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月夜

  上京城裡掀起了聲勢浩大的尋找公主大行動,無數百姓睜大了他們的眼睛,不放過一個犄角旮旯。一個百姓在走過一座小橋時,探頭往橋下陰影處張望,手攏在嘴巴輕聲呼喚道:「公主,花花公主,你在下面嗎?」

  幾個小孩唱著跳著在街道上瘋玩,一邊打鬧一邊嚷嚷道:「找公主發大財羅,發大財娶漂亮媳婦羅!」也不知道他們父母給他們灌輸了什麼觀念。

  路邊的花叢被人翻了個遍,很多人都覺得花花公主這麼愛花,一定就躲在花叢中。如果不是公主府內有守衛,不讓百姓隨便進入,公主府也得被翻個底朝天,永遠不要輕視人民群眾的力量。

  不過人民群眾的力量也有極限,因為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一個公主會改頭換面在大街上叫賣,就在他們往犄角旮旯張望時掩嘴輕笑。

  一個星期後,黃天源一行人離開上京,在出城時受到了十分嚴密的檢查,但最終還是順利過關了。花花公主完成了自己的願望,成功離開了上京,即將踏上浪跡天涯的旅途,所以她的興致最高,一路上都是蹦蹦跳跳的。

  李如龍也在隊伍里,他去與父親見了一面後,就下定決心要隨著李如龍離開,離開前很是正式的拜了師,黃天源將他與花花公主排在了三代弟子的位置,所以他與花花公主是同輩分的師兄妹。

  李如龍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師妹真實身份是花花公主,但是他不以為意,與公主的身份相比,能成為一個強者的弟子或許會讓她更加幸福。沒看到她蹦蹦跳跳的嗎?她身上可是套著四個負重環,在負重情況下還能這樣,可想而知她又多快樂了。

  黃天源的打算是橫穿大寶國,跑另一個帝國那裡去,然後再橫穿這個帝國到另外一個帝國去,最後返回大寶國,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環球一圈游。

  計劃很大,但路在腳下,得一步步走。下一座城市是重鎧城,城如其名,被一睹重鎧一般的城牆保護著,從古至今從未有軍隊能攻破這一座城市。

  當然了他們離重鎧城還遠,不知道雄霸霸這個傢伙是不是如他所說那邊在重鎧城等著他們。說不上想念吧!就是來晨曦大路這邊,少了他有點不習慣。

  來福也不粘人了,騎在小狼後背充當狼騎士,大呼小叫的指揮著黃天源的弟子們跑步前進,身後跟著利爪兔,他很少說話,卻很喜歡跟著來福。流連於路邊風景時不時停下來的花花公主已經挨了來福不知多少下的飛踹了。

  來福可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他最討厭就是不服從命令的人了。而花花公主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刺頭,得重點關照,這不這個小丫頭又被路邊的花朵迷住了。來福從小狼後背翻了下來,一眼不發就開始加速朝著花花公主衝去,離著五米就是一個飛踢,一腳踹在花花公主的腰間。

  他用的是巧力,看起來踢得狠,但花花公主也只是踉蹌著朝前走了幾步,然後看著來福皺緊的小眉頭嘻嘻一笑,趕緊跟上了隊伍。

  她可不敢招惹這個小東西,他可是自己師父的頭號打手。沒看見所有人都得在路上跑,就他能騎在那頭大狼身上。那頭大狼一身雪白,是小倩師母的坐騎寵物,她也想坐上去試試是什麼滋味,但奈何這狼很是高冷,除了來福和小倩,就連自己師父它都是不搭理。

  來福氣憤的吼了兩聲,大概意思是,你是我帶過最差的那個。翻身騎上來到他身邊的小狼背上,繼續著自己的助教工作。

  黃天源則是帶著李菲菲和小倩綴在後面,偶爾與大部隊脫離了一段距離也不以為意,因為他們想要追上的話隨時都可以。上京附近沒有妖怪勢力敢在此壯大,所以也不擔心自己弟子們會遭遇他們對付不了的妖怪。

  密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揚起的塵土如同一條土龍朝著他們奔來。黃天源提前離開道路一段距離,躲過了這些揚起的塵土。

