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林如海病重
榻上的王熙鳳,拽過被褥驚呼「薛姨媽?!」
「我什麼都沒看到!」緊緊閉上眼睛的薛姨媽,宛如鵪鶉一般搖著頭「我什麼都沒看到。」
陳然扶著薛姨媽,探頭向屋外張望一番,確信外面無人,這才反踢一腳將門關上。
「姨媽怎得在此處?」陳然扶起她詢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閉著眼睛的薛姨媽不敢說話,只是不停搖頭。
俏臉慘敗的王熙鳳嗓音顫抖「怎麼辦,被人知道了.」
這等事情在高門大戶之家算不得太稀奇,畢竟對於不缺美人資源的大戶來說,他們的道德閥門值很低。
可問題在於,對外宣傳的時候,道德閥門值卻是極高。
事情不曝光,隨便怎麼玩都可以。
可若是事情曝光出來,那就要倒霉了。
「別急。」陳然示意她冷靜「一切有我。」
「姨媽。」他伸手捏著薛姨媽光潔的下巴,將她頭抬起來「睜開眼睛看著我!」
身軀顫抖的薛姨媽,顫顫巍巍的睜開眼睛。
對上了陳然的視線,下一刻就是驚叫一聲再度閉眼。
「姨媽勿慌。」陳然緩聲相詢「你且告訴我,如何知曉我在這兒的。」
這事很重要,若是還有他人知曉,那事情就麻煩了。
好一會之後,薛姨媽這才顫聲回應「我是跟著你過來的」
陳然每次來榮國府,薛姨媽都會輾轉反側難以安睡。
正所謂相思起泡沫,按耐不住的薛姨媽,只要見著男神過來,就開始悄悄跟著陳然。
沒什麼別的心思,就是想要多看看。
未曾想,這一看居然看出了事兒來。
此刻她的心頭,除了惶恐驚懼之外,就是對王熙鳳濃烈的羨慕妒忌恨。
『我的男神,被伱給吞了!好氣啊~~~』
「真的?」陳然有些不信,他可是上過戰場的人,警惕性很高,怎麼會被深閨婦人給跟蹤了,還沒能發現。
「真的真的。」薛姨媽連連點頭,被撐的難受下意識的向後撅「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放過我吧~~~」
此時王熙鳳已經緩過神來,乾脆下榻走了過來「得想個辦法,讓她永遠都不會說出去。」
陳然下意識的回應「滅口?」
瞬間,薛姨媽與王熙鳳都是滿臉的驚愕。
「抱歉,習慣了。」陳然詢問「你說怎麼辦?」
鳳姐兒美目一轉,當即笑言「既然姨媽對狀元郎情根深種,這麼晚了還要跟著跑這麼遠,那狀元郎就收下這份情就是了。」
說罷,乾脆上前攔著傻眼了的薛姨媽,一路往榻上行去。
「不不不~~~」待到薛姨媽回過神來,急忙掙扎「不行不行~~~」
「相思起泡沫,還裝什麼。」王熙鳳嘻嘻笑著「早就覺得你看他的眼神不對勁,還真有事。正好,以後讓你吃個飽。」
轉首給陳然飛了個白眼過去「等什麼呢,過來啊~~」
隔日,梨香院。
「媽。」薛寶釵推了推發呆的薛姨媽「你怎麼了?」
「啊?」白裡透紅的薛姨媽,顫抖了下「什麼?」
望著目光有些呆滯的母親,薛寶釵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媽,大早上的就發呆,莫不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薛姨媽連連擺手「我好的很,無事。」
薛寶釵看不出來,搖搖頭將豆漿推到她的面前「吃早飯。」
目光呆滯的盯著眼前的豆漿,薛姨媽好似想起了什麼,猛然起身就往屋裡跑。
薛寶釵大驚,急忙起身跟進去。
卻是見著薛姨媽,蹲在痰盂前作嘔不止。
「媽,怎麼了?我這就去喚醫生。」
「沒事。」薛姨媽拽住了她,強笑回應「就是受了些風寒,躺一會就好,用不著麻煩。」
扶著薛姨媽回榻上躺下,冰雪聰明的薛寶釵卻始終想不明白。
沒辦法,沒得經驗吶。
她起身收拾整理,卻是從薛姨媽換洗的衣物之中,拎出來兩條近乎透明的絲綢襪子。
從未見過的款式,這雙襪子很長很軟還透氣
「什麼東西?味道真古怪~」
陳然拋出了國債,引起朝野大震。
而他自己卻是抽身而退,轉身就去了京營。
皇帝給他安排了一項新的工作,查京營的帳目。
不用多說也知道,這是個得罪人的活。
軍伍之中的弊端,幾乎全天下都懂。
無外乎喝兵血,吃空餉,倒賣軍資,私相授受什麼的。
體現在帳本上,那就挺有趣了。
「阮承平,祖籍山西大同府,永徽七年生人,永徽三十一年入京營神武營為一等卒,年俸.」
看著手中的帳本,陳然也是笑個不停「算算日期,阮軍士今年已經七十三歲了,居然還在為國效力領俸祿,真是軍中楷模。」
「.神武營左協甲部第二司配馱馬三十六匹,永徽三十三年入役,年領豆料.」
