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回歸

  夏去冬來，萬物復甦，春意盎然。

  一晃就是新的一年。

  2018年，春。

  柳枝隨風飄蕩，有幾隻燕子從河面掠過，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河岸旁邊，車道川流不息。

  一輛改裝的消防車混在車流中，尤為顯眼。

  這一天，喬山和丁建國，在離開了集安近一年的時間後，重新回到了這座北方的小城市。

  ……

  搖滾公園。

  胡亮正坐在台階上，手裡拿著吉他，戴著鴨舌帽，淺淺哼唱，在他的身旁，圍坐了一圈六七歲的小孩子。

  「嘎吱……」

  剎車聲引起了胡亮的注意，他隨意抬頭往路邊看了一眼，然後便愣住了。

  喬山和丁建國從車上走了下來，並肩站在路口，

  笑吟吟的看著胡亮。

  胡亮把手裡的吉他遞給身邊的小孩子，顧不得說什麼，很快便朝著喬山跑了過來，然後……一下子撲到了消防車前。

  「我的愛妃啊……」

  ……

  「你倆說話不算數！不是說搖滾公園翻修好了，就回來的嗎？這都快一年了！我都以為你們拐著我的車跑了，再也不回來了！」胡亮瞪眼道。

  喬山笑道：「怎麼會……」

  他看向搖滾公園，大吉他旁邊，已經新豎起的兩把新大吉他。

  翻修過後的搖滾公園擴大了許多。

  而且在三座大吉他上面，原本的大吉他上印了【破吉他樂隊】的字號，而大吉他左邊的新吉他，則是印上了【縫紉機樂隊】標誌。

  至於右邊那座大吉他，本應印有標誌的地方，卻是空白一片。

  過去、先在、未來。

  那座大吉他是留給集安後來人的。

  總有一天，會有新的樂隊出現，重新將搖滾再次喚醒。

  那它便有資格，留下自己的名字。

  ……

  ……

  「什麼，你們還要走？」

  「嗯。」

  喬山點點頭，說道：「這大半年來，我和建國開著伱的車，去了不少地方，想著好久不見大家了，所以便回來看看，之後還要繼續走……另外順帶著，這次回來你把這輛車轉給我吧，開了半年多了，有感情了。」

