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代倫做賊心虛,他偷偷溜進慈愛神殿地下墓室倒不是為了竊取財貨,而是為了完成武僧鬼魂的託付。
「哦,你嚇死我了,親愛的。」蒼白的吸血鬼笑容勉強,他的眉峰不自覺地蹙起,一看就是有心事。
林德挑眉詢問:「你怎麼在這兒?」
「為了吊墜里那個嘮嘮叨叨的老傢伙。我來神殿裡打聽他孫女希拉的下落,結果你猜怎麼著?這個希拉早就死啦。」
「你在為這件事煩心?」
「不,我當然不會為這個瘋瘋癲癲的老傢伙苦惱,而是另一件性命攸關的大事……你們直接進我的記憶查看吧,我都懶得磨嘴皮了。」
隊友們調動奪心魔蝌蚪的靈能,受阿斯代倫的邀請,稍稍回顧了他過去這一個多小時的經歷。
分頭行動之後,阿斯代倫直奔夏芮絲的愛撫,利文頓區最好的娛樂場所,他準備喝一杯。雖然身無分文,但作為高級交際花,靠他俊美的容貌和甜蜜的言語,阿斯代倫總有辦法讓別人買單。
武僧的修行並不排斥放縱行為,不過阿斯代倫沒有真的打算七星娛樂。夏芮絲的愛撫這種地方對他來說,承載著許多回憶,就像身處人群熙熙攘攘的老房子,他可以在歡笑和浪蕩的勾搭里,慢慢找回曾經的自己。
每個人都有一個偏愛的放鬆地點,蓋爾喜歡望著夜晚星空,阿斯代倫就喜歡在勾欄里待著。
艷麗的暗紅裝璜,空氣里濃烈的酒水香味,這才是人間的味道,他有些受夠荒野和地下墓穴的可怕景象了。
不過阿斯代倫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他在夏芮絲的愛撫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吸血鬼衍體,美貌清瘦的達利瑞亞。
達利瑞亞是個女性精靈,姿容極佳,此時正有喝醉酒的顧客湊在她雪白的發間說笑。
而她嬌笑羞澀的表情在注意到阿斯代倫的時刻,完全地凝滯了,仿佛化作石像。
對於這個失蹤同伴出現在博德之門,達利瑞亞是非常震驚的。
「阿斯代倫,你怎麼不逃,你都已經自由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我當然要回來,否則怎麼殺了卡扎多爾?又在搜尋獵物了?被那個暴君驅使的可悲時日真是沒有盡頭啊——姐妹?」
「你要殺了卡扎……別在這兒說,跟我來。」
達利瑞亞推開身旁的獵物,扯著阿斯代倫來到一個僻靜角落。
也是從達利瑞亞口中得知,卡扎多爾的黑彌撒儀式已經快要準備完畢,距離七千名衍體只剩最後幾個差額。
阿斯代倫的記憶在這裡停止,他沒有興趣分享更多。
「所以,現在,你們有什麼想法?」阿斯代倫緊張地訕笑起來。
「沒什麼想法。」林德聳肩。
阿斯代倫感覺吞了一個鉛塊,嘴巴發乾,「真沒想法?」
「卡扎多爾要找你的麻煩,我們直接把他殺了不就行了?需要有什麼想法嗎?」
吸血鬼笑成了翹嘴,「當然,當然。這很符合你的行事風格,親愛的,就是這個精神。我在想要不要制定一個計劃什麼的,冒冒失失闖入吸血鬼的堡壘,可不一定是好事。」
「計劃就是至聖斬。」
阿斯代倫大點其頭,「對的對的,聖光能克制吸血鬼,你到時候就狠狠地砍。我再揮舞拳頭,等我感應到『氣』之後,就狠狠地疾風連打。」
他擺開架勢,呼哈怪叫,神似李小龍。卡菈克和蓋爾忍俊不禁。阿斯代倫詫異地說:「笑什麼?我是認真的。」
「行吧行吧,你的確是認真的,現在先解決吊墜里武僧鬼魂的私事。」
墓室里有四口石棺,埋葬的都是死去的神殿人員。
武僧的孫女希拉·克拉文死於谷地歷1491年,距今也沒有幾年時間,可以說是來晚一步。
當眾人開啟棺材蓋子,就看到希拉·克拉文嚴重腐敗的軀體。
吊墜里的鬼魂嗖得鑽了進去,附身在希拉的軀殼裡,以不死生物的形態站了起來。
他悲傷地大笑:「嘻嘻嘻嘻,親愛的希拉,漫長的等待卻只迎來你的死訊。我本應將莎爾的邪惡狂熱賜予希拉,她的神伊爾梅特可以忍受所有苦難,而今我又該如何解脫這邪惡的詛咒?」
殭屍前搖後晃,眼眶裡掉出乾癟的葡萄,被神經束牽著耷拉在臉上。
眾人感受到武僧的眼神在自己臉上徘徊。
「誰能替我承擔莎爾的癲狂,賜我解脫呢?」
人群默默後退一步,將阿斯代倫護至身前。
吸血鬼左顧右盼,左搖右晃,而殭屍的眼神就賴上了他。
「哈哈哈哈,是汝,你願意承受,那就來吧。」
殭屍撲在阿斯代倫身上,乾癟的嘴唇撅起,猛地吻了上來。
林德嘶了一聲,瞪大眼睛猛看。翼貓塔拉眉飛色舞地叫起來,「嗚呼~」
洋基妹狠狠皺眉,卡菈克捂著嘴,忍了又忍,還是決定和蓋爾一起在牆角狂吐。
倒是吉斯洋基武僧們雲淡風輕,絲毫不為所動。
阿斯代倫猛地推開殭屍,他氣得心臟都開始跳動了,然而從他口中發出的只有狂笑。
「哈吼吼、嘻嘻嘻……救、救……」
蓋爾吐完回來,擦了擦嘴角的胃酸,皺眉道:「我們的吸血鬼朋友看起來不妙啊。」
情況的確不妙,阿斯代倫沒能通過考驗,他被武僧鬼魂身上的狂熱詛咒影響,無法自拔。
與他相反的是,鬼魂終於擺脫了詛咒,他的魂靈出現在眾人面前,不再狂笑。
「晨曦之主在召喚,我將迎來嶄新的拂曉。請原諒,這並非我意,我的弟子,願歡笑成為你的恩賜。」
阿斯代倫瞪大眼睛,「爽朗」地笑道:「我可&%¥!你這%&*!你把我害死了!」
武僧鬼魂悵然說:「我的弟子,在極動中尋覓極靜吧。詛咒就像考驗,我沒能通過,但你卻有可能從中獲益,到那時,你的心靈比我更加強大。」
他幽幽的話語隨著漸漸淡去的身軀一併消散。
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怎麼辦?」
阿斯代倫也不知道怎麼辦,他只是笑得想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