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君：我懂了，全懂了
越過殺人谷，眾人繼續沿著地下城市的廢墟行進，沿途的景象幽深而頹唐，很顯然這群巴爾的邪教徒並沒有多少主人翁意識，絲毫沒有想過把這樣大一塊土地利用起來。
假如把這些區域劃給林德來管理，他會立即搭建起一個個農棚。雖然這裡暗不見天日，但可以種植蘑菇，更何況如果以恆定3環晝明術的魔法燈提供日照，完全可以種植地表植被。
這塊地方還靠近水源，他們走兩步就聽到了潺潺溪流。
「好多老鼠。」阿斯代倫語氣陰鬱，他回想起靠吃老鼠緩解渴血衝動的日子。
「的確好多老鼠，它們看起來有些奇怪。瞧，眼珠子都在放藍光呢。」
這些雙目發藍的小型齧齒動物隨處可見，又大量地圍聚在地下暗河的岸邊和碼頭上，不飲不食，躁動地繞圈打轉，像是一群切切渴望的絕望信徒，時常凝望北方。
似乎在那幽冥似的黑暗深處，存在某種令它們著迷的事物。
林德能聽到老鼠們在呢喃：「我們聚集——我們吞噬——我們包容……」
君士坦丁的意念降臨在眾人腦海：【這些是顱鼠，它們總是出現在主腦附近，在集齊耐瑟石之前，不要沿河北上，那裡是主腦的領地。】
威爾臉色鐵青，「一想到有這麼一個危險的生物就躲在博德之門地下，我就覺得毛骨悚然。」
萊埃澤爾對托瑞爾星球的地貌結構頗有微詞，「這個大陸就像一塊蛀孔的奶酪，表面之下全都是孔洞。而洞裡被蛆蟲占據。」
影心露出嫌惡的表情，「你能別說得這麼……倒胃口嗎？」
卡菈克茫然地咂咂嘴，「壞了，外星妹，你把我最愛的食物毀了。這下我還怎麼吃得下谷底奶酪？」
賈希拉對這群少見多怪的年輕人表示輕蔑，「城市地下藏著一個奪心魔主腦就把你們嚇壞了？我在安姆的首都阿斯卡特拉地下，遇到的邪魔異怪數不勝數，眼魔邪教，強大巫妖，潛伏的吸血鬼組織，這些都夠讓當初的我們喝一壺了。」
明斯克嘿嘿一笑，顯然也回想起那段驚心動魄、九死一生的冒險時光。
眾人朝著巴爾聖所行進，沿途路上分布著許多人形石雕，當有人靠近，它們便發出幽幽的詠嘆。
倘若是一個信仰巴爾的褻瀆刺客，應當能為這儀式感十足的場面感到激動。
石雕們講述的是巴爾之子的起源故事，說的是當初巴爾自覺會死在動盪之年，為了復活，就在物質位面大量繁衍，生了一堆兒神子，然後讓這些後裔自相殘殺，積蓄死亡神性，最後巴爾會在最強後代的體內復活。
奧林就擁有巴爾血統，但這血統不是直接來自於巴爾，而是來自復活的沙洛佛克。奧林是沙洛佛克的外孫女，但同時也是沙洛佛克的女兒——她是亂倫的後代。
一行人穿過一條汩汩冒血的石橋，終於抵達此行的目的地。
巴爾聖所的門扉緊閉。
它被魔法力量封鎖，尋常的敲擊術無法開啟。需要得到信物方能開門。
但林德不準備調頭離開，區區一道石門罷了。
他盯著石門，輕笑：「生命中最美妙的聲音是什麼？是沉默，我的兄弟。」
這道大門內置的魔法聽不懂這句話。
而林德緊接著施展了一道8環法術[反魔法力場]，這是6環[法術無效結界]的升級版，製造出一個半徑三米的隱形球狀力場，排斥瀰漫在周圍的多元宇宙魔法能量。
除非是神靈或神器的力量，否則任何魔法都無法在力場內生效。
不論是法術、召喚物還是魔法物品。力場之內，眾生平等。
反魔法力場張開的瞬間，周圍人似乎聽到了無形的[ong]聲，費倫大陸豐沛的魔法能量在此刻被推走，影心、威爾、賈希拉幾人都感覺不適，流淌在他們體內的魔力在衰歇。
只有自帶魔網的蓋爾還能鎮定自若。由此可見，這人的確是擁有成神的資質。
大門上的魔法同樣被壓制，身強力壯的隊友上前把厚重石門推開。
冰冰涼涼的血風拂面而來。
迎接冒險隊的還有一群自得其樂的巴爾信徒。
「歡迎，伱們正站在殺戮之神的聖堂，在外面享受謀殺，在這裡則可以隨意一些。來參觀奧林的大作嗎？」
這些人一個個都像是精神病院裡逃出來的癲子，衣衫不整，滿身污血，偏偏還保有邪惡的理智，談及殺人作案時總能說得頭頭是道。
林德環顧四周，「奧林在哪兒？」
「她出門了。」
冒險者面面相覷，這是撲了個空？
林德眯起眼睛，打量著留在神殿裡的這些巴爾信徒，對方朝他露出一個半是挑釁，半是友善的扭曲笑容。
「朋友，過來，我給你看個寶貝。」帕拉丁露出友善的笑容。
鐮刀悄然舉起。
一分鐘後。
卡菈克一腳把最後一具搜刮乾淨的邪教徒屍體踹下懸崖，呼地長出一口氣，「這下清淨了。」
「奧林這個瘋子把謀殺的屍體當作教材展覽。真是可惡。」威爾皺眉看著陳列在神殿壁龕里的平民屍體。
林德甚至認得其中一人。
「是利文頓綜合商店的鐵匠。」萊埃澤爾看向林德，「奧林把他的胸懷敞開了。」
吉斯洋基人沒有什麼幽默感，但看到鐵匠的死狀，大家還是由衷感到了一股黑色幽默。
林德找了麻袋把屍體裝進去，準備帶回地表安葬。
眾人繼續搜查神殿，大廳牆壁上的一個破洞直通巴爾之子的臥室——與其稱之為臥室，不如說是一座流血的陵墓。
臥室里沒有多少正常人家應有的家具裝飾，而是血池和骸骨。
唯一像樣的就是一張四柱床了，但床邊仰躺著的一具白龍裔屍體又把這份僅有的人味消泯殆盡。
從房間裡搜查到的日記中可以得知，死去的白龍裔同樣是一位巴爾子嗣，血統比奧林那個亂倫生出的雜種更加純正，卻被嫉妒的奧林殺死。
影心將白龍裔的屍體喚醒。
「你叫什麼名字？」
「……他們稱我邪念……」
「奧林怎麼殺了你。」
「她偷襲了我……在完成至上真神計劃時……」
「你參與了至上真神的陰謀？」
「我和戈塔什策劃……與凱瑟里克·索姆合作……盜取卡爾薩斯王冠，控制主腦……」
「你們在哪兒偷的王冠？」
「在地獄……大魔鬼梅菲斯特的寶庫……戈塔什知道怎麼去……」
眾人一時驚愕，這個白龍裔居然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時刻關注這裡的君士坦丁同時傳來意念：【我認得他，巴爾之子，他是至上真神計劃的關鍵人物。他居然死在這裡，難怪……我全都明白了。原來奧林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冒險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