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庫珀撿回了一條命
徘徊者上，庫珀正在飛船的電腦上查看著數據。
羅米利剛從外面進來，還沒來得及取下太空衣的頭盔，對著庫珀說道：「對於你的返程，我有個建議，那就是最後再嘗試一下破界黑洞的問題。」
「可我要回家了。」庫珀說道。
「我知道，這花不了多長時間。」羅米利摘下頭盔：「這對於地球上的人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
意識到就這樣回去也是等死，庫珀想了想說道：「你說吧。」
「卡岡圖雅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旋轉黑洞，它的引力潮汐非常快，如果速度夠快，比如一個輕巧的探測器什麼的，或許借著引力彈弓效應，有一線生機。」羅米利對庫珀說著他二十多年來的研究成果。
「能穿過時界？」庫珀問道：「進入了時界會怎麼樣？」
「不知道，完全沒有任何概念，或許是被拉成數光年長的麵條，或許被拆成原子，我不知道。」羅米利說道：「所以比起問會看到什麼，還不如思考一下，假如探測器順利地採集到了數據，要怎麼傳輸回視界之外，它需要配備能傳輸任何形式脈衝能量的裝置，嘗試著蒙一蒙這些信息能不能借著引力彈弓出來。沒錯，我說的一線生機不是探測器，是這些數據。」
「這個探測器是我嗎？」塔斯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困惑。
羅米利翻了個白眼，這機器人的幽默模塊開始工作了：「塔斯就是最佳的探測器『人選』，在之前的二十多年裡面，我已經告訴過它要怎麼做了。」
幽默模塊的功能取消，塔斯對著庫珀說道：「庫珀，我需要基普身上的舊光學發射器。」
「你願意為了人類做這事？」庫珀知道眼前的機器人已經誕生了非常初級的人格。
「在伱熱淚盈眶以前，別忘了我一個機器人是必須遵守指令的。」塔斯的語音非常輕鬆：「我沒有開玩笑，不用盯著我的幽默指示燈看。」
【托尼·斯塔克先是被塔斯逗笑了，隨後願意進入黑洞的意志有些打動他。
「嘿，賈維斯，你覺得孤獨嗎？」托尼·斯塔克對著房屋內無處不在的賈維斯問道。
「有您的陪伴，我就不孤獨。」賈維斯回答道。
托尼·斯塔克有些驕傲地說道：「可真夠肉麻的，你從哪學到的這些？」
「從您以前帶封面模特回來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那裡。💙♞ ６➈𝔰𝐡𝕌乂.cＯ爪 🐙☟」賈維斯當著小辣椒的面說道。
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心地瞥著表面上看起來毫不在意的小辣椒：「咳咳，以後別學這些了，你看看人家塔斯，幽默地恰到好處。雖然沒法和那個世界溝通，但我確實會再製造一個人工智慧，以前的命名想叫奧創，現在我打算改成塔斯了。」
「真期待我們的塔斯誕生以後，能為人類文明的前進做出什麼貢獻啊！」托尼·斯塔克眼裡充滿了期待，專門設計來保衛和平的人工智慧，真期待啊！】
視頻里，羅米利和庫珀來到室外，此時曼恩已經等候多時了。
「我需要從基普身上取點零件。」羅米利開門見山道。
曼恩的眼珠子轉了轉：「行，但別把信息管理系統搞壞了，裡面還是存了一些重要數據的。」
「我會看著它的。」羅米利保證道。
曼恩這時才反應過來，拆零件的是那個看起來有點雞賊的機器人。
「曼恩博士，我們得找到三個合適的據點，一個當做布蘭德的實驗室，另外的兩個當成居住地，畢竟等永恆號上的其他部分降落以後，就不方便移動了。」庫珀這時走上來說道。
曼恩點點頭，說暴風雪隨時可能會來，帶著庫珀一個人朝著目標地點走去。
