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拜訪四目

  今晚上鬧出的動靜有些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文才幹的。

  文才得了吩咐,要去叫任發,這貨多留了個心眼,雖然退進了後門,卻沒急著走,反而扒著門框悄悄看了一眼,正好瞧見李煜暴揍殭屍的一幕。

  這下文才便放心了!

  心裡有了底氣,行事便高調!

  讓他去叫任老爺,李煜的本意是通知任發過來便好,不必大張旗鼓。

  可文才私下裡覺得,這正是宣揚師父降妖伏魔本領高妙的大好時機啊!

  於是一路走,一路喊,到了任老爺家之時,身後已經跟了十好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鎮民。

  任發被從睡夢中吵醒,火氣很大,可聽了文才講述的情況之後,一股涼意便從頭頂澆下。

  好在是九叔制服了殭屍啊!要不然,按照文才說的,殭屍會先殺血親,那……

  任發不敢怠慢,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叫了幾個家丁,並趕緊派人通知了自己的外甥,鎮上的保安隊長阿威,趕緊動身跟隨文才前往義莊。

  不過這一鬧,任發的女兒任婷婷也被吵醒,於是跟了上來。

  那邊,阿威接到表姨夫的傳信之後,不敢怠慢,立即命手下通知鎮長,並召集所有保安隊員,拿上武器前往義莊。

  保安隊員家都是鎮上的,鄉里鄉親的,不過一時片刻,九叔制服殭屍這個消息便傳揚開了。

  鎮長叫上了鎮裡面有頭有臉的幾個人物,也匆匆往義莊趕。

  等文才帶著任發趕回義莊之後,頓時徹底放心。

  殭屍被半吊捆綁在屋門前的柱子上,腳不沾地,無處借力,表情兇惡,卻還在不斷掙扎;師父九叔與小師叔李煜坐在庭院裡悠閒的飲茶;師兄秋生拿了個小板凳,坐在殭屍身前,一手端著一碗糯米,另一隻手不斷抓起一小把糯米,往殭屍身上扔,他扔一下,那殭屍低吼一聲,不多時,裝糯米的碗空了,秋生便再從腳邊放的糯米袋子裡挖出一碗。

  「九叔。」任發臉色凝重的進來,看了一眼被悽慘虐待的殭屍,腳步頓了一下。

  「任老爺來了,我給您介紹一下,此乃貧道小師弟,此戰,全賴小師弟出手,才能順利抓住殭屍。」九叔笑呵呵的起身,拱手打了個招呼,將李煜介紹給任發,又回頭呵斥道:「秋生,不要玩了!」

  「九叔,還有這位道長,」任發再次心有戚戚的看了看亡父屍體變成的殭屍,遲疑的問道:「不知這個……」

  跟著任發一同過來的十幾個圍觀群眾也鑽進了院子,紛紛對著殭屍指指點點,小聲嘀咕著什麼。

  「哦,任老爺放心,大家也請放心,大家看到了,殭屍已經被控制住,貧道請任老爺過來,就是詢問一下任老爺的意見,畢竟這殭屍是任老太爺變成的。」

  九叔解釋了一邊,任發也聽明白了。

  身體確實是老太爺的身體,可老太爺的魂兒,早就投胎轉世了,如今不過是屍體因風水先生的惡意報復,集怨氣、邪氣所滋生出了低等的靈智。

  叫自己過來,是想詢問一下火化,還是再想別的辦法。

  就當任發左右徘徊,拿不定主意之時,阿威帶著手下隊員闖了進來,詢問清楚了情況,吩咐眾人等待。

  又過了盞茶時間,鎮長帶著鎮子上的幾個員外過來了。

  聲勢浩大,這下引來的圍觀群眾便更多了。

  院子裡熙熙攘攘,站滿了人,牆外,更有好事者取了梯子,或爬上牆頭,好奇的往院子裡看,路上,還有百姓不斷地呼朋喚友聲……

  見到如此情形,李煜不禁咂舌。

  好傢夥,這任家鎮的百姓,那可是真彪啊!

  這是殭屍啊!大半夜的,他們不在家睡覺,爭先恐後的跑過來看熱鬧?莫不成九叔坐鎮此地二十載,降妖除魔,保一方平安,這些鎮民竟不知鬼怪的可怕?

  「九叔,先父生前最怕火,要不,您再想想別的辦法?」

  圍觀人群中,當事人與幾位權貴坐下來,商量處置辦法。任發看了看掙扎不休的殭屍,心中還是不落忍的祈求道。

  畢竟是先父的屍體啊!

