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時間盡頭的吻 遺留之人的死（516）
「一切都岌岌可危，多元宇宙即將毀滅，」希爾薇意義不明地說道：「然後時間守護者出現，拯救了一切？」
遺留之人笑了笑：「不不不，真實情況是，最初的那個變體遇到了一個神奇的生物，由現實之中的悲痛凝結而成，可以自主地吞噬時間和空間，這個生物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洛基低下頭：「艾里奧斯。」
點了點頭，遺留之人繼續解說：「我駕馭了這頭野獸的力量，開始對它進行實驗，通過把它變成武器來結束了這場多元宇宙的戰爭！」
遺留之人突然激動起來，顯然結束戰爭這件事情，並不是區區幾個文字就能描述的，這其中一定還有許多只有他才知道的事：「然後我把我們的時間線隔離出來，我所需要做的就是管理它的演變，防止出現其他的分支，因此也就有了時間管理局，靠著這個組織，整個宇宙因此有了數個時代的和平！因此也就有了……你們經歷的一切。不用謝。」
已經不顧形象的遺留之人，爬上了自己的桌子，笑著看向兩個洛基。
他知道這兩個洛基怨恨自己，因為自己給他們安排的人生並不美好，對於希爾薇來說尤其如此。
但自己拯救了多元宇宙，如果不是自己，他們連苦難中的一丁點美好都不會有，他們甚至不會誕生，多元宇宙早就在上一次的多元宇宙戰爭中完全毀滅……
他有資格對多元宇宙中的任何一個人和其他存在說「不用謝」！
這樣下來，希爾薇和洛基就很尷尬了。
因為如果他們殺了眼前的遺留之人，那他們之後要面對的，哪怕躲在宇宙角落也必然要面對的……是時間線自由發展以後，大量出現的更為恐怖的「統治者」、「征服者」！
「或者你其實在說謊！」希爾薇說道。
遺留之人笑了笑：「說謊？哈哈！」
「所以……接下來還要裁剪那些無辜的時間線？」洛基問道。
遺留之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洛基，隨後對著兩人說道：「得交給伱們……你們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殺了我，然後面對瘋狂的無數個我！或者……你們留下來，接替我掌握這一切！掌握無數時間線的存亡！」
「你在說謊。」洛基下意識地說道：「你憑什麼要放棄掌握如此巨大的權力？這不合理。」
嘆了口氣，遺留之人說道：「哥們，你得知道……我很累了……我非常老了，比看起來老得多了，監管時間線是年輕人的遊戲，是需要充滿渴望的……我經歷了數都數不清的可能，但最後選出來的只有你們兩個……你們兩個肯定可以的！真的，就這樣，沒什麼亂七八糟的謊言！」
「你把別人的人生當做兒戲！」希爾薇斥責道。
但遺留之人這次沒慣著：「成熟點吧希爾薇！你是洛基！你以為你是什麼好人嗎？你殺過多少人你數得清嗎？！這是最好的方法了！」
突然，激動著的有遺留之人莫名其妙地冷靜下來。
將小物件拿到空中讓其自由落體以後，遺留之人笑了：「我……我們剛剛越過那道門檻了……我先前說謊了，我說我知道一切，其實不是的，我現在不知道了，我已經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剛剛是真正的時間盡頭！」
窗外，原本平順的神聖時間線，已經開始分支。
【「他沒說謊……很不想承認……但他沒說謊……」被莫比烏斯找到的希爾薇說道：「殺了他，真的會造成多元宇宙戰爭……原時間線上的我不清楚，但現在的我很清楚這一點……」
莫比烏斯抿了抿嘴唇，說道：「但他有一件事沒說對，那就是有辦法防止其他的變體誕生……比如時間管理局繼續自己的職責，同樣可以裁剪時間線，防止其他惡劣的遺留之人出現。」
