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別了，霸王

  「項王速走~~~」

  「項王，快走啊~」

  「項王~~~」

  一路渾渾噩噩的項羽，耳畔聽著自己九族的各式各樣的呼喊聲，只感覺頭疼欲裂。

  精神恍惚之下一路騎著烏騅馬跑路，不停的跑啊跑，最終跑到了海邊。

  感覺到胯下的烏騅馬不再前行，反倒是焦急的尥蹶子原地轉圈。

  項羽這才逐漸回過神來，凝神張望。

  然後，就見著了眼前的茫茫大海。

  「這是.到海邊了？」

  看著眼前無窮無盡的水，項羽口中乾渴難忍，取出了水壺狠狠灌了一大口。

  他翻身下馬，將水壺裡剩下的水，都倒進了烏騅馬的大嘴裡。

  之前一直感覺自己力大無窮的項羽，此時卻是感受到了疲憊，渾身酸軟無力的那種疲憊。

  他乾脆坐在了地上，大口喘著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項羽感覺眼前逐漸模糊起來。

  下意識的抬手一抹，手背上濕漉漉的「我這是，哭了？」

  項羽是真的哭了。

  「八千江東子弟，三千項氏族人。」

  「沒了，都沒有了，就剩我一個了。」

  從小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好友玩伴，同一個地方的老鄉，自己家族的親眷遠宗，乃至於那些仰慕自己的威名，而願意將性命託付給自己的好漢們，現在全都沒了。

  想到這裡，他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現在的項羽，是真的傷透了心。

  畢竟親眼見著一個個熟悉的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空負勇武之名，卻是對此無能為力。

  這種痛苦猶如毒蛇一般，撕咬著他的心。

  『嘚嘚嘚~~~』

  馬蹄鐵敲擊碎石的聲響，從身後傳來。

  項羽陡然心驚，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他下意識的起身，反手就將馬背上的佩劍給抽了出來。

  帶到他轉過身來，方才見著來人正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陳然，暴秦國師！」

  「項王何出此言。」陳然勒住馬，翻身下馬之後笑著詢問「你們老說暴秦暴秦的，究竟是哪裡暴了？」

  「哼。」

  項羽冷笑「暴秦劫掠田地財貨，擄人入礦山為苦力，終日不見天日。這難道不是暴政？」

  「這話說的可笑。」

  陳然再笑「秦國打贏了，處置戰敗者的財產與性命，難道不是這個時代的合理標準嗎？」

  「呃~~~」

  這下輪到項羽愣神了。

  打敗了仗，國家都滅亡了。

  勝利者處置戰利品與俘虜，在這個時代來說，還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若是這算暴政的話，那天下各國都是如此，大哥別笑二哥，大家都是一樣的黑。

  不過他很快又拋出了個問題「那為何如此針對貴族，反倒是將好處都給了黔首？」

  「很簡單，人口比例。」

  陳然耐心的解釋道「貴族的總數如果算作一的話，那黔首的人數就是一百。」

  「而貴族們只會消耗物資，卻不能生產物資，基本上所有的生產資料都是黔首們所生產的，想要國家物資充沛，當然是要大力扶持黔首。」

  「用貴族們的田地宅院，去拉攏黔首們為秦國生產更多的物資，供養更多的人去擴展土地，推動科技進步。」

  「說白了，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如果國家想要發展，想要擴張。那就將好處給能推動生產力的黔首們。若是只想躺平，只想就這麼混日子，那就將好處都給貴族們，用貴族們來壓制黔首換取享樂。」

  「秦國還想要繼續發展繼續擴張，所以犧牲你們這些貴族的利益，那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陳然攤手「現在，明白了嗎？」

  項羽深吸口氣「你贏了，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握緊手中佩劍「無需多言，一決生死就是！」

  「決生死可以。」

  陳然從馬背上取下了包裹，直接扔了過去「不過送你上路之前，可以請你吃頓飽飯，免得做個餓死鬼。」

  黑著臉的項羽沒說話，撿起包裹打開。

  裡面是十幾個各式各樣的罐頭。

  他乾脆盤膝坐下，打開罐頭直接吃了起來。

  陳然在不遠處蹲下，笑言解釋「魚罐頭多了些，不介意吧。」

  自然是不介意的，都這個時候了，能有口吃的就行，怎麼可能還會介意別的事兒。

  吃光了肉罐頭，又將水果罐頭擰開，連湯帶水的都給灌下去。

  隨手將玻璃罐扔掉，項羽乾脆起身。

  他輕撫著自己的坐騎，平靜說道「待某死後，還請國師好生照料此馬。」

  「放心。」陳然當即應下「烏騅馬還有虞姬，我都會好生照料。」

  項羽疑惑不解「什麼虞姬？」

  「無事。」

  陳然搖頭，拎著佩劍上前「來吧。」

  海浪滔滔，海風呼嘯。

  海邊的碎石灘涂上，兩道人影在海風之中不斷的你來我往。

  還有兩匹雄壯的馬匹，在不遠處轉圈。

  茫茫天地之間，兩個渺小的人類互相搏鬥，真的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可對於生死相搏的兩人來說，卻是性命攸關。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浪還在不斷拍擊洶湧，岸邊的兩個人影，卻是倒下去了一個，只剩下一個站立著的。

