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秘密
星界位面，一個精神維度，這裡沒有時間概念，生物在這裡不會衰老，不需要飲食，作為過渡位面，常常是位面旅行的中轉站，許多神靈的神國就漂浮在星界，乃至神靈死亡後的軀體也會漂流至此。
有人刻意將林德拉進了星界。
林德倒也不驚不慌。
「你醒了。」身旁傳來一聲溫柔的招呼。
他扭頭便看到身旁的地面上，跪坐著一位熟悉的紅髮少女。
這個紅髮少女在螺殼艦墜毀時，也曾出現過，並施展羽落術救下了林德。
少女身段纖瘦，四肢修長，林德熟悉她的每一寸肌理，也熟悉她清瘦蒼白的臉龐，琥珀蜜糖般的眼眸。
「她」是米莉森，林德的夢中情人。
「米莉森」開口道：「幸好我來得還算及時，你已經開始轉變了，再晚一些我也救不了你。」
林德知道眼前的紅髮女孩絕不是他的米莉森。
最簡單的理由是「她」眼中沒有愛意，「她」幻化出米莉森的身體，復刻她的肢體語言，模仿她的說話語氣，但唯獨無法模仿「愛」。
一個噴嚏需要調動數百塊肌肉，一道愛意的眼神需要藏匿過千言萬語。
林德即便是肉體凡胎，也能看出面前這個假米莉森的離題萬里。
真是大膽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伱不是人！
林德目光幽幽地說道：「你大可換個造型。你在我的記憶里找到的這個人，她不會這樣跟我說話。」
假米莉森神情一滯，「她」柔聲說：「我沒有惡意，也不是想操縱你的感情，只是以這副容貌面對你時，你不會對我產生太大的敵意。」
夢境訪客抬手在臉上輕輕一撫，一道流水般的魔法靈氣淌過全身，「她」變成了一個容貌俏麗，身段惹眼的卓爾女精靈，嗓音也變得沙啞迷人。
「你很敏銳，」夢境訪客誇讚道，「而且非常理智，這都是成就大業的優秀品質。我猜你一定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你只需要相信我。」
她向林德伸手，準備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林德則謝絕了夢境訪客的好意。
「先是在螺殼艦上救了我，再是阻止奪心魔蝌蚪的轉化進程。現在又讓我無條件相信你，你可真有意思。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你不妨開出條件來。」
「時機未到。」
林德對於各種謎語人行為一向是痛恨的，眼前這個夢境訪客顯然是自以為拿捏住了林德的命脈，所以占據著主動地位施恩於他。
連魔鬼都知道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夢境訪客既然可以阻止奪心魔蝌蚪的轉化，這支從螺殼艦里逃出來的冒險小隊當然離不開她，如此關鍵的能力便是她待價而沽的籌碼。
不過她懷柔的態度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假設夢境訪客不是那種博愛天下的聖母，那麼她就一定會利用冒險隊替她達成某個目的，而且是非他們幾人不可。
雙方對彼此都有不可替代性，就像兩隻絕境中抱團取暖的野獸。
「我有幾個問題。」林德決定陪她耍耍，拷打她一番。
「暫時壓抑住你的好奇心，等時機成熟，我會向你解釋一切。」
「你聽說過克隆術嗎？」林德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是一個八環的死靈法術，效果是克隆出一個複製體，死亡後可以將靈魂轉移到複製體中。奪心魔蝌蚪就算再厲害，它也沒法跟著靈魂跑到克隆體的腦袋裡。」
夢境訪客神情一變，些許的慌亂浮現在臉上，但被她緊抿的嘴角鎮住。
林德見她不死心，繼續說道：「如果你覺得8環法術太過遙不可及，那不妨回憶一下6環法術【魔魂壺】，這個法術可以抽出靈魂，我大可捨棄這具身體，俯身到其他純淨的身體裡。」
女卓爾血紅的眼眸閃爍不定，她忽然完全平靜下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你還是會選擇與我合作。因為你是一名聖武士，你發誓要保衛弱小。我們面對的危機不只是腦中的寄生蟲，而是關乎數萬人，乃至整個世界的安危，從托瑞爾到星界，所有人都難逃一劫。」
林德微笑著聽她自曝。
「哦，我才反應過來。」夢境訪客深吸一口氣，「好吧，我承認你很厲害。看來我們必須更加坦誠一些了。」
「看我的口型——早、就、說、過。」
「……你有什麼疑問，我會儘可能回答。」
「至上真神是誰？」
「一個靈吸怪主腦。它能操控被蝌蚪寄生者。你見過這種人，他們被稱為真魂者。」
「為什麼我們沒有被她操控？」
「是我保護了你們。」
「至上真神為什麼要創建教會，傳播寄生蟲？」
夢境訪客焦慮不安地看著林德，但還是如實回答。
「這不是它的自主意願，至上真神也是受人操控。那三個人自稱是至上真神的選民，但事實上卻侍奉死亡三神。他們只是借用靈吸怪主腦的力量，取悅死亡三神。」
死亡三神，暴政之神班恩，亡者之神米爾寇，謀殺之神巴爾。
費倫大陸鼎鼎有名的三個傻缺。
著名事跡為偷竊艾歐的命運石板，引發神上神暴怒，將眾神打入凡間，開啟動盪之年。這仨哥們就死在動盪之年，神職被艾歐賜予希瑞克，至今還未恢復全盛狀態，如今這仨只能算是半神。
三個半神就不能叫死亡三神，頂多叫死亡1.5神。
白天在耶格遺蹟里找到的那本記錄隕落諸神的名冊，最後的那三個名字，的的確確是班恩、米爾寇和巴爾。
林德詢問那三個至上真神的選民姓甚名誰。
「米爾寇的選民是凱瑟里克·索姆。班恩的選民叫做戈塔什。巴爾選民曾經名為邪念，後來被一個叫奧林的女人取代。」
「這才像合作的樣子。」林德點頭，「那麼暫時就這樣吧，有些謎題留到以後詢問。保持聯絡。現在送我出去。」
夢境訪客呆呆愣愣，有種神遊天外的感覺，她看向林德的眼神已是複雜至極，恐懼、震驚、猜忌不一而足。
「不論如何，我們都是天然的盟友。」她最後說道，像是在安慰自己，一邊掐訣施咒，將林德的意識送出星界。
再睜眼，新的一天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