搖了搖頭，希爾薇說道：「或許吧，但我們賭不起……誰知道他的死是不是和其他變體出現掛鉤的呢？畢竟他已經活了這麼久，孤獨地活了這麼久，哪怕願意讓出遺留之人的位置，想要去自己生活也被拒絕，被殺死……他用其他版本的自己來報復完全不是不可能……」
「更何況……」莫比烏斯也嘆了口氣：「時間線一直在演化著，時間管理局有能力去裁剪時間線，但卻沒法保證，每一次細微的時間線變動，都能被準確地偵測到……遺留之人是必須的……必須有人在那個位置，必須有人精準地把控時間線的演變，才能防止時間分支的出現……」
看著自己的雙手，希爾薇忍不住說道：「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為什麼偏偏要選中我來進行這樣的抉擇？我只是想報仇……我只是想讓大家都能擁有自己的自由……可現在，卻要抉擇這樣的事……無數個世界、無數的生命的命運，壓在我和洛基的身上……憑什麼……這不公平……為什麼偏偏是我……就不能是別人嗎？」】
【「可別人也會有這樣的疑問，為什麼偏偏是自己？」章北海說道：「這樣的問題根本就沒有意義，誰都會有這樣的疑問，但總得有人去做這樣的事情。以前是遺留之人，現在他膩了、煩了、累了，想要好好休息，哪怕是死去退休，都心滿意足了。遺留之人必須存在，因為他了解自己，要想保證多元宇宙的和平，就必須防止其他的遺留之人出現，哪怕這些遺留之人也是善良者也不行。」
羅輯感慨道：「這是比執劍者還要更痛苦的職責，執劍者只是肩負著兩個世界的命運，但遺留之人不是，遺留之人肩負著無數宇宙的命運。哈，萬萬沒想到，『兩個世界』竟然有一天會用『只』來形容……」
「相較而言，只能是『只』。區區兩個蟲子一樣的文明，在多元宇宙的規模下，根本不值一提。」章北海說道。
劉啟不解地問道：「這個遺留之人累了想退休，那為什麼要選洛基他們兩個，而不是另一個自己？」
「因為根本賭不起啊！」劉培強說道：「他能做到靠自己的力量馴服艾里奧斯，靠自己的力量結束戰爭，建立時間管理局，統一時間線，那為什麼另一個自己做不到？另一個自己能做到，那就沒法確定，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是真實的，而不是一個邪惡的自己為了竊取至高無上的權力而做出的偽裝！」
韓子昂搖了搖頭：「說是至高無上的權力，其實不是很貼切……應該是有著至高無上的權限，畢竟說實在的，這個遺留之人恐怕在這裡生活了好幾百億年，但偏偏他不能出去，因為他如果進入了時間線，那造成的時間分支可能是前所未有的，是洛基和希爾薇相戀也遠遠比不上的，到時候要是來不及裁剪時間線，那不就完犢子了嗎？可以說他是一個比羅輯當執劍人時候還慘的傢伙，畢竟羅輯好歹還能隔空和三體人神交，還有工作人員可以偶爾溝通，但他可沒有……畢竟分鐘小姐不算人。」
「總之，成為遺留之人意味著責任，意味著孤獨一生的痛苦，」章北海說道：「尋常人根本沒法接下這樣的責任，因此遺留之人更不敢賭了，畢竟如果另一個自己厭煩了，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想要縱慾享樂……那多元宇宙也就完了，所以最好的方法是選其他的人。而根據他的說法，想來也是只有希爾薇和洛基在無數次輪迴中走到了這裡……這甚至是他們第一次走到了這裡，先前的輪迴中，他們可能直接死在了艾里奧斯的吞噬中。」
丁儀說道：「從這個抉擇，我們其實可以看出許多東西。比如自由意志到底應不應該存在？在我看來，絕對的自由肯定不可以出現，因為那不叫自由，而是混亂，無休止的混亂將會是自我毀滅的標誌！因此有限的自由才是最優解，遺留之人能做到嗎？理論上可以做到，但理論上也不可能做不到，因為『可能性』這種東西，是真正意義上『無限』的，任何計算機都沒法做到完美的計算，也就是說，如果要保證有限度的自由，那就需要有人承受比現在的遺留之人還要痛苦的孤獨，獨自一人在漫長的時間中梳理時間線。」