  陳然深吸了口氣，反手將佩劍收回了劍鞘之中。

  他走到了項羽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位楚霸王。

  吃飽喝足，抱著必死之心來拼命的項羽，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沒有臨死之前的諸多廢話遺言，更加不會有什麼煽情的戲碼。

  項羽死了，死的透透的。

  一劍刺破了心臟，沒什麼可說的。

  陳然轉身去不遠處的岸邊小樹林，砍伐樹枝藤條，編制了一條小木筏。

  將項羽放在了木筏上，推著木筏入海。

  望著隨波逐流，逐漸飄向了深海的木筏，陳然揮了揮手。

  「別了，霸王。」

  楚國貴族們掀起的叛亂，隨著其核心力量被消滅，隨著其標誌性人物項羽的失蹤，就此煙消雲散。

  南方逐漸安定，甚至秦國還乘機將手深入了三越之地。

  對於後續的事情，陳然沒有再去參與。

  他牽著烏騅馬，告別了王離之後，帶著虞姬踏上了返回咸陽城的旅途。

  這一路上沒再去坐馬拉火車，而是一路走的野外。

  隨身只帶帳篷，幕天席地走到哪就睡在哪。

  至於吃喝，餓了就打獵。

  雖然獵物肉柴還有寄生蟲，可有香料的話，還是可以解決的。

  至於飲用水，他有淨水片。

  陳然的精神狀態很好，無論道路多麼難走，他都保持著精神奕奕的狀態。

  而虞姬的狀況就不太好了。

  畢竟陳然的身體素質爆炸，活力太過於強橫，屬於不含而立的活力狀態。

  每天晚上進入帳篷的時候，虞姬都會心生畏懼，因為幾乎每天都是不眠之夜啊。

  到了第二天，基本上都得是日上三竿了，才能腰膝酸軟的出來，繼續前行的旅程。

  就這麼不斷前行，不知不覺之間終於是回到了關中。

  「國師。」

  他在咸陽城內有嬴政準備的大宅院，不過通常都是住在城外，藍田縣育種基地外的一座莊園裡。

  回到了莊園，就見著了呂雉帶著個小姑娘上前迎接。

  陳然先是介紹了虞姬，旋即詢問那位小姑娘的身份「這位是？」

  「這是我妹妹。」呂雉小心介紹，深怕陳然不收。

  她也是難以承受炮火連天的生活，想要尋個幫手，這才安排人帶著書信回老家，將自家妹子給帶來做自己的幫手。

  未曾想，國師這次從南邊回來，直接帶回來了一位越女。

  『還好自己找來了幫手~~~』

  「哦。」

  陳然點點頭「可有名字？」

  「只有小名。」

  「既然如此。」陳然想了想「那就叫呂素吧。」

  呂雉急忙扯著呂素的小手，帶著她行禮「多謝國師賜名~~~」

  「去弄些素食。」陳然囑咐道「這一路上沒怎麼吃好，光是吃烤肉了。」

  「是。」呂雉笑吟吟的說道「就交給我們姐妹吧。」

  呂雉拉著呂素，去廚房做了玉米粥，炒了竹筍，土豆絲，茄子，做了雞蛋湯很是豐盛。

  待到吃過晚飯，另外一個難題就出現了。

  晚上的時候，陳然睡哪？

  以往自然是與呂雉在一起，不過現在的話

  「一起挑燈夜戰.讀，我給你們講故事。」

  陳然說的故事很好聽，挑燈夜讀直接讀到了天明。

  接下來的日子，自然是輕鬆又愜意。

  他現在近乎於接近退休。

  每天的日子不是陪伴美人，就是去各處工廠基地巡視，安排生產任務。

  而大秦，依舊是在不斷在用兵。

  原本蒙毅是要返回咸陽城的，不過他向嬴政上了奏疏，表示自己一定要消滅冒頓，請陛下再給他一段時間。

  嬴政同意了，暫緩了王離去接替的事兒。

  沒辦法，王離回到咸陽城後，只能是先去練兵。

  冒頓戰敗之後，沒有繼續往西邊跑，而是通過開伯爾山口南下，逃入了天竺之地。

  蒙毅也是隨之跟上一路追殺不斷。

  兩股勢力一追一逃激戰正酣，倒霉的是當地本土的土著勢力。

  冒頓還在逃跑之中，可天竺本土的勢力，卻已經要被滅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