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別策馬出陣來到城下，故意放慢拉弓動作。

  先瞄關羽，再瞄張飛。

  最後瞄準城頭「漢」字旗幟，拉弓如滿月搭箭。

  「嗖」的一聲。

  箭矢離弦而出。

  張飛看出哲別意圖，箭矢即將射到旗幟前，飛起一腳穿踹斷了旗杆，單手提起來。

  「張將軍神力！」

  「好樣的。」

  「哈哈，敵人射空了。」

  單手舉旗杆，如此壯舉，引來羽林軍喝彩。

  很快有人上前，幫助張飛重新固定好旗杆。

  「小子，你箭術不行，某家門口小孩打彈弓，都比你射的准，回去再練個兩年吧。」

  張飛得意洋洋嘲諷哲別，笑聲如洪鐘般迴蕩。

  而他看似胡鬧的舉動，極大振奮了己方士氣。

  箭術受到質疑，哲別怒火中燒，彎弓搭箭。

  嗖嗖嗖三箭連珠。

  目標正是張飛。

  第一箭張飛輕鬆躲開，第二箭擦著肩膀飛過。

  第三箭迎面而來。

  箭頭在張飛眼中迅速放大。

  電光火石之間，張飛突然伸手抓住了箭杆。

  「來而不往非禮也！」

  張飛彎弓搭箭，把哲別射來的箭射了回去。

  可惜準頭差了許多。

  箭插在哲別幾步遠的地上。

  哲別心往下一沉。

  半是驚訝張飛徒手接箭，半是惱怒接連吃癟。

  後面四王子和蒙古騎兵還看著呢。

  蒙古崇拜強者。

  若這樣無功而返，他在蒙古的地位也會受影響。

  蒙古軍陣中，拖雷見哲別在連射幾箭，旗幟還在城頭飄揚，頓時笑不出來了。

  羞辱敵人不成，反而使己方陷入尷尬境地。

  不過拖雷也不是魯莽的人，沒有苛責哲別，羞辱對方固然能錦上添花，現在羞辱不成，攻城即可，沒必要浪費時間。

  「讓哲別師父回來。」

  拖雷派手下喊回哲別。

  哲別又嘗試射了幾箭，都沒有取得成效，無奈撤退。

  「哈哈……」

  張飛腦袋探出城牆狂笑，「小賊，射你爺爺啊。」

  「等蒙古鐵騎踏破城池，讓你這個黑廝好看。」

  撂下一句狠話，哲別回到蒙古陣中，下馬請罪。

  「未能完成四王子任務，哲別請四王子降罪。」

  「無妨，那不算任務，哲別師父起來吧。」

  「謝四王子寬恕，接下來攻城請容許我戴罪立功。」

  「好，交給你了。」

  看出哲別想出口氣，拖雷很痛快同意哲別請求。

  一座破舊縣城罷了，拖雷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哲別暫時接過指揮權，橫刀立馬站在陣前。

  先派人喊話勸降。

  說是勸降，罵的很難聽。

  不投降就屠城，男的全殺，女的虜回蒙古。

  「二哥，咱們這點人守不住，和他們拼了吧。」

  張飛受不了這個委屈，死也要死的有尊嚴。

  「三弟且慢。」

  關羽攔住張飛。

  就在張飛以為關羽要避戰時，關羽淡淡道：

  「我讓他射了一箭，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去吧。」

  「父親不可。」

  關勝急忙勸阻關羽。

  「吾意已決，無需再勸。」關羽態度十分堅決。

  公孫瓚小心囑咐關羽：

  「哲別位於萬軍之中，且射術出神入化，雲長小心。」

  舉目遠望，哲別一身有別於普通蒙古騎兵裝扮，帽子上插著一根鷹羽極其顯眼。

  「某觀哲別如插標賣首爾。」

  「某雖不才，可於萬軍之中取其首級，懸於東門。」

  話說完，關羽轉身便走。

  「二哥！」

  張飛追了上來。

  「翼德留下守城，不可……」

  「弟與兄同往。」

  「翼德。」

  面對張飛真誠目光，關羽千言萬語彙成一個「好」字。

  城門緩緩打開。

  關羽、張飛走出城。

  「某先行一步。」

  關羽輕輕一磕馬腹，提刀策馬沖向蒙古軍陣。

  哲別剛要下令進攻，見關羽一個人衝來愣住了。

  瘋了吧！

  單騎沖陣只存在話本中。

  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短暫愣神後，哲別嗤之以鼻，靜看關羽衝鋒。

  關羽速度越來越快。

  一人一騎轉瞬衝到蒙古陣前。

  恐怖氣勢排山倒海而來，驚得蒙古騎兵避讓。

  哲別隱隱感覺不對，張開弓搭上箭想射死關羽。

  「義絕！」

  關羽將哲別拉入判定。

  關羽：三點。

  哲別：一點。

  關羽獲勝，哲別三回合內不能攻擊，不能出全力。

  實際效果則是，哲別手臂突然發酸拉不開弓。

  此刻，關羽只有十步之遙。

  哲別有點慌，奮力拉開弓。

  「嘣——」

  弓弦竟然崩斷。

  關羽已經近在咫尺。

  藉助戰馬衝擊力，掄起青龍偃月刀一招力劈華山。

  「噗嗤——」

  一顆人頭飛起。

  鮮血泉涌一般噴射而出。

  關羽橫刀立馬，青龍偃月刀垂地滴落鮮血。

  現在死一般寂靜。

  從關羽出城，到陣斬哲別，也就幾個呼吸時間。

  快到蒙古騎兵反應不過來。

  「燕人張翼德來也！」

  伴隨一聲暴喝，張飛騎馬殺到，丈八蛇矛一刺，刺穿地上哲別腦袋高高舉起。

  「誰敢與我一戰！」

  這一聲咆哮如雷霆炸響。

  蒙古馬受到驚嚇，不安地搖頭晃腦，尥蹶子。

  恐慌氣息迅速蔓延。

  「好！」

  城頭，公孫瓚大喜。

  當即點齊五百白馬義從，以及三千羽林軍出戰。

  「報——」

  「敵將單騎殺入陣中，哲別將軍他……他……」

  「他怎麼了？！」

  感受到軍中不安氛圍，拖雷有了不好的預感。

  「哲別將軍被斬於馬下。」

  「怎麼會這樣……」

  拖雷如仿佛五雷轟頂，不敢相信哲別死了。

  「報——」

  「敵軍傾巢而出殺至，我軍前排大亂，傷亡慘重。」

  「報——」

  「白馬義從突襲側翼，我軍騎兵無人指揮亂了。」

  ……

  一個個噩耗傳來，拖雷臉色越來越凝重。

  將指揮權交給哲別，結果哲別被陣中斬首，主帥被陣斬，對士氣打擊是毀滅級別。

  「撤退！」

  拖雷咬牙切齒下令。

  「報——」

  「白馬義從突破我軍側翼，正向中軍殺來。」

  拖雷心一沉。

  亂了，全亂套了。

  萬萬沒想到，手下敗將白馬義從竟然還有戰意。

  「那就全留下吧。」

  拖雷果斷拋棄混亂的前軍和側翼，下令中軍後撤。

  且戰且退，放風箏，才是蒙古騎兵必勝戰術。

  「報——」

  「有一白袍小將殺過來了！」

  剛撤沒多遠，蒙古斥候急聲匯報緊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