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無論在哪裡，見著胡虜就打死他們~~~

  「不能這麼打了！」

  白波賊各部名義上的首領郭大，紅著眼睛嚷嚷「官軍狡詐，專尋我等老營襲之，長此以往兵無戰心，不戰自潰。」

  「大頭領有什麼辦法。」諸將齊聲詢問。

  「我有個想法。」郭大哼了聲言語「既然官軍喜好襲老營，那咱們就設置個假的老營，吸引他們過來伏殺之。」

  韓暹等人智慧一般，只覺得有辦法總比沒辦法要好。

  不過胡才卻是提出了異議「大頭領，官軍狡詐能打。若是伏擊，至少得抽調萬餘精銳。可前線少了這麼多的兵，官軍是否會察覺？」

  「有道理。」

  郭大先是讚嘆了一聲，旋即表示「這次伏擊不用咱們的兵。」

  韓暹眼神一亮「大頭領的意思是，請匈奴人出兵？」

  「沒錯。」郭大露出笑容「我已向匈奴大單于於扶羅派出了信使，請他出兵相助。」

  胡才皺眉詢問「大頭領，匈奴人一向都是無利不起早，要價很高的。」

  「嗯。」郭大擺擺手「我已允了於扶羅，許他於河東各地劫掠。」

  歷史上的蔡琰，就是被擄掠河東的匈奴人給劫走的。

  書上記載了她的事跡，可實際上河東各地被劫掠而走的女子何其多也，被殺戮的男丁更是不計其數。

  昭昭史書，皆是血淚。

  引匈奴人入寇的，正是白波賊！

  這個時代的官府與世家門閥，不會在乎黔首們的生死命運。

  出身黔首的白波賊們，也不在乎。

  不過原本河東百姓們的悽慘命運，卻是因為陳然的到來，而有了不一樣的改變。

  「將軍，又尋著了一處白波賊的老營。」

  「何處？」

  「距此六十餘里之外，一處山谷之中。」

  「取地圖來。」

  確定了位置，陳然就打算帶兵去突襲老營，此時此刻壓根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還是留下張遼領兵，與白波賊的主力對峙，吸引賊軍注意力。