陳然讚嘆不已「已經服役三十八年的馱馬,居然還在驅使幹活。御馬監的人,養的莫不是天馬?」
「.永興十四年七月初七,丙字號糧庫走水,燒毀糧食四萬兩千七百三十九石」
他也懶得再看下去了,合上面前的帳簿,似笑非笑的望著神武營主將馮唐「昨日我去查糧庫,丙字號糧庫也看了。那糧庫不大,最多放兩萬石糧食。你這四萬多石糧食,是怎麼塞進去的?」
馮唐的神色很是平靜「陳大人誤會了,營中並無丙字號糧庫。永興十四年的那場火,已經連著糧庫一起燒光了。」
聽聞此言,陳然當即挑眉「哦~~看來本官今日離去之後,營中就會動手拆毀丙字號糧庫?」
這次馮唐沒有說話,只不過意思已經是在明白不過。
「那這些怎麼說?」陳然指著幾摞帳簿「七十多還沒退役的老卒,活了幾十年還能拉大車的馱馬,帳面上有倉庫里卻沒有的各類軍資」
馮唐嘆了口氣,轉身從家將手中接過一個木盒,邁步上前放在了陳然的面前。
木盒打開,裡面裝的是厚厚一摞大額銀票。
「一萬五千兩。」馮唐拱手「這是神武營上下的一點心意,還請陳大人笑納。」
「上道。」陳然笑著拍手鼓掌,旋即示意「咱們單獨談談。」
家將文書們紛紛離開了營房,馮唐乾脆在陳然面前坐下「陳大人可是還有別的需求?儘管直言就是。」
「馮將軍。」陳然拍了拍厚厚的帳簿,感慨搖頭「這些事情,長於深宮婦人之手的皇帝不懂,可此時宮中的皇帝,心中卻是清楚的很。」
馮唐心頭微動,卻沒有言語,而是繼續聽陳然說下去。
「真要是查帳,那至少得是多部門聯合,上來就將營中內外翻個底朝天。」
陳然失笑「只讓我一個人過來,自然不是為了這個。」
馮唐垂下眼皮,他已經知道陳然的意思了。
果然,接下來的話語就是「皇帝的意思是來敲打你,讓你想清楚應該向誰效忠。你若是執迷不悟,那下次就是手持聖旨的天使,帶著大批人手抄家封營!」
直到此時,馮唐終於開口說話「太上皇那邊」
「若是一次動十二個營,自然不成。」房內的氣氛稍微一肅「殺雞儆猴可以。」
動不了十二個營,可動一個卻是沒問題。
馮唐運氣不佳,被選中第一個開刀。
眼見著他又陷入了沉默不語的狀態,陳然乾脆拿起了木盒起身「什麼時候想清楚了,那就自去尋陛下。若是想不清楚,那以後也就不用再想了。」
待到陳然離去,馮唐這才嘆了口氣「唉~~~」
御書房。
「.事情就是如此。」陳然望著御案上裝著一萬五千兩銀票的木盒「觀馮唐的模樣,應該是能想明白的。大概最近幾日,就會來尋陛下效忠。」
「嗯,辦的不錯。」
皇帝點點頭「有人帶了頭,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
說罷,他拿起了一份奏疏扔過來「看看這個。」
接過奏疏翻看,陳然驚訝抬頭「林如海快死了?」
「嗯。」皇帝眯起了眼睛,冷笑不止「他以前就是老六的錢罐子,朕早就想拿下他了。太上皇一直護著倒是便宜他了。」
「陛下。」陳然秒懂「看上鹽稅了?」
「本就是朝廷該收的!」皇帝明顯來了火氣「以前每年數百萬兩鹽稅,現在每年才一百多萬兩。這些個鹽商,都該殺!」
「那就殺了唄。」陳然頷首「臣願領一隊人馬去揚州,屠了那些鹽商。」
「鹽商們背後盤根錯節,倒也不好全都殺了。」皇帝咳嗽一聲「朕想著,以林如海病重之事為契機,撬動鹽稅。」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陳然「此事別人都辦不到,可朕信你能做到。」
別的臣子要麼背景複雜牽連太深,要麼乾脆就沒這個能力。
最合適的人選,自然是膽大心細,又能屢次成功的陳然。
「鹽稅之事太複雜。」陳然思慮一番,乾脆表態「去揚州收刮一批銀子,震懾個三年五載沒問題。再多的話,就得陛下能夠扛得住來自各方面的壓力,給予臣足夠的支持。」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嘆了口氣「能弄筆銀子,在好上三年五載就行了。此事日後,朕自當徹底掃清。」
所謂日後,自然是太上皇沒了之後,那個時候皇帝就將大展拳腳。
「你暫且去權知一段時日的巡鹽御史。」皇帝囑咐「從京營之中挑一批兵馬,帶去揚州頂替那些鹽政衙門的鹽丁。」
「臣只有一個問題。」陳然肅然以對「得有動刀子的權利。陛下你是知道的,那些鹽商們背地裡都是大鹽梟,都養著武裝人馬。」
沉思片刻,皇帝乾脆拍板「你挑一千五百兵馬南下,朕給你王命旗牌與虎符,可便宜行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