冰雪星球的地貌確實如同曼恩所說，有著兩層，他們所在的地層像是人造建築一樣，高懸在半空中，本以為是地面的地方，實際上是穹頂，真正的地面，是支撐這些巨大穹頂所在的更下層。
剛好，此時留守在永恆號上的凱斯，已經駕駛著一艘貨運飛船，從庫珀的旁邊飛過。
「慢慢飛，這裡的雲是固體。」庫珀通過通訊器，對著凱斯說道。
庫珀穿著厚重的太空衣行走著：「說實話，曼恩博士，能參與這樣的行動，對於我來說非常榮幸。但等這裡的營地建好了以後，確認飛船安全，我就要收工回去了。」
曼恩對庫珀的決定表示尊重，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一個陡峭的地方。
「小心點。」甩出折迭在手臂上的操作杆，曼恩一馬當先跳下了陡坡，在合適的位置按下折迭操作杆上的按鈕，背包噴出氣流，將下墜的速度下降到安全範圍內。
庫珀有樣學樣，落在了曼恩的身後。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機器人技術這麼先進了，卻還要人來進行這樣的計劃嗎？」已經走出很遠，曼恩對著身後的庫珀說道：「因為機器不能隨機應變，我們沒法把恐懼寫進他們的程序里，一群無所畏懼的機器就沒法依靠求生的本能超越極限，絕處逢生。」
曼恩停了下來，對著庫珀似笑非笑道：「就拿你來說吧，作為一個父親，把對於生存的渴望，延展到了孩子們身上。你知道人在臨死以前看到的最後一副畫面是什麼嗎？是孩子，孩子的臉，在死亡的瞬間，你的意識會猛烈地刺激你掙扎求生。」
曼恩帶頭繼續走著，直到來到了另一處陡坡上。
「當我離開地球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曼恩喘著氣說道，太空衣的恆溫系統很給力，現在他已經有些熱了，運動什麼的完全沒問題：「但實際上，出發前我從沒考慮過，如果我的目的地不具備生存條件會怎樣。」
庫珀有些懵逼，迷茫地看著眼前的冰原，和幽深到黑暗的懸崖。
曼恩側過身，毫不猶豫地將庫珀頭盔後面的磁吸通訊裝置取了下來，並當著庫珀的面扔向了陡坡。
庫珀愣愣地看著被扔出去的通訊器，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
但曼恩完全不給他機會，在庫珀反應過來之前，就將他朝著陡坡一把推下去。
不愧是當太空人的，庫珀當即反應了過來，抓住了陡坡上的凸起，此時滑落的速度還不算太大，他的力量能抓得住。
看著身下深到黑暗的恐怖懸崖，庫珀內心直罵娘，怪不得曼恩一路上不知道在扯什麼，原來是在給他做殺死自己的心理建設！
「你在幹什麼！？」庫珀質問到。
曼恩的太空衣上，有更能方便在陡坡和結冰區域行動的腳釘：「抱歉！我不能讓你開走那艘飛船！我需要它來完成這個任務，去新的星球建立起新的地球，而一旦有人發現這裡根本不可能有生命，我們就都活不了，更別說建立新地球了！」
「我很抱歉！庫珀，我不得不這樣做，地球已經沒救了，我要去建立新的地球，這樣才能活下去，我要去建立一個，可以成為家的地方，我要回家！」腳尖的釘刺不斷踢著庫珀抓住凸起的地方，但由於他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是倒著爬下來的，並不能很準確地看到到底應該踢哪裡，這也讓庫珀沒有第一時間就被踢下懸崖去。
庫珀艱難地用一隻手承受著兩百多斤，包含著太空衣的重量，被曼恩視為目標，正打算踢擊的那隻手鬆開了凸起，將手臂上用來緩降的輔助噴氣口對準了曼恩的腳，按下開關，強大的氣流噴射在曼恩的腳上，失去平衡的曼恩當即就滑了下來，但他抓住了庫珀，兩人一起朝著緩坡之下滑去。
兩人都不想死，但深不見底的懸崖就在不遠處，於是兩人短暫地合作了一會兒，調整了滑行的軌跡，最終險險地滑到了冰原的邊緣。
「所有的數據都是你編的？」庫珀喘著氣，看著躺在不遠處的曼恩。