  「這……九叔?」鎮長一陣為難,最終還是幫著任發說了話。

  原本鎮長的意思,就按照九叔所說的,一把火燒掉殭屍,徹底以絕後患;可任家是鎮子中最大的地頭蛇,他當這個鎮長,少不了任老爺的支持。

  「也罷!」九叔嘆了口氣,這種情形,剛剛他已經與李煜商量過了,便說出自己想好的辦法:「那就讓貧道用法劍滅了這殭屍的靈智,任老爺再打一副石棺,貧道開壇做法,選個風水寶地,將任老太爺重新下葬,如此可好?」

  九叔還未說完,任發卻是臉色一變:「用法劍?」

  「是,不過是在身體上開個小口。」

  「這……損毀先父身體,九叔,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嗎?」

  九叔當然知道任發的想法,立即搖頭堅定拒絕:「不能,要麼火燒,一勞永逸,要麼滅除靈智,施法鎮壓,行此法,或許多少年後便會再次誕生靈智。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任老爺,你要知道,這殭屍,覺醒以後,是要先害血脈親人的。」

  九叔如此說,當然是在嚇唬任發。湮滅殭屍靈智後,確實有再次誕生靈智的可能,但那要再次葬在陰邪之地,以怨氣,邪氣養其聲,確保屍身不腐,且還不能施法鎮壓。就九叔這般做法,埋下去,過個一年半載的,屍體都爛光了。

  但周圍的圍觀群眾可不這麼想,一聽殭屍有再次為禍的可能,紛紛吵嚷起來,叫囂著讓九叔一把火燒掉了事。有膽大的,甚至已經去收集木柴了。

  任發雖然有權勢,但也得罪不起全部鎮民,當前情況,再也容不得他想,他急匆匆的對阿威使了個眼色,立即答應下來:「九叔,我答應,便請九叔施法,擇日尋個風水寶地再講先父安葬吧。」

  阿威命令手下以武力威懾,才將百姓的吵嚷壓了下去。

  接下來的事情便很簡單了。

  九叔再次咬破手指,激發桃木劍靈性,提著劍便向殭屍走去。

  那殭屍雖只有本能,但仿佛也知道大恐怖即將臨頭,不顧一切的掙紮起來,卻被李煜用繩套牢牢固定住頭部。

  九叔置若罔聞,手中法劍散發淡淡光芒,邁著天罡步,舞了一個劍花,只聽撲哧一聲,那法劍劍尖便捅進了殭屍後腦勺,一股黑氣順著傷口嗤嗤的噴出,那殭屍頃刻之間便不動了。

  「如此,便好了!」

  木劍之上光芒黯淡下來,九叔收劍而立,一副世外高人模樣,李煜卻瞧見他背在身後的左手,手指微微顫抖,想來是心情激動。

  九叔確實激動,這罕見的百年桃木製成的木劍,果然夠好用!

  小師弟拿來的兩截木材,每一截足夠消磨出四五把了,師兄弟四人個個有份。

  這也是李煜的意思。

  百年的桃木而已,放在這種低端世界是難得一見的好材料,但若是將來去了更高一層的世界,這玩意兒不過如同路邊野草。

  鎮長帶頭,誇讚九叔本領,圍觀群眾隨聲附和。

  義莊裡雖有棺材,任發卻瞧不上,吩咐家丁立即去鎮上棺材鋪里買來最好的棺材,將任老太爺的屍體入殮盛放其中。

  又找鎮上石匠定了一副石槨,留下一袋錢財,任髮帶著女兒匆匆離去。

  任婷婷人來之後一直沒機會開口,只是目光不斷地在李煜身上流轉。

  李煜懶得管她是個什麼意思,任老太爺的事情一了,過不了幾天,自己便會離開任家鎮了。

  鎮長也帶人離開,圍觀群眾紛紛議論著散去。

  義莊之中,再次恢復平靜。

  翌日,文才打掃院舍,秋生在幫姑媽看店,九叔也不在,去幫著任家堪輿尋找風水寶地,料理後事。

  任發出手還是頗為大方的。

  又五日後,棺槨齊備,風水寶地也選好,九叔主持,將任老太爺下葬,鎮上再次恢復平靜,此時也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幾天,李煜一直待在義莊修煉,不摻和這些事情。

  那任婷婷果然懷有「異心」,打法了家丁來尋李煜,約了喝咖啡;隨時送貨上門,李煜也不理會,免得離開之後,給九叔添麻煩。

  只是那秋生卻是遇上了大麻煩。

  這些天,九叔忙著做事,疏忽了倆徒弟,秋生也沒來過義莊,一切停當之後,九叔再次見到秋生,卻發現這大徒弟,眼窩深陷,神情疲倦,身上有一股淡淡陰氣。

  李煜對此早有預料,他是故意沒有阻止。

  一來,這是故意放縱秋生爽一下;二來,這也是秋生的機緣,見識過了,以後再遇上,便不會被迷了心竅。

  至於損失的元氣,整兩根人參補回來便是。

  文才資質不行,不過守家之犬,九叔的衣缽,或者說茅山派的傳承,還得秋生來繼承啊!

