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國太孫奉旨主理紀綱謀反一案,趙王親自坐鎮北鎮撫司,篩查錦衣親軍。Google搜索
錦衣衛是皇帝親軍,雖然出了謀反這檔子事,但大部分錦衣衛對皇家還是忠心的。
紀綱沒那麼大能耐,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把錦衣衛全變成自己的忠狗,他能拉攏的,不過是龐英等少數心腹,以及心腹的少數心腹,加起來也就大約一兩百人。
這一兩百人,大部分也在北鎮撫司一戰中被李煜屠戮殆盡了,僥倖生還的,等待他們的,是親眼看著九族被誅滅的下場。
不過,即便如此,錦衣衛中還是人心惶惶,北鎮撫司衙門,十四個千戶所,各百戶,總旗,小旗,直到最普通的錦衣親軍,心中無不忐忑,頓感錦衣衛前途堪憂。
顯而易見,此事過後,錦衣衛在皇帝的心目中,信任是要大打折扣了!
但與錦衣衛反應不同的是,朝中眾臣可是樂瘋了!尤其是那些太子府的屬官或是出身太子府、與太子牽連過甚的官員!
近幾天,朝臣們臉上無時無刻不帶著笑容,見面就拱手,嘴上雖不敢明目張胆的道喜,但雙方都明白各自的意思!
錦衣衛遭報應嘍!紀綱那王八蛋要被凌遲處死嘍!大快人心吶!陛下總算做了一件讓我們喜聞樂見的事!
紀綱掌錦衣衛十年,期間對朝中眾臣那是敲詐勒索、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朝臣們也知道這事兒大多數是皇帝授意,可那是君父,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為人臣子,能明目張胆的埋怨君父嗎?關起門來罵?萬一府中哪個小廝是錦衣衛的探子呢?這怨氣可不都落在紀綱身上了嘛!
朝臣們憋了十年了!這些天,內城中,那些朝臣的宅子附近天天有人放炮仗,過年都沒這麼高興!
最高興的,當屬戶部尚書夏元吉!
紀綱既倒,大快人心的同時,紀綱及其黨羽的家產是要被抄沒的。
紀綱敲詐勒索,貪污腐敗,攢了十年的家產,全數進了戶部的庫房。
古玩珍寶之類的需要發賣,暫未統計,可抄家得到的現錢,足以讓夏元吉興奮了。
白銀五十多萬兩,黃金三萬多兩,大明寶鈔近千萬貫,制錢不計其數!
比朝廷一年歲入的白銀還多!
永樂朝每年歲入折合白銀兩千多萬兩,但這絕大多數都是糧、錢、絹、紗等等實物,真正入庫的白銀,不過三四十萬兩!
發財了!
時光流逝,轉眼間,便是一旬過去。
西四牌樓,每天都有上千顆人頭落地,這些都是紀綱黨羽及他們的家屬。
相比之下,那些紀綱豢養的死士,可夠幸運的。
被金吾右衛剿滅,好歹留了個全屍。
造反是要誅九族的!
上一批死囚留下的血跡未乾,下一批又拉了上來。
第十日,上萬顆人頭落地之後,紀綱謀反一案也總算走到了尾聲;這天,紀綱被扒光了衣服,身上裹上了細孔漁網,綁在柱子上;行刑的老師傅手持半寸短刃,一口烈酒噴上,兩個徒弟拽緊漁網,紀綱身上的肉從細密的網眼裡擠出……
凌遲,俗稱千刀萬剮,學名寸鱗之刑,就是用小刀一片一片從犯人身上割肉,在這期間,還要保證犯人不死,不昏,直到要求的刀數達到,犯人才能求得一個痛快。
行刑的老師傅很欣慰,多少年沒碰上凌遲了,上一次行刑時他還是個大小伙子,那是在洪武年間,這門手藝都快失傳了,連傳承都只能在豬羊身上施展……如今,總算有了實戰的機會。
老師傅看紀綱的眼神,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李煜端坐武英殿中,下午未時,處理完一天的朝政,正在思索自己前天命人在鐘山那邊建立的兩個工坊的事情。
雖然自己給出了詳細的製造方法,但畢竟沒有親自演示,也不知自己要的那些東西,工坊做出來了沒有?
這時,小鼻涕進殿通報,紀綱受刑完畢,被剮了六百刀。
「爺爺那邊,知曉了嗎?」
「陛下說,一切由太孫處置。」
「知道了,紀綱既死,此案就此完結,不再牽連。對了,陛下指定誰是下任錦衣衛指揮使了嗎?」李煜拿起一份奏本,遞給小鼻涕:「回雞鳴寺時幫我把這個交給爺爺。」
「回太孫的話,陛下還未拿定主意,說錦衣衛暫時由趙王爺統管,陛下還說,若是太孫殿下有推薦的人選,可以報上去。」
小鼻涕把奏本鄭重的揣進壞里,他可不敢看上面的內容。
「不必了,此事當由陛下獨斷。」
把錦衣衛指揮使變成自己的人,聽起來很誘人,但李煜可不打算如此做,這叫越權!會讓老爺子睡不踏實的!