  這個馬隊的領頭人也只是看了他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艷,沒有停留,反而大聲催促起胯下的駿馬,他們是鎮武鏢局的武夫,從重鎧城押送一批貨物來上京,現在著急返回重鎧城,因為他們鏢頭的六十大壽要到了,他們得趕回去祝壽。

  不然的話,或許會停下來問一下這些在路上帶著姑娘慢慢走的少爺需不需要保鏢,他們一般出手都十分大方。

  黃天源沒有把這些人放在心上,揮手颳起狂風將路上的揚塵吹飛,繼續不緊不慢的在路上走著。可沒想到他們很快就在此碰到了這些人。

  前路是一條峽谷,通過峽谷的道路是一座吊橋,可不知道為什麼,吊橋上的模板被人抽走了,只剩下空蕩蕩的鋼索。

  黃天源的弟子們早就踩著鋼索走了過去,這些鏢師騎著馬怎麼過去。棄馬是可以,可是對於他們來說,馬匹就類似於現代人的車子,你會隨意把自己的車子扔掉嗎?

  不過不扔掉車子,啊呸!是馬,他們就無法從吊橋通過,唯一辦法就是繞道而行,而這一繞路,那就遠了,想在鏢頭壽辰之日前趕回就是痴人說夢,一行人不由得泛起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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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天源可不管他們,挽著李菲菲和小倩緩步踏上鐵索,如履平地一般,任憑峽谷間的風多狂猛,也無法將其晃動,很快就走了過去。

  那些鏢師只能愣愣的看著黃天源他們消失在峽谷的另一邊,最後一咬牙,取出身上的刀往旁邊的叢林走去,他們要伐木,將木頭鋪滿鐵索,然後用樹皮,藤曼之類的東西充當繩索固定,希望能儘快將吊橋修復好。他們就可以蒙著馬眼,將這些馬牽過去。

  所以說每個人的悲歡都不同,剛才還縱馬飛馳的人,被馬束縛住了手腳,而在路上走著的人,卻是一路前行。

  一直到日落西山,黃天源也沒見後面的人騎馬追上來,看來他們今天是完成不了鋪橋的工作了。說不定得露宿荒野,而黃天源他們也是露宿荒野,可不同的是黃天源他們是隨遇而安,偶爾住住驛站。

  這些鏢師雖然常常在外走鏢,但很少露宿荒野。寧肯早早在驛站停下來,也不願意在日落之前多趕一些路,畢竟露宿荒野實在是太危險了。

  野獸,妖怪,蛇蟲都是巨大的威脅,風餐露宿倒是小事,他們都不想自己的妻兒等不到自己回去。

  黃天源皺了皺眉頭,頻頻往後張望。李菲菲和小倩都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拉了拉他的胳膊,齊聲問道:「夫君,怎麼了?」「老公,你幹嘛?」

  黃天源舒展眉頭,露出一個微笑,「沒什麼,就是看看那些騎馬的能不能趕上來,這裡距離驛站可有一段距離,想必他們得睡在野外了。」

  「夫君你是擔心那些人晚上有危險嗎?要不讓小狼跑一趟,它的實力不錯,庇護那些人足夠了。」小倩很是貼心的說道。

  這讓黃天源眼前一亮,對啊!讓小狼代勞就可以了。自己如果沒有看到那些人,可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置之不理,可畢竟自己看到了,力所能及的幫一把!

  放下了心中的負擔,黃天源不再頻繁回頭觀看,直接放出附魔戰車,招呼李菲菲和小倩坐上來,直接騎著車追上了黃小山他們。

  黃小山一行人已經在一條小溪旁邊的空地上安營紮寨,道路上有一名弟子等著黃天源他們,將他們引領到了那裡。

  小倩招手把小狼喚了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小狼聽完點了點頭,抬頭辨別了一下方向,直接扎入了不遠的森林中。