  九叔也不點破,只是趁著秋生午睡之時,在他的背上,用硃砂畫上了符咒。

  當天傍晚,秋生照例離開義莊,去幫姑媽看店。

  秋生走後,九叔換上杏黃道袍,帶齊了傢伙事,吩咐文才看家,叫上李煜一起,悄悄尾隨秋生至一間破廟。

  破廟中,草堆上,秋生身無片縷,眼神迷離,嘴角掛著笑,背上的符咒已經塗抹掉,保持跪姿,兩隻手像是扶著什麼東西。

  李煜學著九叔的姿勢,按照剛學過不久的法門,開了陰陽眼,才看清此間真相。

  他娘的,要長針眼了!

  還得是九叔體恤愛徒啊,不等秋生爽完,提起法劍便沖了上去。

  認真起來的九叔本就不是女鬼小玉能對付的,何況九叔已經更新了法器;她雖想迷惑秋生,卻被李煜無情打斷,只能憑藉本領,與九叔對陣。

  李煜也懶得上前幫忙,只是護住秋生。不過幾息之間,便見小玉敗下陣來,想逃跑,卻被九叔用杏黃道袍擒住。

  劍光流轉,九叔本想一劍攮她個魂飛魄散之時,徒弟秋生噗通一聲跪在九叔身前。

  「師父,您……放了她吧,我,我其實早就知道她的底細,我是自願的,她也只是想跟我在一起。」

  臥了個槽!

  這話直接把李煜聽懵了!

  臨來這方世界之前李煜便覺得小玉之事頗有蹊蹺,秋生跟在九叔身邊多年,耳濡目染之下,怎麼可能發現不了蹊蹺。

  感情這小子是將計就計!

  這東西他也敢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寧采臣第二!

  果然,九叔聽聞之下,更是氣急,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孽畜!你不要命了!讓開!」

  「師父,求您……」

  「算了,師兄,饒她一命,將其超度了便是。」李煜勸了一句。

  好歹是讓秋生爽了一把,總不好拔x無情的。

  李煜說的超度,不是打的魂飛魄散,而是正經的開壇做法,送入輪迴。

  「哼!」九叔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收起了劍。

  九叔將小玉收入法壇,暫時封印,帶回義莊,等七月十五中元之時,做法送入輪迴。

  殭屍先生這一劇情徹底完結,李煜又在義莊住了三天,便等來了姍姍來遲的四目道長。

  四目還是帶了一群客戶,在義莊暫歇一日,傍晚便要啟程,並熱情地邀請李煜去他那裡做客。

  李煜也不推辭,約定過些時日再來拜會九叔之後,又特意留下了些錢財,買點藥材給秋生補元氣,告辭而去。

  三日後,深夜。

  四目帶著一行「客戶」,捧著油燈,往前蹦著,他蹦一下,那些客戶便學著他的動作,往前蹦一下;

  李煜空著手悠哉悠哉的走著,二人的行李,都在客戶身上掛著。

  「師兄,上次見你,你是搖著鈴鐺,你這些客戶便自己往前跳,這次,怎麼是你帶著他們跳啊?你鈴鐺呢?」

  「別提了!」四目跳的氣喘吁吁:「前些天夜裡,摔了一跤,把法鈴摔爛了,只好暫時用這個笨辦法對付完這一趟活!可惜啊,早知道,應該把嘉樂帶出來的,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要不,我替你一會兒?」

  「不用,」四目咽了口口水,雖有意動,但還是拒絕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若是平時,這種辛苦活,有人主動幫忙,四目絕對不會客氣,可這次不一樣。

  拿人手短啊!

  送給四目的兩柄法劍可在客戶身上掛著的行囊里呢。

  拿了這麼大的好處,四目臉皮再厚,這辛苦活也不好意思推到李煜身上了。

  「好在,過了前面這片樹林,再翻過一座山頭,就到家了。」四目喘息著笑道:「上次,就在這片樹林,我還遇上了一隻狐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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