  他自己帶著三千精銳，打算繞路去端了這處老營。

  還是那句話，白波賊號稱十餘萬，人數的確是不少，可大都是充數的。

  比起明末的流寇軍團來說實力更強一些，可強的有限。

  之前能擊敗牛輔的西涼軍，主要還是依靠了匈奴人的騎兵協助。

  「主公。」

  賈詡卻是喊住了準備動身的陳然「此事，有蹊蹺之處。」

  「嗯？」陳然停下了腳步，轉首望著他「說。」

  「將軍，我軍已襲了好幾處白波軍的老營。按理說，就算是賊人再傻，也該謹慎行事才對。」

  來到地圖前仔細查看，賈詡再言「將軍請看，這山谷並非是什麼隱秘險要之處，賊人卻是將老營設置於此，還如此輕易就被我軍探知，這不合常理。」

  「換做將軍在對面指揮賊人，位置隱秘的老營連著被端了好幾個，還會在這等地方繼續設置老營嗎？」

  略作沉思，陳然搖頭「不會。」

  「你的意思是，其中有詐？」

  「訊息太少，無法斷定。」

  陳然乾脆揮手「跟我一起去！」

  什麼叫做頂級謀士，這就是了。

  能從看似正常的事情之中，尋得不合常理之處，這就是本事。

  隔天中午，陳然與賈詡已然來到了距離那處山谷里許地之外的一處山頭上。

  這年頭的讀書人，可不是後世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吃桃桃們。

  賈詡這樣的，上馬能打仗，下馬能砍人！

  爬個山而已，對他而言毫無壓力。

  「如何？」

  觀望了一會，陳然詢問賈詡「可曾看出什麼端倪來？」

  「主公想必已有決斷。」賈詡笑而捋須「此處必然有詐！」

  「不錯。」

  陳然笑著回應「雖然安排了一批老弱病殘曬太陽，可他們取水的頻率太高了。」

  「正是如此。」

  賈詡頷首「那麼多人，一隊隊的來到谷外河畔取水。就算是老營之中有萬餘人，也不至於需要這麼多的水。」

  「唯一的理由，就是有很多需要大量飲水的牲畜，比如許多馬。」

  兩人異口同聲「匈奴人的騎兵！」

  「一直未曾見著匈奴人參戰，還以為他們跑回草原上去了。沒成想，是在這兒等著陰我一把。」

  陳然望向賈詡，讚許不已「多虧有文和在，否則某今日恐有戰敗之危。」

  「主公過獎了。」賈詡當即回禮「以主公之智，必然能夠察覺到端倪。」

  兩人商業互吹了一番，這才將話題帶到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上。

  「文和可有計策？」

  「有。」賈詡頷首，面露為難之色「就是有傷天和.」

  「只管說！」

  「火攻！」賈詡解釋「此地山谷地形，匈奴人馬都堆積穀中。山上山下植被茂盛，一旦火起，火勢洶湧硝煙瀰漫」

  他還待再說些什麼，陳然這邊已經是乾脆回應「就用火攻！」

  賈詡略微驚訝，一把火燒掉這麼多的人馬，主公難道不會愧疚的嗎？

  好似知曉其心中所想，陳然微微一笑「胡虜不算人。」

  馬前懸首級，馬後載婦人。

  屠戮無數，毀滅文明的胡虜，要滅掉他們的時候，就得有仁慈之心？

  陳然不知哪個沙雕會對胡虜抱有仁慈之心，反正在他這兒，肯定是沒這東西的。

  「無論在哪裡，見著胡虜就殺光他們！」

  心情煩躁的於扶羅，坐在石頭上發呆。

  匈奴部落也在鬧內亂，他想打回草原去，可又擔心打不過。

  不得不跟大漢的叛軍合作，四處劫掠用以補充實力。

  他的兒子左賢王劉豹走了過來，遞上水囊「大汗，喝水。」

  接過水囊喝了一口，於扶羅詢問「天干氣燥，牲畜容易病倒，飲水供應可曾充足？」

  「大汗放心。」劉豹咧嘴，露出了滿嘴的大黃牙「一直有派人出谷去取水，未曾渴著牲畜。」

  「如此甚好。」

  「大汗。」劉豹笑嘻嘻的在一旁坐下「聽聞漢女膚白貌美，與草原上的女子截然不同。劫掠漢地之時，可否」

  「傻孩子。」於扶羅笑了「你記住了，只要兵馬在手，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能得到。若是沒了兵馬，再美的女子也守不住！」

  父子倆說笑言語，氣氛融洽又熱鬧。

  直到營中逐漸騷動起來，方才打破了這份父子溫情。

  於扶羅起身喝問「何事慌張？！」

  「大汗不好了，起火了~~~」

  這處山谷，乃是一處絕谷！

  三面都是茂密的山林，唯有出谷口處，地勢平坦。

  地面上堆積著不知道多少年的落葉枯枝，火頭一旦起來，藉助風勢立馬就成席捲之勢。

  於扶羅大驚失色，當即察覺到了危機。

  他大聲高呼，召集部眾立刻衝出谷去。

  可成千上萬的人馬牲畜聚集在一起，四周大火蜂起，熱風卷著刺鼻的濃煙席捲山谷，再加上遊牧部落的組織度本就很差，急切之間哪裡能快速出逃。

  以這裡的地形來說，被燒死的其實並不算多，大都是被濃煙給嗆死的。

  「大汗！」右賢王呼廚泉跑過來，拽著於扶羅就跑「快走！」

  於扶羅悲痛的大喊一聲，卻是無可奈何，只能是騎上驚慌的馬兒，瘋狂打馬向著谷口方向衝去。

  無論是人還是馬，又或者是牛羊，全都是懂得趨利避害的生物。

  此時面對熊熊烈焰，全都是本能的向著谷口方向逃亡。

  原本還勉強算得上是開闊的谷口，此時已然成為了人間煉獄。

  大火還未燒到此處，無數的人與牲畜卻是在這兒，為了逃出山谷互相踐踏，甚至不惜拔刀相向。

  「都讓開！」神色焦急的劉豹大聲怒吼「讓大汗先走！」

  換作以往，他一嗓子喊下來，部落里無人敢於忤逆，都得是老老實實的聽話。

  可是現在，牧民們猶如瘋了一樣往外沖，壓根無人理會。

  性子高傲的劉豹，哪裡受得了這個氣。

  大怒之下拔刀亂砍，接連殺了好幾個攔路的。

  卻是渾然不知，自己的舉動在這個時候是多麼的要命。

  附近的牧民本就心急如焚，此時見著劉豹瘋狂砍殺，已經要砍到自己了。

  情緒上頭之下，哪裡還會管他是什麼左賢王，直接揮舞兵器反殺回去。

  這等時候，別說是左賢王了，就算是大汗也敢砍了！

  劉豹猝不及防之下，挨了好幾下，控制不住身形跌落馬下。

  沒等他掙扎站起來，大群牲畜與人就從他的身上踐踏而過。

  一心想著劫掠大漢女子享樂的劉豹，就這麼圓瞪著雙眼，死不瞑目的躺在了地上，任由無數雙大腳與馬蹄，從自己的身上過去。

  於扶羅這邊，依靠著身邊忠心耿耿的汗帳勇士，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好不容易才衝出了谷口。

  可沒等他們喘上口氣，『嗖嗖嗖』的破風聲響之中，成群的弩矢呼嘯而來，將沖在前邊的人射成了刺蝟。

  「是漢軍？！」

  於扶羅驚恐萬狀的尖叫，聲音尖銳破音。

  百餘步之外，大批漢軍手持大黃弩，不斷拋射出一輪輪的弩矢來。

  而更多的漢軍甲士，則是列成可怕的軍陣，將谷口死死堵住。

  於扶羅絕望了「不是山火，是漢軍放的火！」

  如果是山火天災，只要能逃出谷底，還有一線生機。

  可漢軍既然放火，又堵住了出口，自然不可能饒恕他們活命逃出去。

  也就是說，今天真的得死在這兒了！

  望著一步步靠近過來的漢軍，渾身顫抖的於扶羅仰天長嘆。

  「天欲亡我，徒呼奈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