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北擊匈奴

  「敬告天地二界，人間帝皇出.」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上至天涯，下至海角，黎民百姓.」

  高台之上，李斯聲竭力嘶的喊著禱文，也不管天地二界能否聽得到，反正就是扯著嗓子喊就是了。

  神容肅穆的嬴政，穿戴冠冕安靜的等待著，等待著自己走入歷史舞台的那一刻。

  從今天開始，世間再無天子與大王，只有人皇與皇帝。

  來觀禮的人很多，除了那些被強迫來的各國貴族.前貴族們之外，其他人都是滿懷敬畏。

  這等歷史性的事件，真的是太壯觀了。

  來觀禮的人群之中，還有躺著被人抬過來的。

  沒錯，就是年紀太大，早已經油盡燈枯，卻是為了觀看大典，強行硬撐著續命而來的鄒衍與荀子。

  他們半躺在床榻上，渾濁的目光已經看不清楚遠處高台上的景象了，李斯那聲竭力嘶的嘶吼，也是為了給即將走完人生最後一段旅途的老師送行。

  兩人聽著聽著，眼淚就下來了。

  鄒衍聲音嘶啞「幾百年了，諸侯混戰幾百年了啊。年年戰，月月戰，日日戰！百姓黔首，國人野人過的日子，無非就是耕與戰。」

  「現在終於，天下太平了，不用再打仗了。」

  「是啊。」邊上的荀子也是露出了笑容「天下，太平了。」

  這邊陳然動動嘴，剛想說『嬴政這邊大典結束，那邊就要派遣蒙恬出兵匈奴了~~~』

  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這兩人都快死了，何必再給他們添堵，就讓他們這樣懷著希冀的離去就是。

  等到李斯念完禱文，嬴政去走完流程，無數觀禮之人高呼『陛下萬年萬年，萬萬年~~~』之後，這場大典才宣告結束。

  李斯腳步踉蹌的狂奔而來。

  「師，師父~~~」

  來到床榻邊上的時候，荀子已然含笑而終。

  「荀子覺得天下從此以後就將太平，百姓們安居樂業。」一旁的陳然開口說道「含笑而終。」

  說罷，示意一旁幾個鄒衍的隨從與弟子，將同樣已經沒了生機的鄒衍的床榻，給抬起來帶走。

  鄒衍與荀子，算是他們這代人之中的幸運兒了，至少能夠見識到天下一統與太平。

  相比之下，同時代的那些人，絕大部分早已經死在了戰場上，以及床榻上。

  有時候活的足夠久，的確是很有用處。

  「你沒派人去通知蜀郡的韓非？」

  聽到陳然的詢問，李斯頓時止住了哭聲，低著頭不說話。

  「韓非一心想著實踐宰相起於州郡。」陳然笑言道「可你也想要做宰相，就跟他對著幹，一直留在朝廷里。甚至荀子讓你去通知韓非，你也是只是敷衍。」

  「國師。」李斯終於抬頭「莫不是我做錯了？」

  「錯？」陳然再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為了自己的前途做事，怎麼能說得上錯？」

  他抬手拍了拍李斯的肩膀「做自己的事，問心無愧即可。若是遭了什麼反噬與報應，也不要哭喊抱怨，這都是早就該有的心理準備。」

  李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操持著將鄒衍的葬禮辦完，陳然沒在咸陽城內多待，很快就出城去了藍田縣的育種基地。