不僅如此,李煜還打算解決另一項老爺子的心病:小鼻涕懷中的那份奏本,說的正是建立東緝事廠的二三事。
順水推舟而已!
東廠,聽上去惡貫滿盈的,但對皇家大有好處!
「怎麼?還不走?今兒不管飯。」
「太孫殿下,還有一事,那個徐濱回來了,」小鼻涕訕笑道:「陛下召您去雞鳴寺見駕。」
徐濱是在紀綱謀反的第二天被李煜從詔獄裡放出來的,讓其接手聯絡建文,約定見面之事;放出當天,徐濱便借了錦衣衛的快馬南下了。
至於聶興什麼的,還關在詔獄裡呢!這人軸的很,一門心思搞刺殺報仇,李煜才不會把他放出來添亂!
等將來聶興若是不「迷途知返」,免不了西四牌樓走一遭了!
李煜是可憐這些靖難遺孤,可也不是聖母,那些一門心思殺自己全家的,還是早早死了的好!
「下次先說正事。」李煜沒好氣的埋怨了一句:「走!」
雞鳴寺中。
朱棣把玩著一把摺扇,面無表情;李煜肅立一旁,徐濱跪伏於地。
「徐先生,若是這件事情能安排妥當,屈尊可以在我朝中,做官也行。」朱棣給出了承諾。
徐濱淡淡一笑:「謝陛下抬愛,我無做官之志。」
「不要忙著拒絕,讓你去奴兒干都司,親自管理那三萬靖難遺孤,你也不願?」
這是爺孫倆早就商量好的,掌握住徐濱,也好掌握住建文帝的去向。
「這……」
徐濱心動了。
「不急,此事容後再說,起來吧。」朱棣自信一笑:「先說一下,建文帝那邊,是怎麼安排的。」
「我與建文帝商議過了,選定在無錫的靈山寺。」徐濱不卑不亢拱手答道:「寺中有塔,塔在山巔,彼此進退方便。」
「建文帝不願意見陛下,他先到,在九層,陛下在一層。如果陛下強逼見面,恐怕此事不成。」
徐濱的意思很簡單,建文帝怕是會從塔上跳下去!
「為什麼?」
「建文帝覺得無顏相見,也無所謂再見。如果陛下懷疑他的身份,他自有辦法證實。」
朱棣臉色略顯陰沉:「他……我侄子他……」
「建文帝已經出家為僧,若不是為了奴兒干都司那三萬一股,他是斷然不會再在世上露面的。」
大侄子倒是幹了老祖宗的本行了!朱棣自嘲一笑:「不見也罷,我也無顏見他,你接著說。」
「七日後,日落時分,靈山塔中相見,最遲可在天亮前離開。」
朱棣點頭,表示同意,又問道:「他過的好嗎?住哪兒啊?我想給蓋一座宮,尊他為上皇也可,也表示我的歉意。」
「建文帝已遁入空門,再入宮殿,豈不是做了俗世的囚徒?」朱棣這話,徐濱當然聽懂了,不就是不放心,想把建文帝看管起來嘛!當下便直接帶著嘲諷拒絕道:「願陛下勿做此想。」
朱棣輕嘆口氣,略一揮手,此時也不好強逼。
「也罷,也罷,見我之後,最好從此消失,彼此心安。」
「是。」徐濱拱手退下。
「唉!」徐濱走後,朱棣揮退左右,佛堂內只剩下祖孫二人;朱棣在竹椅上坐下,惆悵的長嘆息。
李煜取了個蒲團,盤坐在老爺子身側。
「爺爺可是沒想好如何處置建文帝?」
「頭疼,說說你的建議。」
「孫兒認為,一個建文,不足為慮。」李煜知道老爺子的心病,他是想殺建文的,可內心卻覺得對不起太祖和懿文太子,不殺,怕以後建文作亂;殺了,從此以後怕是睡不好覺了。
「建文帝已經死了,自焚於皇宮之中,此事已經昭告天下,做不得假;過些天與爺爺見面的,不過是爺爺您那出家為僧的侄子,爺爺又何必煩惱呢?」
「縱使過些年,有人打著建文帝的旗號作亂,孫兒手裡的刀,也不是擺設。」
「殺與放,全在爺爺一念之間,孫兒是一直支持爺爺的。」
「猴崽子,說了等於沒說。」朱棣的臉色好看了些,笑罵一句,又促然長嘆:「這事兒啊,爺爺還得仔細想想。」
老爺子的心病,只能自己想通,旁人幫不了;李煜心中有數,就像太子老爹說的那樣,老爺子在豬圈裡待得太久了,這輩子出不來了!
