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老么一瞬間所有注意力就被方小悅的話語給吸引住了,壓根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兩條腿正不自覺的朝著孫學斌那張桌子走了過去。
「來來來,先在這邊等一下,等湊滿了十個人,一起送你們去吃飯。」
孫學斌看到終於有一個人願意來參加團練了,那個興奮啊,早早就將之前想著要嚴格選拔,嚴格挑選等等想法丟到了腦袋後面去。
沒法,誰又能知道這些老百姓連飯都吃不起了,居然還抱著好男不當兵的腐朽想法呢?
「能,能先吃飯嗎?我餓了。」
由於此時縣衙里正在做晚飯,從縣衙里飄出的肉香味,讓萬老么壯起膽子詢問了一句。
「這個嘛,可以可以。」
孫學斌這個時候突然之間腦子開竅了,他想起了這些老百姓的情況,感覺這個要求可以滿足。
很快,一大木桶煮好的米飯,一桶煮好的紅燒肉,一桶菜湯就被幾個衙役嗨著嗨著的抬了出來。
接過嶄新的木碗,走過去,負責掌勺的一個穿越眾看他是第一個報名參軍的,感覺應該給點優惠,於是乎就給他舀了滿滿的一大勺紅燒肉,還有米飯,整個木碗壓得緊緊的。
萬老么就好似生怕有人搶了他的肉,飯一般,捧著木碗就縮在了縣衙圍牆邊,筷子尚未插入木碗,嘴邊的口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雖說他算是一個兼職的獵人,但實際上,獵人也不是經常能夠吃到肉的。
這年頭到處都是饑荒,獵人打到獵物的第一考慮就是拿到集市上賣掉,換成銅錢,然後去購買米糧,這樣才能夠讓一家人不至於餓死。
如果哪個獵人打到獵物就在山裡燒烤了,快活了自己的胃,那麼這家人多半是會被餓死的。
畢竟一隻獵物吃下肚子和換成米糧吃下肚子,提供給肚子的熱量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肉就是肉,其好吃的程度卻是米飯難以比擬。
更何況在這個時代,大多數的老百姓都吃不起滿滿的白米飯,他們只能夠用窩窩頭,麥飯等等食物來填飽肚子,畢竟如果將穀子變成白米,那些損耗是多數人都不願意承受的痛苦!
不管怎麼說,當萬老么大口大口吞食著紅燒肉,紅燒肉醬汁與白米飯混合的香味早就傳入了其他人的鼻孔里。
同時在孫學斌的大聲宣揚之下,在場等待招工的人群飛速知道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當團練兵,工資比當長工高一半,還能多吃肉!
這個時候就有一個傻叉蹲在牆角吃肉吃白米飯呢!
好吧,不管是方小悅還是孫學斌都低估這個時代老百姓對肉,對白米飯的渴求。
實際上,去當種田的長工,也是能夠吃到肉的,只不過比當兵吃肉次數少一些。
但此時在他們的腦海里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當兵才能吃到肉。
好吧,前後不到十分鐘時間,尚未等萬老么吃光木碗裡的食物,一大群人就涌在了孫學斌的桌子前,情緒高昂的要求加入團練。
這可把孫學斌喜得眉頭都快開花了。
「大家別急,先排好隊」
待到招工結束,大家湊在一起,將人數統計了一下,一個個不由得喜笑顏開。
光是種田的長工就招了三百多人!
另外還有鐵匠,木匠等等之類的技術人員也招了三十多人。
至於孫學斌的團練兵則一口氣招了五百多人!
好吧,實際上,將這些人送上大卡車往碼頭區運輸的時候,方小悅可是看到了裡面有不少穿著破爛號衣的軍戶。
這並不奇怪,之前就說過了,洪武年間建立起來的軍戶制度到現在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完全破敗了。
在飢餓,無法生存的情況之下,大批軍戶逃亡,絕大多數的千戶所都不滿編,甚至於一些千戶所的人口掉落到了上百人。
而這些逃亡的軍戶也是需要生存的,他們多數都在縣城等等地方打工,來養活自己一家人。
準確來說,他們實際上與普通老百姓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因而在聽說當團練能夠吃肉吃白米飯的時候,他們就好似瘋了一樣。
如果不是考慮到五百人已經暫時達到了臨時管委會要求的上限,孫學斌敞開口子招人並且將時間放寬到一周時間,團練兵能夠招到兩千人以上!
為啥?
原因很簡單,消息傳遞也是需要時間的,等消息傳遞到其它千戶所,那些幾乎沒法活下去的軍戶就瘋狂的湧向瓊山縣!
為了確保瓊山縣這一人口資源來源的安全,臨時管委會在瓊山縣縣城裡暫時駐紮了一百名穿越眾,配備武器為五連發與米尼步槍各一半。
這樣的武裝實力,駐守在城頭上,就算是兩三千號明軍來攻打,想要攻下瓊山縣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並且現在穿越眾有小靈通,雖說在瓊山縣這邊信號不是太好,但也足夠通訊之用了。
一旦有大軍匯聚攻打瓊山縣,那麼碼頭區這邊隨時都可以將人拉過去支援。
忙完這一波之後,方小悅就將主意力放回到米尼步槍生產線的設計製作上。
不過沒等他將這條生產線徹底設計成功,臨時管委會就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不但有各大領導層參加,各組的骨幹也被要求參加了這次會議。
而這次會議的主要目的就是如何開拓財源!
「終上所述,我們快沒錢了。」
後勤組組長兼臨時管委會財務的錢麗紅大姐在大段大段的念誦了一些數據之後,宣布了一個結論,讓與會人員一個個不由得有些震驚。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上次我們攻打瓊山縣,不是從縣庫了搜颳了三百多兩白銀嗎?還有附近幾個為富不仁的地主老財也被我們抄家了,這裡也有三千多兩白銀吧?」
孫學斌所說的地主老財,就是前幾天,臨時管委會為了將長工,團練兵等等的心聚集在管委會之下,特意拿出了大殺器:訴苦大會!
他們先用托在訴苦大會上說自己的可憐身世,又說官府是如何如何對待他們,自己的女兒因為拖欠王地主的欠帳,結果被對方拉去賣掉了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