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薩拉仇恨地盯著林德,想要開口說話,但瀕臨崩潰的神經系統已經無法組織起完整的語言。
林德來得挺及時,估計明薩拉也是剛到月出之塔不久,經歷了凱瑟里克的審判,她背後的那位選民奧林顯然沒有拉她一把的意思,任憑她淪落到階下囚的地步,還要經歷人格清洗,這就與死亡無異了。
「我說過,咱們會再見的。」林德湊到女卓爾臉側輕聲說道。
明薩拉口中「嗬嗬」吐氣,猩紅的眼睛開始翻白。
林德意識到她的人格已經抵達崩潰邊緣,於是立即建立起一條心靈信道。
在一瞬之間,審訊室的存在都被消融,他墜入了精神世界。
四下漆黑一片,但能看到一團宏大的紫色風暴,包裹著蜷縮的明薩拉。
這段風暴是奪心魔主腦的投影。
林德感慨真不愧是靈能異種,凡人的意識與主腦相比,就像一張A4畫紙相較一座繁華教堂,體量狹小,維度扁平,結構單一。
至上真神的聲音好似遙遠的雷霆,高呼道:「無法!隱藏!屈伏!擁抱!」
林德邁開腳步,風暴在他面前分流,輕而易舉地來到明薩拉面前,女卓爾的皮膚像是被凍裂一樣,不斷灑落細細的粉末。
此時此刻,她的靈魂就像一個破損的罐頭,意識體和記憶體都在解離,貯藏的情感和記憶仿佛湯湯水水,順著破洞向外流溢。
林德的出現阻隔了風暴。
明薩拉倉惶的意識體得以喘息,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看著帕拉丁慘然一笑。
【所以,你是來殺我的。快點動手吧。】
【我為什麼不能是來救你的?】
【可笑的白騎士!我絕對不會背叛女神。你的救贖只是徒勞。】
明薩拉別過頭去,忠貞不屈的姿態的確是典型的狂信徒,哪怕至上真神要殺她,她都不會反抗,而這種忠誠其實來自於奪心魔蝌蚪,只是她不自知而已。
【我還挺喜歡看你嘴硬的樣子。】
林德伸出手,明薩拉抗拒地想要後退,但她身後就是心靈風暴,因此只能眼睜睜看著帕拉丁按住自己的腦袋。
【乖。】林德笑道。
女卓爾怒目相視,她忽然叫出聲來,因為林德的手掌湧出一道冰冷氣流,讓她渾身戰慄,從小到大所有關於寒冷的記憶都一併浮現,導致這股冷意越來越強烈,緊隨而來的便是瀕臨死亡的體驗。
【你在做什麼?】
【心靈急凍,免得你待會兒反抗。】
女卓爾的意識體蒙上了一層寒冰,隔絕內外,林德用一點兒靈能技藝將明薩拉的靈魂關了起來,這樣一來,她的人格就如同被抹除一樣乾乾淨淨。
四下的心靈風暴因為找不到目標而散去。
奪心魔主腦是否知曉林德玩弄的伎倆?也許知道。但它沒有追究。
林德退出心靈連接,女卓爾明薩拉此時就像一具木偶,準確來說,像是接受過額葉切除手術的病人,顯得痴痴呆呆。
兩位拷問者對林德的手藝表示認可,但同時也有些疑惑。
「這就完成了?但我好像沒感覺到她的思維崩潰?」
林德施展的交友術還沒有失效,他笑容親切地說:「再仔細看看,你們熟悉的那個真魂者明薩拉已經不在了。」
拷問者賈辛恍然,「沒錯,看她這副樣子,確實是已經崩潰了的。」
拷問者蘇梅拉臉色一個恍惚,竟然掙脫了交友術的效果,她勃然色變,「你在對我們施法!你作何解釋?」
兩位拷問者紛紛掏出武器對準林德。
與此同時,冒險隊的其他成員已經與被關押的囚犯聯繫上了。
地底侏儒烏倫布爾是個多疑的傢伙,但身為階下囚總是要抓住任何機會。
他朝影心說:「好吧,我相信你是來救我的。那你有什麼計劃沒有?最好是想辦法把我的錘子找回來,就藏在典獄長的房間裡,我可以用錘子砸開牆壁上的裂縫。不過需要你們配合鬧出點動靜,吸引走守衛的注意……」
一名獄卒看到冒險者在牢房外徘徊,不由得上前質問:「喂!你們幹什麼的?規定不准和囚犯說話!」
卡菈克表情不爽,「我愛跟誰講話就跟誰講話!」
「來人!來人!」監獄守衛一點兒不慣著這群真魂者。
整座監牢的守衛都聞訊趕來,負責監控的探測之眼也湊過來,漆黑的水晶球倒映著每個冒險者的臉龐,將他們的所作所為盡收眼底。
雙方劍拔弩張,相持不下。
就在此時忽然一聲巨響。
轟隆——
審訊室的大門被一槍挑飛,正好落在一個守衛身上,屋內的兩名拷問者已經魂飛冥冥,帕拉丁扛著沾血的魔契大槍走出來,朝驚愕的眾人露出一個和煦笑容。
「你們好啊,都吃過了嗎?沒吃的話,先吃我一發至聖斬!」
大槍劈下,神聖光焰將一名真魂者淹沒,一道槍影緊隨其後,落在另一名至上真神牧師身上。
兩聲慘叫不分先後。
「有人劫獄!!!」
「去叫人!」
卡菈克露出陽光笑容,一矛戳死一個想要通風報信的邪教徒,哈哈大笑,「早該動手了,直接把這裡殺個底朝天不沒那麼多事了?」
威爾單挑女典獄長,大聲質問:「你們把雷文伽德公爵關在哪兒了?!」
「你休想從我口中得知任何消息。」女典獄長招架住邪術師迅捷的魔契刺劍,但不防一柄大劍從旁斬落,直接把她的甲冑撕裂,骨斷筋折。
洋基妹冷笑:「從你屍體上問也一樣。」
監控水晶球發出心靈尖嘯,無形的洪流穿過整座月出之塔,地上的守衛們聞訊紛紛朝監獄裡湧來。
關在牢里的地底侏儒人都麻了。
「不是,誰給把錘子,我們要逃走。誰給把錘子啊!」
阿斯代倫鑽進典獄長的房間,這裡有許多控制杆,可以直接操控外圍牢門升降,他一個一個扳動,所有牢房都被打開。
哈爾辛忙裡偷閒,變身洞熊,直接合身撞開牢房後牆,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碼頭的暗道,囚犯們便順著暗道逃離。
林德神情一動,展開古籍,解救囚犯的經驗值到帳了。
——聖武士:奉獻之誓(4級84%)
已履行誓言:……解放暗夜之歌(50%),解救至上真神的囚犯*14(30%)
距離5級已然不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