離了雞鳴寺,李煜重新回到監國的快樂生活中。
二叔在府里老實呆著,不出來搗亂;三叔忙著整頓錦衣衛,那建立東廠的奏本老爺子看了,大為滿意,也把這事兒交給了三叔去配合著辦。
東廠提督老爺子果然指給了小鼻涕,從宮裡抽調得力的太監,從二十二親軍中抽調人手,充當東廠的番子,趙王忙的腳不沾地,自然也沒空給太子府搗亂。
太子有了閒工夫,每日逗貓弄狗,趁著太子妃不注意,禍害一下後宮的狐媚子,好不快活。
這幾天事物繁雜,各地官員報上來的大小事務,北伐準備的糧草,下次下西洋要採買的物品……大事小情的,都給李煜這個監國拿主意。
忙並快樂著,好在有三楊幫忙,下午能處理完,李煜還能有點自己的時間。
距離與建文帝見面的時間還有兩天,同樣的下午未時。
李煜收到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消息,鐘山那邊,樊忠奏報,幼軍訓練已有一段時間,奏請太孫檢閱;工坊那裡,也把太孫要求的東西做了出來,恭請太孫前往查看。
李煜暗喜,他在鐘山搞了兩個工坊,一個是生產白糖,從市面上買來雜色糖霜,過濾提純而已,沒什麼難的;
第二個就重要了,李煜命人把水泥搞了出來!
穿越者有三寶,鏡子,水泥,肥皂好!
鏡子和肥皂李煜是懶得搞得,可水泥卻不得不造!
要徹底征服蒙古,就要打通道路,使茫茫大漠,不再成為蒙古人的天險!
有槍炮還不保險,得修一條橫貫草原,直抵北海的官道,那從此以後,草原上就必須載歌載舞了!
要數修路神器,自然是水泥了,結實,便宜!
李煜有技術資料,工坊的工匠忙活了好些天,終於煅燒出了樣品。
槍炮造好,把路修好,徹底搞定草原,讓老爺子得償所願早點退休養老,一直是李煜定下的目標。
李煜自然是打算第一時間趕去鐘山那邊查看成果的。
可還不等李煜東升,第二個消息來了。
胡善祥急匆匆過來通報,氣沖沖的安貴妃,尋到武英殿來了。
這其實已經屬於僭越了!
武英殿是皇帝理政的地方,位於外朝,安貴妃這等皇帝妃嬪,是嚴禁過來的,於禮不合。
能進武英殿伺候的,只有太監和宮女。
好在安貴妃也是知道規矩的,不敢擅闖武英殿,只在殿外等候。
「頭疼!」李煜嘟囔一句,胡善祥乖巧的上前把李煜的頭埋在自個胸脯里,溫柔的揉捏著。
「去問清楚了什麼事。」
瓜田李下,李煜身為監國太孫,可不想與老爺子的安貴妃有什麼瓜葛,傳出去難免有人捕風捉影,只能讓孫若微幫忙傳話。
孫若微出殿外,盞茶功夫便回來了。
「太孫殿下,朴妃在宮內失蹤,太子妃已命人尋找。安貴妃想請太孫下令徹查,還在殿外跪著不起呢。」
李煜一點面子都不給安貴妃留:「既然找了,那還過來作甚?這是前朝,一點規矩都沒有,去通知胡尚儀,把安貴妃帶走。」
後宮之中最近的大事李煜也是知道的,這事還是他招惹出來的。
前些天老爺子來了興致,卻又身體不濟,李煜獻了小藍片嘛!朴妃得了寵幸,按制是要單獨居住,一月後太醫請喜脈的。
安貴妃與朴妃都是棒子那邊進貢過來的,盼的就是誕下龍種,也好有個依靠。
安貴妃是沒指望了,早些年老爺子是睡了她一次,可沒走正道,後來給了個貴妃就打發了;安貴妃把寶全壓在了新來的朴妃身上。
好不容易朴妃有了指望,這會兒又失蹤了。安貴妃覺得是宮人照看不利,吃食不好,伺候的不周到,就去太子妃那裡鬧了一次,與太子妃大吵一架,讓太子妃幾句話堵回去了,又氣不過,這才不顧規矩,跑來了前朝。
不多時,胡尚儀過來,帶人把故意哭哭啼啼的安貴妃勸走了,又傳了話,說太子妃想兒子了!
什麼想兒子了,準是被氣著了,得,李煜嘆息著,今兒還去什麼鐘山吶,先去把老娘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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