  一聲鷹啼響起,青翼雕從高空之中落下,在距離黃天源他們五十多米處落地,然後像只大笨鵝一樣一搖一晃的朝黃天源他們走來,樣子十分的搞笑。

  走到黃小山隔壁,腦袋一低頂了頂他的身體。黃小山露出了輕鬆的笑容,推了推它的大腦袋,「好了,別鬧,等一等,一會兒你的魚就會烤好。」

  這隻青翼雕食量很大,想餵飽它可不容易,黃小山也只是把烤魚給它當零食罷了,青翼雕會自己捕食,然後晚上落下來找黃天源的弟子們要零食吃,烤肉什麼的來者不拒。

  黃天源和李菲菲在弟子早就準備好的河邊椅子上坐下,小倩在吩咐完小狼後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三個一代女弟子很快端來了一盤盤飯菜,這些飯菜以肉菜居多,少數是從森林中採摘的野草做出來的素菜。

  很是心安理得的享受完弟子們的小灶,很是悠閒的拿出釣竿,準備看看這條小溪有什麼魚。來福坐在他旁邊,單手托著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浮標,這樣安安靜靜的樣子也真的少見。

  黃天源斜瞄了他一眼,將手上的釣竿遞了過去,自己重新拿出一根釣竿掛上魚餌甩到小溪下面一點的位置。

  來福很是自然的接過釣竿,像模像樣的釣起魚來,周圍的光線慢慢暗淡下來,黑夜徹底降臨了。

  小狼收到小倩的囑咐,在天黑之前就找到了她描述的那一伙人。他們此時還在吊橋那邊,吊橋上的木板居然已經鋪設了三分之一,看來他們效率還是挺高的,相信明天就能鋪設完,明天晚上就能睡驛站了,可今天晚上他們就不得不在吊橋附近找個空地對付一晚。

  小狼一個縱躍就越過了峽谷,在他們不遠處找了個地方趴了下來。這裡月亮的光線能照射在它的身上,月華就隨著月光落下,仿佛在它身上披了一件毯子。

  隨著時間過去,月亮漸漸的掛到了中天之上,這時候是月華最濃郁的時候,也是小狼吸收月華修煉的最好時間。可它不得不張開了雙眼站了起來,轉頭看向那些鏢師的位置,靈敏的嗅覺告訴它,有個東西朝著那些人靠了過去。

  咧開嘴露出滿嘴獠牙,既然打攪自己修煉,那就撕了你,悄無聲息的就沒入了森林的陰影之中。

  兩個鏢師正在守夜,他們負責上半夜,時間也快到換班的時候,這讓他們不由得有些鬆懈,幾乎是同一時間打了個呵欠。

  「你這次去上京買了不少首飾,準備回去追求那家的姑娘啊!不會是那個寡婦吧!」

  「嘿!你怎麼懂得寡婦的好!」

  「你就是口味重,那麼多的小姑娘你不喜歡,就喜歡死了丈夫的,也不怕她剋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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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我才不信那個。」

  .

  兩人低聲閒聊消遣時間,沒留意到身後的樹木搖擺了起來,沙沙沙的聲音響起,也只是以為風吹動了樹葉。

  綁在不遠處的馬屁很是不安的靠在了一起,一連打了幾個響鼻,要不是韁繩拴在簡易搭起的馬欄里,它們早就逃跑了。

  一隻爪子從樹木的葉子中伸出,朝著兩人慢慢的抓了過去,而他們卻沒有擦覺到任何異常,依舊低聲聊著天。

  嗖的一聲,在兩人驚懼的目光中,一隻雪白的巨狼從他們面前的樹林裡沖了出來,朝著兩人沖了過來。

  兩人根本反應不過來,眼睜睜的看著巨狼張開大嘴,雪白的獠牙仿佛可以發光,讓兩人汗毛倒豎。正在兩人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這隻巨狼卻是在他們面前高高躍起,撲向了他們後面的樹木。

  只聽叫一聲慘嚎,他們轉頭望去,在火把的微弱光芒中指看見巨狼嘴中咬著一隻斷爪,很是嫌惡的甩頭將斷爪扔了出去,斷爪上的血液無法沾染它血白的毛髮,像是水滴一樣順著毛髮落在地上。

  將視線移向慘嚎傳來的方向,那是他們之前站的位置背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單手捂著被齊根扯掉的斷臂裂口,眼神狠厲的盯著那隻巨狼。

  慘嚎聲將熟睡中的其他鏢師驚醒了,他們醒來的第一時間不是詢問發生了什麼,而是齊齊將抱著的長刀抽了出來,朝著慘嚎聲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