  相比起各式各樣的企業工廠來說，陳然更加喜歡待在育種基地里。

  原因也很簡單，各處工廠那都是鋼鐵森林，除了機器的轟鳴聲與刺鼻的味道之外，一個活人都沒有。

  哪怕是陳然這種歷經諸天世界的人，進去待久了，也會覺得滲的慌。

  唯一沒有這種感覺的，就只有育種基地了。

  這裡鳥語花香啊，各式各樣的花草植物樹木到處都是，更重要的是有著以萬為規模培養著的大型牲畜。

  開始的時候，陳然培養的都是各式馬匹，擴大了足夠多的種群數量後，現在開始培養黑白花奶牛。

  畢竟他很清楚的知道，牛奶類的製品，是人類提高身體素質的重要能量來源。

  提高身體素質，牛奶類的產品是非常關鍵的，別相信那些磚家們的廢話，認準了牛奶與牛肉准沒錯。

  「培養完這一批的奶牛，就可以換肉牛了。」

  蹲在牧場柵欄旁邊的陳然，抬手推開了靠過來的牛頭「要說肉牛，鬼子的和牛絕對不錯。就是太嬌貴了，養起來麻煩。」

  他拉開育種中心的虛擬屏幕，不斷拉著條目，從足有上千種之多的各式肉牛之中選擇目標。

  要養就養單一品種，可以快速擴大種群規模。

  畢竟他需要的是數量，能夠快速供應千萬級別人口的數量。

  「有了。」翻看了半天，陳然終於選中了一款肉牛品種「西門塔爾牛。」

  「體格大，生長快，肌肉多，脂肪少，肉色鮮紅，紋理細緻，富有彈性，脂肪上佳。」

  「更誇張的是，這居然還是乳肉兼用的品種，年均產奶量.四噸？！」

  「好好好，就是你了。」

  憑什麼中土人只能是以豬肉為主，我就是要讓這方世界的人，從此以後以牛肉為主！

  陳然待在育種基地里養牛的時候，蒙恬已然是領著三十萬大軍北上了。

  當然了，不可能是三十萬人一起走，甚至都不是從咸陽城出發的。

  各地徵調的兵馬，以幾千乃至上萬為一隊，從各處郡縣自行出發，往邊境長城一帶集結。

  從嬴政手中拜領將軍印的蒙恬，僅僅是從咸陽城附近帶走了三萬餘人，還是分批乘坐北上的火車出發。

  現在秦軍打仗，已經逐漸形成了制度化，那就是沿著鐵軌行軍。

  有鐵軌，就有源源不斷的馬拉火車，運載後勤物資與人員裝備。

  其運輸效率，遠超之前民夫運輸十倍以上。

  畢竟一萬個民夫運一萬石糧食去邊塞，路上就能吃掉八千石。

  而一輛馬拉火車，只需要幾百石的糧草飼料就足夠。

  蒙恬這次帶走的兵馬，大都是戰兵，民夫的比例大幅度下降。

  沒有哪個國家能有三十萬甲士，這等規模的正規軍還都是甲士，只存在於小說之中。

  正常情況下，大部分人都是民夫。

  精銳的先鋒帶著民夫開路，遇山開山，遇水搭橋，修建營盤留給後面的隊伍。

  一隊隊的兵馬輪流向前拱，每日行軍數十里就是極限。

  正因為如此，古代打仗才是用年作為計量單位。

  而此時的秦國，早已經將鐵軌修建到了北方邊塞，就是黃河太寬了，鐵橋怎麼都架不起來，只好用渡船轉運。

  蒙恬過來了，下了馬拉火車到了河邊走一圈，當即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建造起來一座浮橋。

  建不起鐵橋沒關係，可至少得有浮橋！

  他們用的浮橋，可不是傳統的用漁船木船連接在一起，再鋪上木板的那種。

  而是鋼鐵廠出產的鋼鐵浮橋，甚至能夠支撐臨時鐵軌通行。

  當然了，重要的是選擇水流平緩的合適河段。

  浮橋與臨時鐵軌搭建完畢，與對岸的鐵路連接起來，第一批過渡橋的不是人，而是一車車的奶牛。

  沒錯，在陳然的建議下，秦軍出征攜帶了大量的奶牛。

  奶牛大量產奶，可以補充能量。

  而且關鍵時刻，宰了奶牛還能吃肉，絕對是長途行軍必備寶物。

  原本蒙恬是沒資格帶上幾千頭黑白花出征的，畢竟這些母奶牛需要育種，擴大奶牛的種群數量。

  還是陳然主動發話，說北擊匈奴，最重要的就是追擊戰，帶著奶牛對於追擊戰很有用處。

  正因為陳然發話了，嬴政方才允許蒙恬帶走幾千頭。

  匈奴人與秦人並不陌生。

  之前兩邊做了好幾年的販賣生意，匈奴人用抓來的其他部落的人，到秦人這兒換取各種好東西。

  只不過當秦人軍隊大規模向邊境集中的時候，匈奴人就逐漸斷絕了來往。

  他們也不傻，知道陰山附近就只有自己的部落規模最大。

  畢竟秦人這麼大的動靜，總不可能是為了打那些人口不過數千的小部落吧。

  那些小部落的男女老幼全都加起來，也沒秦國的甲士多。

  頭曼單于去過秦人在邊境的城市許多次，也見識過秦人那些甲士的威風。

  很強，真的是很強。

  別的不說，那人人都有的，做工精良的鐵甲，就讓頭曼眼紅髮狂。

  不過他卻是並不擔心秦人打過來。

  畢竟雖然知道正面對戰打不過，可秦人也追不上他們啊。

  穿著鐵甲，用雙腿來追騎馬的，腦子有問題吧。

  「大不了帶著部落去陰山北邊去。」頭曼哼了兩聲，舉起從秦國買來的玻璃瓶裝的美酒痛飲。

  他提前安排了不少哨探在邊境一帶，只要秦人出動的話，很快就能得知消息。

  秦人依靠雙腿趕路過來，至少需要幾天的時間，足夠他們部落走人了。

  至於說秦人的騎兵，他也曾經見過，裝備什麼的也就比匈奴人好一些，重要的是數量很少，形成不了威脅。

  這邊頭曼單于一邊吃一邊喝，足足灌下了三瓶一斤份的玻璃瓶美酒。

  醉意上涌，直接到頭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朧之中隱約察覺到自己在晃動。

  「難道是地龍翻身了？」頭曼單于下意識的想要起身。

  可他喝的高度白酒太多了，醉意深沉壓根動彈不得。

  然後，他感覺臉上一陣冰涼。

  刺激之下，終於是清醒過來。

  一睜眼，借著帳篷里防風玻璃煤油燈的光亮，就見著了自己兒子冒頓的臉。

  「父親！」年輕的冒頓，急切大喊「快起來，秦軍來了！」

  「怎麼可能？！」

  頭曼單于用力晃了晃腦袋「難道我睡了好幾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