「是的……」曼恩躺在地上，從地面的細微震動判斷著和庫珀的距離：「這裡沒有什麼適宜生存的第二層，沒有……我剛到這裡，就知道這裡根本不是合適的目標，我掙扎了很多年，但那個能讓人來救我的按鈕就在那，能輕易地按下去！你知道這是多麼大的誘惑嗎？」
地面的震動很短暫，這意味著庫珀站起來以後，就站在原地，曼恩偷襲的算盤打空了，掙扎著站起來。
「你這個懦夫！」庫珀罵道。
「是的……」曼恩朝著庫珀走來：「是的……是的……」
曼恩重複承認著自己是懦夫，猛地朝庫珀撲過去。
兩人在冰原中扭打著，憑藉豐富的經驗和更強壯的身體素質，庫珀將曼恩壓制在了身下：「停下！」
但曼恩只是猶豫了一下，就猛地抬頭，用自己的頭盔撞擊著庫珀的面罩。
航天材料不是這樣輕易就能撞破的，庫珀嚴肅地說道：「曼恩博士，你這樣做有一半概率是自殺！」
曼恩看著庫珀：「50%已經是比0%高的概率了！」
說完，曼恩在一次撞到了庫珀的面罩上，他賭對了，庫珀的面罩破開一道裂縫，太空衣的內外平衡打破，湧入的高氨氣體讓庫珀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曼恩抓緊機會，將臨時借給庫珀的噴氣背包操縱杆搶了回來：「別怪我，庫珀，你從沒經歷過我這樣的生死考驗，你們這些人都沒有……」
【星際穿越世界，從盤點視頻得知了水星球山嶽巨浪的恐怖以後，勇敢者米勒，此時因為時間異常，還沒降落在這顆星球表面。
她幸運地撿回了一條命，返回了同步軌道上，利用超慢的時間異常等待著，對她來說，或許在幾分鐘以後，即將到來的救援。
看著屏幕里曼恩口口聲聲說生死考驗難以度過，米勒當即破口大罵。
一行十二個人，除了他們三個，其他的九個勇敢者怎麼就能經歷住考驗！】
「你感覺到了對嗎？」曼恩看著在地上不斷掙扎的庫珀：「大氣中的氨很讓人難受，求生的那種本能你感受到了嗎？正是這種本能驅使著我……最終將拯救我……我真的想要拯救所有人，我想要人類的火種能在宇宙中閃耀……」
「抱歉，我實在不忍心看你這麼痛苦……」曼恩扭頭，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庫珀，我在這裡陪著你……」曼恩回頭看著掙扎的庫珀說道，全然忘了，他已經把庫珀的通訊器摘了下來，在這個距離上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
「你看到了你的孩子了嗎？」畫面轉到鏡頭這邊，曼恩的聲音從掉在地上的通訊器里傳出來：「沒事的，你的孩子們陪著你。」
朝著據點走去的曼恩念起了老布蘭德最愛的那首詩，現在是這顆星球上難得的無風期，通訊器的聲音不大，但完全能夠聽到。
庫珀一隻手捂著面罩，想盡力阻止人類無法呼吸的大氣進入太空衣，一邊朝著聲音的源頭爬去，終於，庫珀將通訊器再次安裝在了頭盔上，在窒息的環境中，擠出力氣喊道：「布蘭德！救命！」
庫珀摘掉了手套，將一隻手暴露在這極寒的環境中，這樣才能拿住那小小的通訊器。
營地中，正在搬運器材的小布蘭德聽到耳機里的呼喚，來不及思考庫珀遇到了什麼，當即朝著不遠處的飛船跑去。
凱斯也是高智能，在小布蘭德登上飛船以前，就已經啟動了引擎，隨時可以起飛。
「庫珀，等著！堅持住！」小布蘭德坐在座椅上，安全帶都沒打算綁，抓著椅子的扶手，就在凱斯的操縱下起飛了。
曼恩和庫珀並沒有走太遠，小布蘭德乘坐著凱斯駕駛的飛船很快就抵達了目標地點。
飛船沒停穩，小布蘭德就跳出了艙門，朝著不遠處的庫珀跑去：「庫珀！庫珀！我來了！」
打開庫珀的面罩，將便攜的呼吸裝置塞到庫珀的嘴裡，現在已經顧不上寒冷了，再不呼吸他就要窒息而死了！
緩過勁來以後，庫珀在小布蘭德的幫助下，總算回到了飛船內，呼吸變得順暢，溫度也變得適宜。
庫珀撿回了一條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