「換句話說……」丁儀說道：「這不會是一個有闔家團圓結局的故事，而是必須有人犧牲自己的故事。而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必然是洛基或者希爾薇，他們愛著彼此，不會願意讓對方去承受這樣的痛苦。當然，我覺得更可能是洛基，畢竟他才是主角，主角才更適合成為這樣掌握時間線的強者，而且……他很愛希爾薇，他知道希爾薇從小到大都在煎熬中生活，自己反而享受了漫長的惡作劇生涯，絕大多數時候是快樂的，同樣是犧牲，他會更加果決。」】
希爾薇仍然覺得遺留之人在說謊。
一方是大仇，一方是責任，希爾薇在短暫的猶豫以後，突然舉刀砍向了遺留之人，而洛基的反應同樣不慢，及時將希爾薇攔了下來，希望先談一談再說。
比起有著刻骨仇恨的希爾薇，洛基相對理性一些，他也不確定遺留之人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但他知道，這件事情太大，根本賭不起。
而這樣的分歧導致的對立，直接讓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變了味。
希爾薇覺得自己被洛基背叛，他現在阻止自己，只是為了順利繼承遺留之人的王位。
而洛基也覺得希爾薇背叛了自己，因為她竟然在經歷了那麼多以後，在雙方彼此都展示真心以後，還會這樣想自己。
兩個人都心寒了，那就只能打。
但偏偏他們都不願意傷害到對方，這也就導致戰鬥並不精彩，希爾薇為了防止殺死遺留之人的時候誤傷洛基而束手束腳，洛基為了防止自己的防守過於激烈傷到希爾薇，同樣束手束腳。
「希爾薇，不！」千鈞一髮之際，洛基不顧危險地閃現到了桌子前，攔下了希爾薇的大刀。
毫不在乎大刀就在自己的脖子上，隨時能要了自己的命，洛基勸道：「希爾薇，相信我，我感受過你的感受……不要問我怎麼感受到的，請相信我……不要這樣做，我不想傷害你……真的不想……我不想要什麼王。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你安然無恙……」
說到這裡，希爾薇手中的刀無力地掉到了地上，感情到了極致的兩人也不在乎旁邊有人在吃瓜了，直接吻在了一起。
「可我不是你……」藉助接吻和洛基換了個方向，希爾薇說道。
洛基還沒反應過來，希爾薇就用控制器打開了通向時間管理局的傳送門，綠色的神力輕輕爆發，洛基就被推回了時間管理局！
而當洛基想要回到時間盡頭的時候，傳送門又直接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無奈之下，洛基只能狂奔著去尋找幫手。
莫比烏斯回來了，找他就行了！
而另一邊的時間盡頭，在將洛基送走以後，希爾薇將大刀召回了手中。
將礙事的辦公桌拉開，希爾薇滿眼殺意地看著絲毫不畏懼死亡的遺留之人。
「不求饒嗎？」希爾薇看著發笑的遺留之人問道。
遺留之人笑著說道：「可以，但沒必要。」
不用再多言，希爾薇手中的大刀直接捅入了遺留之人的胸口，凡人的心臟頓時被大刀撕碎，如果沒有特殊力量的幫助，無法給各個器官泵血的破損心臟，將成為遺留之人的死因。
「一會兒見~」沒用任何超級高科技裝置保護自己，遺留之人在肉體疼痛的作用下，臉龐微微有些抽搐。
但就算如此，遺留之人也俏皮地眨了眼睛以後，才失去了所有的生機死去。
看著遺留之人真的死去，大仇得報的希爾薇後退兩步，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窗外，分支的時間線變得越來越瘋狂，雜亂無章的樣子，讓原本昏暗的時間盡頭，因為時間線本身散發的光芒，變得明亮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