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第509章 第五百八章 魔法女神的關注

  天空城德林瑞爾。

  不久前,這裡只是一片原始的叢林,被大法師林德施加了有力的法術,劃分出兩個城區,環繞白銀樹的上城區,是供上進的法師們居住的,下城區,則是給天空城的旅居者準備。

  如今一年過去了,上城區已從一片空曠的白地,轉變為群塔林立的繁華社區,那些來自燭堡和冬堡的法師們不停地建造啊建造,從內層位面搬運來海量的土石,從多元宇宙里尋找建築的靈感和豐富的家具裝飾。

  上城區就像一顆在跳動中膨脹的心臟,但弔詭的時,哪怕在半山腰的旅行者看來,城區建築的數量和規模已經非常龐大,但這些塔樓、廊道、飛橋、停機平台、空中花園等一系列占地廣闊的建築,卻絲毫沒有蔓延到山頂之外的區域。

  從自然植被的垂直分布來看,山地區處在草甸帶,最邊緣的一座法師塔距離林帶的距離只有半英里,這個距離沒有絲毫變化——即便最外圍的法師塔這個地標已經不知不覺地換了好幾座不同的建築,而法師們還在不停新建最外側的建築。

  也就是說,上城區的真實面積會隨著建築群的擴大而膨脹,這便是林德法師設下的空間伸展魔法,在一粒針尖上,也能建造通天的巴別塔。

  與日新月異的上城區相比,下城區就幾乎沒有變化了,這裡山林廣布,河流淙淙,飛鳥和走獸愜意漫步,荒野精魂的目光徘徊不去,處處都是秀美的自然風光。

  狗頭人的族群在林間安居,它們晝夜膜拜白銀樹,祈願它沖天洞明的燭火能飄落在愚蠻族群的心田。在山體內複雜深邃的水道和洞窟系統中,寇濤魚人的小族群也在那裡繁衍生息。

  來自深水城的聖武士、牧師與城市守衛,海洋種族的沙華魚人與娜迦,這些天空城的旅居者在原始叢林裡伐木建家,一年多時間,總算弄出個小村莊。規模非常之可憐,有種荒野求生節目裡選手搭建的避難所的美。

  若說上城區的建設是《群星》,下城區就是《先祖:人類奧德賽》。

  不過即便如此,下城區的旅居者還是搭建了神龕和寺廟。諸神的目光總算穿透了白銀樹的屏障,將祂們的影響力滲透進入這片封閉的區域。

  德林瑞爾是林德的領地,不同於藏書塔位面,天空城的定位是一個生態完善的小世界,類似於交界地,可以容納大量生命居留,還有完善的物質循環和靈魂輪迴,而不單單是精英施法者群體的集會場所。

  白銀樹籠罩之下,天空城獨立於整個國度天宇,所有本地的神靈對天空城來說都是外神。

  林德倒是不介意這些神靈的窺視,被看看又不掉塊肉,況且這也是免不了的事情,信徒就是祂們的耳目,而信仰又無處不在,天空城要發展需要外來移民,總不能因噎廢食。

  不過對於一些惡神信仰,林德是不容忍的,譬如暗日希瑞克這樣的瘋子、黑夜女神莎爾這樣的顛婆、死亡三神這樣的傻缺,總之祂們被稱為惡神是有理由的,這個理由是用凡人的血淚書寫,所有嚮往幸福安寧的生命都應當自覺遠離邪神信仰。

  伊爾明斯特作為國度天宇最知名的魔法師——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最知名的跑腿馬仔,一直是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忠實選民。

  他費盡千辛萬苦也要跑來天空城,主要目的就是調查白銀魔網。畢竟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件,整個國度天宇歷來只有兩張魔網,如今悄無聲息竄出來第三類魔網,讓密斯特拉這位魔網管理者十分憂慮。

