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張小凡看了看在場的眾人，終是點頭承認道。只是，卻沒有說出傳法之人是誰。
道玄雙目微凝，也不追問，又道，
「我再問你，你身上的法寶，是否便是天下至邪之寶『噬血珠』？」
「是」張小凡咬了咬牙，仍是沒有隱瞞，接著回道。
「好，這兩件事你都承認了。那麼，現在可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講出來，若真的事出有因，又情有可原，貧道看在你師傅的情份上，未嘗不可饒恕與你。」
因著楚峰的出現，此時的道玄到沒有像原本的命運線中那般疾言厲色，最起碼心中仍帶有一絲希望，只當其中確實另有隱情。
然而，張小凡卻沉默了，神色中滿是掙扎。
無論是大梵波若，還是噬血珠，都是普智大師傳於他的。昔日，他曾經答應過對方，絕對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雖然只有一個晚上的緣分，自己也只是喊過對方一聲師父，但是，那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絕對不輕。這麼多年過去，他也未曾忘記那道身影，其中隱情更是沒有透露一絲一毫，到了現在，又怎會違背承諾？
只是，如今面對著同樣如親人般的師傅，師母，以及眾位師叔伯，他的心中頓時紛亂不已，愧疚，痛苦，不一而足。
大殿中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動也不動，靜靜的等待著答案。怎奈，過去了好一會，對方終是沒有開口。
「好，好，好。」
道玄的神色逐漸變得冰冷，本以為自己態度夠好了，連斥責都沒有一句，沒想到儘是徒勞。
「孽障，你以為不說，我就那你沒辦法是吧？」
說著，就要起身出手，卻在此時，身旁忽然傳來一道勸阻聲。
「道友何必生氣，以楚某看來，這位張小友絕非那等奸邪之人。以他現在的神情不難看出，其中必有難言之隱。」
「誰知道是不是在演戲？」
卻在此時，大殿中角落的位置忽然傳來一句小聲的嘀咕。眾人轉頭看去，卻是『焚香谷』某位弟子。也不知是不是看不清形勢，竟選在此刻出聲。
那位焚香谷的長老『上官策』聽到此話，臉色驀然一變，心中不禁暗罵，都這個時候了亂開什麼口，豈不是明擺著向那位挑釁。
「呵呵」
楚峰忽然輕笑一聲，也沒有說什麼，一隻手臂卻急速抬起向著前方的虛空處猛然一抓，只聽得一聲驚叫傳出，下一瞬，那名『焚香谷』的弟子竟仿佛穿透了空間一般，瞬間出現在其手掌之中。
「住手——」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上官策』大喝一聲，想要出言制止，然而，接下來的一幕，立刻讓其睚眥俱裂。
對方似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一般，手掌之中驀然間紫光爆射，那弟子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仿佛被吞噬了一般，轉眼化作虛無。
『上官策』頓時暴怒，說真的，他其實是魔道之人，那弟子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但是，對方如此肆無忌憚，簡直是赤裸裸打他的臉。
可是，一想到對方那般『神鬼莫測』的手段，他心中立刻慫了，甚至連辱罵一句都沒有。
「上官道友何必動怒，以你的『身份』，還會缺少使喚的人？這種目無尊卑，又不知進退的下屬，楚某便好心為你清理了，免得日後為你招災惹禍。」
「你——」
「你什麼，難不成上官道友覺得楚某做錯了？」楚峰似笑非笑，眼中卻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冰冷殺意。
「嘎吱吱——」
一道刺耳的聲音傳出，『上官策』緊緊握住木椅的扶手，十指竟生生嵌入其中。然而，終是沒有再次回話。
動手？
還是算了，不說剛才那種聞所未聞的神秘手段，單是對方能夠駕馭上古神禽黃鳥就足以說明，自己若真的動了，怕是沒什麼好結果。
大殿中所有人盡都沉默不語。
此時，眾人方才明白，這位一直微笑，仿佛老好人一般的神秘強者是何等的霸道。一言不合便取人性命，說是魔道也不為過了。
不過，卻沒有人出言指責，畢竟，是那弟子太過蠢笨，率先冒犯對方的。對於這種強者而言，顏面不容挑釁。
好吧，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既然『上官策』都不在乎，他們又何必強出頭。
道玄看了對方一眼，此刻的他，內心最是複雜。原本是要審訊本派弟子張小凡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倒有些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了。
「剛才說到哪裡了？」楚峰率先打破沉默，想了想，又道，
「對了，說到張小友的事情。大梵波若也好，噬血珠也罷，這兩樣東西的來歷楚某倒是知道一些。」
說著，伸手一召，對方插在背後的棍狀法寶瞬間飛入掌中。
「嗡——」
那法寶似是感應到某種極大的危險來臨，竟劇烈的顫動起來，頂端處血紅色煞氣瀰漫而出。
「刮躁——」
楚峰冷哼一聲，手中騰起一縷紫色火焰，瞬間將其灼燒一空。那法寶微微一顫，頓時安靜下來，再也不敢有絲毫動靜了。
道玄心中一凜，雖然不知道那紫色火焰究竟是何物，但是，自身的靈覺告訴他，其絕對危險至極。
「楚道友知道這其中的隱情？」
「沒錯，其實不只是我，想必普泓大師對此更加清楚。到了現在，又何必藏著掖著，憑白讓一個無辜的少年替你們背負一切？」
「嗯？」
田不易神色頓時一厲，驀然轉向一旁，死死的看向普泓和普空兩位神僧。
「阿彌陀佛，昔日種種如過往雲煙，又何必再提？」普泓目光微微閃爍，口中卻是答非所問道。
「為什麼不提，事情當然要說清楚了。貧道對此同樣好奇，我這弟子自小便在大竹峰中長大，幾乎從來沒有下山一步，又哪裡學來的『大梵波若真言』，難道是意外撿來的不成？」田不易似是隱隱想到了什麼，立刻追問道。
「師父——」
「老七，你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田不易嚴厲呵斥，根本就不給張小凡開口的機會。
這個弟子他太了解了，性子倔強，重情重義，這樣的品質的確極好，但是，卻極容易被人利用，甚至被賣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