
「水~~~」
扯著嘶啞的嗓子喊了一聲,無人回應。
咽了口唾沫,積蓄了些力氣「來人~~~」
馬車終於停下,混亂的腳步與呼喚聲中,一道人影跳了上來「父汗,你終於醒了!」
「豪格~」皇太極咳嗽一聲「到哪了?」
「父汗,到廣寧衛了。」
「岳托在哪?」皇太極晃了晃有些發昏的腦袋,詢問最看重的心腹。
「岳托貝勒,帶著人馬阻擋明軍追兵。」豪格還是有一丟丟頭腦的,小聲的將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昨天大軍在海邊遭遇海嘯,父汗你昏迷不醒,岳托護著伱回了大營。咱們幾個商議了下,決定退兵.」
「做得好。」皇太極示意豪格將自己攙扶靠在車廂上「遭遇天災,兵馬潰散,士氣暴跌。這個時候退兵,是最好的選擇。」
豪格也是鬆了口氣。
他們幾個聚在一起,擅自做出了退兵的決定,都擔心大汗醒過來之後會怪罪。
畢竟退兵不但意味著戰略進攻的失敗,更是拋棄了大量的輜重物資,以及還未收攏起來的潰兵。
「豪格。」果然,皇太極迅速詢問損失情況「丟了多少人?」
提到此事,豪格粗獷的臉上,頓時為難起來「父汗,當時海浪滔天席捲而來,大家都忙著逃命」
「說。」眯起眼睛的皇太極,氣勢驚人「多少?」
「岳托算了下,可能有兩萬人沒回來。」見著父汗呼吸都為之一頓,豪格急忙解釋「他還說,好多人都是跑散了,以後還會陸陸續續返回的。」
「應該有些。」皇太極稍作思索,卻又搖頭不止「明軍必然追殺,從大凌河到瀋陽城數百里路,能活著回來的.算了,就當是一半吧。」
豪格低下了頭,沒有言語。
突如其來的天災,襲擊了海岸邊占據總兵力三分之二的金兵。
雖然大部分人仗著馬快逃出生天,可他們的士氣已經被摧毀,更是失去了組織能力,成為了驚弓之鳥般的潰兵。
那陳然已經占據了大營,還派遣了明軍騎兵大肆追殺,逃過這些再跑數百里回瀋陽城.能回來一半人,都是老祖宗保佑了。
「阿敏.」半晌之後,皇太極斂容詢問「在哪?」
很明顯,豪格的政治銘感度不過關,沒明白自己爹爹的意思「沒見著。」
「唉。」皇太極嘆了口氣「叫鰲拜進來。」
「哦。」
很快,年輕又魁梧的鰲拜上了馬車行禮「奴才鰲拜。」
「你去辦件事。」皇太極也不廢話「帶著正黃旗的白甲立刻不惜馬力趕回瀋陽城。不要入城,就在城外守著。若是阿敏回去了」
說到這裡,皇太極的眼神陰沉下來「立刻斬了!」
鰲拜沒有絲毫猶豫,用力叩首「奴才領命!」
「知道為什麼嗎?」待到鰲拜離去,皇太極開始教育長子。
很明顯,豪格不懂。
「四大貝勒只剩下了我與阿敏。這次慘敗而歸,無論阿敏有沒有想法,他都會徹底撕破臉威脅我的地位。」皇太極耐心的為兒子解釋「他若是被海浪吞了最好,若是還活著,也必須處置掉。這種時候什麼都不要去考慮,只需要考慮如何掌握權勢。」
「除掉了阿敏,剩下的那些人無論多麼不滿,也不過是一盤散沙,可以輕鬆分而化之。」
察覺到自己身體狀況的皇太極,忙於教導長子經驗「記住了,拉攏權勢小的為己所用,打擊權勢大的分而食之!」
「喳。」
咳了兩聲,皇太極再度詢問「還有誰沒回來?」
「多鐸也沒回來。」
聽聞這個名字,皇太極頓時眯起了眼睛「鑲白旗」
策馬疾馳的孫承宗,終於趕到了大凌河堡城下。
望著那連綿營地內迎風飄揚,獵獵作響的明軍旗幟,他懸著的心,終於是落了下來。
之前得知張春擅自出兵,結果大敗而歸的消息後,孫承宗幾乎是心臟病發作,直接癱在了椅子上。
那可是遼鎮所有的機動兵力,居然被一戰就給葬送了?
而且東江鎮的兵馬還在後續跟進,萬一為潰兵衝擊,被韃子乘勢擊垮.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孫承宗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害怕一旦陳然的東江鎮也跟著慘敗,韃子乘勢橫掃大凌河堡,松山堡,錦州,寧遠兵臨山海關下,到時候精銳盡喪的大明,拿什麼去抵擋韃子再度兵臨京城。
自己肯定是歷史的罪人!
本就不多的黑髮,一夜之間徹底白頭。
好在第三天就傳來了好消息,陳然帶著東江鎮的大軍,擊敗了韃子主力!
接到這個消息,孫承宗先是長長的鬆了口氣,隨後就急忙趕來前線。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前線究竟是怎麼打的。
入了營中沒多久,驚疑不定的頓住了腳步。
十餘步外,一群人被甲士推搡著押在地上,明顯是要行刑。
這種事情孫承宗見的多了,無外乎就是犯了事行軍法,在軍中乃是稀鬆平常之事,他本不該干涉。
可這次不一樣,那些人他都認識。
「閣老?閣老!」被捆著的眾人見著了孫承宗,宛如見著了生還的希望,哭泣叫嚷「救命啊閣老,那陳然要謀反~~~」
此言一出,孫承宗頓時大驚失色。
快步上前喝問「怎麼回事?」
「閣老~」被押在地上的為首之人,哭泣哀求「那武夫要謀反~~~」
「張春。」孫承宗上前看著他「把話說清楚,什麼謀反?這話也是能隨便說出口的嗎?!」
被押著的這些人,就是之前遼鎮援軍慘敗之後,被韃子俘虜的文武。
為首之人,就是錦州監軍道張春,也就是孫承宗刻意培養之人。
「那武夫要殺我!」臉上帶著明顯巴掌痕跡的張春,哀嚎不斷「他要殺文官,就是造反吶~~~」
孫承宗當即黑了臉。
他還以為陳然真是有了不臣之心,心臟病都要被嚇出來了。
還好還好,只是一場誤會。
「張春!」孫承宗黑著臉呵斥「明明讓你固守待援,為何擅自出兵?」
「閣老有所不知。」張春狡辯「是韃子主動攻打,炮轟人沖難以抵擋.」
「閣老來了?」得知消息的陳然,帶著一眾將領走了過來。
「子厚。」孫承宗不顧年紀大,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動情搖晃「多虧了有你,這才保住了大明江山社稷!」
『我是為了大明百姓免遭屠戮,可不是為了朱明江山社稷,更不是為了張春這等文官敗類。』陳然心頭吐槽,面上卻是浮起笑容「這都是應該做的。」
閒聊了幾句,孫承宗有些為難的開口「張春他們戰敗喪師,罪該萬死。不如押送京城,交三司會審如何?」
陳然笑容愈發親切,他鬆開了孫承宗的手,乾脆搖頭。
「不行。他們必須死,誰求情都沒用,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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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