  伊爾明斯特跑到天空城這家新公司應聘,一直在等HR林德面試,然而這傢伙遲遲沒有出現。

  老法師擱下城區看安德烈他們造房子,他既不出工也不出力,而是成天往上城區跑,和天空城的法師們打交道,靠著能說會道,坑蒙拐騙基本功,也混成了座上賓,住的是法師塔,享用美食美酒,生活條件滋潤得很。

  下城區的旅居者們背地裡嘀咕這傢伙,稱他市儈又不近人情,明明都是沒有取得合法身份的移民,完全沒想幫幫深水城的老鄉親,大伙兒還跟樹上的猴兒似的,平時主要吃野果,想打獵還得看荒野精魂的臉色,在德林瑞爾住了一年,精壯的聖武士如今都面有菜色了。

  這一天,大法師伊爾明斯特在法師塔單間裡洗漱完畢,他凝視著沉默的鏡面,鏡中倒影緩緩融化,變幻成一團不定形的光輝色采。

  國度最著名的大法師在這團色彩面前也低下了頭,因為他知道,這是唯一之奧術,魔法之本宗,密斯特拉女神親臨。

  「伊爾明斯特,你是否已接觸到新生的魔網?」密斯特拉(或稱午夜)的聲音知性而平和,像穿過樹冠的清風。

  「女士,在這座天空城裡,新生魔網的痕跡無處不在,強大而鮮明,讓人很難忽略。但它拒絕了我的訪問。我想是因為魔網的創造者具有排外的想法,拒絕異信徒使用。」

  「依你所見,新魔網的性質如何?它更接近我的魔網,還是莎爾的影魔網?」

  伊爾明斯特沉吟片刻。

  他說道:「白銀魔網的使用者並未表現出神智受侵蝕的跡象,從這一點來看,它與陰險的影魔網截然不同。」

  密斯特拉對這個答案比較滿意,「看來他的確是一位善神,知識之主歐格瑪替他擔保,此事應當確鑿無疑,有他的加入,國度天宇的善良力量,應當更加興盛才是。」

  「話雖如此,不過……」

  「伊爾明斯特,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據我所知,白銀魔網的使用門檻更低。」伊爾明斯特儘可能壓住語氣中的羨慕嫉妒恨,「或者說,是相當低。只要能承擔施法的精神壓力,就可以無限次施法。」

  密斯特拉頓時有些慌了,都說同行才是冤家,祂很清楚取消法術位這一限制意味著什麼。一旦白銀魔網向普羅大眾開放,原本冗雜繁瑣的舊魔網就會立即被拋棄。

  「這怎麼可能?新生的魔網有如此的韌性?!」鏡中的密斯特拉像一團煤氣泄漏的火焰,忽大忽小,可見祂的震驚。

  法術位的限制一直以來都讓施法者深惡痛絕,但這是自然現象。

  一方面,魔網作為原始魔能的中轉器,流量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另一方面,施法者通過魔網施法,就像用一根魚線從深井中吊起鯨魚,往往幾次過後就會力竭。

  白銀魔網能承載更多次數的施法,就是證明它比舊魔網更耐用,對原始魔法的轉化率更高,同時還能分擔施法者的壓力。

  身為第三代魔法女神,由凡人登神的午夜,還真沒見過這陣仗。

  祂疑心這是新神用來搶信徒的商業競爭手段,就像Epic平台免費送遊戲似的。

  總不能承認白銀魔網就是比祂的舊魔網更結實吧?

  「伊爾明斯特,我需要你儘快聯繫上新生魔網的創造者,他將在今日正午左右歸來,快去白銀樹下等待吧。」

  「領命,我的女士。」

  伊爾明斯特等待鏡中倒影消失,這才嘆了一口氣,戴上巫師帽,嘀咕著自己一把年紀還要跑腿,真是勞碌命。

  晶壁系內最有名跑腿小弟邁著老寒腿,出門直奔白銀樹去了,這時候他發現許多法師都自發往白銀樹聚集,一問才知道,是林德法師回來了。

  「正巧了。」伊爾明斯特大喜過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