  胡亮欲哭無淚：「車就是情人，你這是要搶我老婆啊！」

  喬山拍了拍胡亮的肩膀，感慨道：「你老婆真棒！」

  「去去去！」

  胡亮拍掉喬山的手，拉著他就往車裡鑽：「要想要車可以，別急著走，留下來多待幾天，跟大夥好好喝幾頓，我把宮哥從京都叫來，咱們再唱一回！」

  喬山和丁建國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好！」

  丁建國說道：「正好我也好久沒回家了，我爸肯定會讓我多留幾天。」

  「誒！這才對嘛！」

  胡亮主動坐到了駕駛員位置，啟動車輛，感慨道：「大半年不摸它了，今天必須讓我開！」

  「行！你開！你開！」喬山無奈笑道。

  胡亮喜笑顏開：「對了，你們知道宮哥最近在幹什麼嗎？他又整了個組合，也是玩搖滾的，三個大小伙子，穿得不是紅就是綠，名字叫【紅綠燈樂隊】，最近老火了……」

  說著，笑著，車緩緩朝著修車廠駛去……

  ……

  十幾分鐘後。

  胡亮一臉幽怨的下了車：「一點手感都沒有了，這輛車已經徹底變成你的形狀了！」

  喬山聞言就笑。

  何止是你的車，他看向丁建國。

  丁建國朝他翻了翻白眼，想起這大半年來，兩個人在這輛車上玩的種種遊戲，頓時內心羞惱不已。

  接下來的幾天裡，縫紉機樂隊再次重聚，又開了一場演唱會。

  這一次，更是盛世空前！

  ……

  ……

  演出完後，又是涮火鍋、喝酒，這一次沒有了不速之客。

  眾人一直從深夜喝到天色微微發亮。

  胡亮早已喝得伶仃大醉，摟著個輪胎在那裡一直喊：「燥起來！」

  程宮來到喬山身邊，問道：「又要走了？」

  喬山點頭：「天都亮了，該走了……」

  程宮道：「知道你們小兩口喜歡浪跡天涯，不留你們，不過以後路過京都，記得來找我坐一坐。」

  「行。」喬山笑道。

  陳宮回去，喬美希走了過來，仰著頭，扁著嘴：「小山叔叔，你帶我一起走吧。」

  喬山愣了一下：「為什麼呀？」

  喬美希可憐巴巴道：「媽媽說家裡有錢了，我可以玩音樂，但也要有其他愛好興趣，另外學習不能落下，所以給我報了好幾個興趣班，輔導班……」

  喬山頓時大為同情：「太可憐了……」

  喬美希震驚瞪大雙眼：「你怎麼笑了？！」

  喬山：「我沒笑……」

  「你就是笑了！你嘲笑我！」

  「我沒有，我很同情你！」

  「那你帶我走！」

  「我不帶……」

  「哎呀，丁嬸嬸，你看看他！」喬美希不樂意了，抱著丁建國的胳膊撒嬌告狀。

  丁建國大驚失色：「你叫我什麼？」

  這見鬼的稱呼！

  ……

  重新上路。

  迎著太陽升起的方向，消防車上，丁建國側著頭，百看不厭的注視著喬山的側臉，眉眼裡帶著幸福的味道。

  「這次，我們去哪裡？」

  喬山手裡打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嘴角帶著笑意：「攀登高山、遨遊大海、見證戰爭與炮火、去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我們去認識這個世界！」

  丁建國順著喬山的目光，往前方看去，迎著晨曦的陽光，似乎看到了兩個人穿著厚厚的登山服，攀爬上了珠穆朗瑪峰，恍惚間，畫面又變成了兩個人穿梭在國外戰亂炮火之下……

  ……

  ……

  時間溫柔地從每個人身體裡流淌過，帶走了歲月和遺憾，留下了記憶和輕輕一個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丁建國再一次從睡夢中醒來，下了床，推開窗，看向外面的世界。

  她又夢到曾經和喬山一起，迎著晨曦出發的那天了。

  ……

  萌貴坊大酒店。

  一個世紀前的古老酒店，坐落在賽博朋克的城市之中，顯得那麼的不合群。

  只是這一次，沒有新的開發商來強拆了。

  ……

  人類的目光早已不再是小小的地球，大概是幾十年前，科技迎來了新的爆發，人類在宇宙中發現了新的宜居星球，那裡物資豐盛，地大物博，幾十億人在上面也只是滄海一粟。

  所以，地球就像是被時代拋棄的老樓一般，也被人類遺棄了。

  近現代幾百年的工業化，竭澤而漁，瘋狂採取。

  早就耗空了地球的元氣。

  全球最後一次大遷徙在昨天徹底截止，除了極少數不肯走的老人和念舊之人，所有人都去了深空彼岸。

  世界，荒蕪了。

  ……

  房門被輕輕推開，身後腳步聲響起。

  一雙手臂從後面抱住了她。

  「最近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我的生命好像真的要結束了……」

  「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但是一個活了一百六十多歲的老太婆，還和年輕時那麼漂亮，總感覺和童話里的老巫婆一樣。」

  丁建國輕輕靠在喬山身上：「這個世界老了，我其實也老了……能和世界一起結束，其實挺浪漫的。」

  「但我還是捨不得你。」

  她感慨道：「時間過得太快了……」

  喬山擁抱的力度大了幾分，下巴抵在女人的肩膀上，柔聲道：

  「世界沒有老，你也沒有老。」

  「相信我說的話，那些留下來的人，會開啟一個新的時代，和地球一起重生，到時候，我會回來喚醒你，你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女主人。」

  世界是不會死的。

  丁建國也不會死。

  地球結了繭，總有一天，她會和這個世界一起破繭重生。

  ……

  丁建國漸漸閉上了雙眼：「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要你……吻醒我……」

  她又睡了過去。

  這一次，短時間不會再醒過來了。

  喬山輕輕抱起她，放到了大床上，俯身，親吻了下額頭。

  「等這個世界甦醒時，我會回來，等我。」

  ……

  現實世界。

  喬山站在四合院中，手裡摩挲著天書。

  他這一次沒有去看評價和獎勵，只是抬頭看著夜晚下的星空，喃喃道：

  「天書，我好像知道你是什麼了……」

  三星權限後，天書的秘密漸漸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忽然發現，天書和他經歷的每個世界都有關係，這一次，他更是藉助天書，將丁建國從一個普通人，和那個世界捆綁在了一起。

  總有一天，他會回去。

  就像是童話里的王子，會吻醒沉睡的公主，然後將整個世界送給她做禮物。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

  「其實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我都要謝謝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