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搭便車
林德在水下泡了有一陣子了。
他的三位人質同伴這會兒睡得正香，但也快要醒來，因為比賽的截至時間快到了。
羅恩、赫敏與秋·張三人的臉色很難看，奄奄一息，看著就像三個將死的病人，這當然是偽裝出來的，目的是嚇一嚇那些救人的勇士。
他與這裡的人魚聊了很多，說了德林瑞爾，但主要聊的是遊戲攻略。
「當前這個版本還是推薦玩家多學技能，這是可以滾雪球的過程，學得越多越深，獲得的燭錢越多，也就能購買更多技能。」
人魚牧師很小心翼翼地問：「我腦子笨，學不會怎麼辦？」
林德搖頭，「別用這個理由束縛自己的求知慾，倘若你不願學習，那只是被其他願望耽擱了而已。食慾、統治欲，或是其他的想法，這些都會隨著時間而消逝。歸根結底，知識帶來的力量才是屬於你的。」
人魚牧師露出糊塗的笑容，他其實不笨，所以只是故作糊塗。
「我沒想變得多厲害，只要能照顧村莊裡的孩子們就好。我已經老了，不適合再出遠門。」
林德盯了他一會兒，這條人魚年過六十，以人類的年紀來說都還不算老，對一條魚來說算得上長壽，對他來說則只是爐上飛雪一樣短暫的生命。
但老了就是老了，有些人二十歲就老了，七十歲才下葬，這條老魚的想法也可以理解。
「那就這樣吧。」林德溫和地點頭，「奔赴你的良夜即可。伱的餘生會是平靜幸福的。」
「謝謝。」牧師高興地甩了甩尾巴，像是在吉卜賽占卜攤得到預言的迷信者。
魚人村子的女首領有些煩躁，「那些小孩怎麼還不來？」她呼籲唱歌的同胞們更加大聲些，歌聲會指引他們穿過漆黑的水體。
林德望向側上方，輕輕搖頭，笑道：「真是個沒用的小孩。連水怪都打不過。待會兒可千萬別哭鼻子。」
……
村莊西北方向，一百五十英尺外，哈利和克魯姆還在追逐搏鬥，他們之間的摩擦越來越劇烈，如今已經有點火氣了，物理意義上的火氣。
克魯姆揮舞魔杖，指揮著一道煊赫火蛇，在深水中奔流。
厲火併不會被水熄滅，滾燙的蒸汽化作咆哮的氣體空腔，讓火蛇表面綻放一朵朵乳白鱗片。可怕的溫度煮熟了路過的魚群，它們翻著肚皮浮到水面，湖畔的觀眾們看到數百條密密麻麻的死魚。
「梅林吶，哈利不會出事吧？」
「我相信哈利，他不會就這麼被打敗的。」
「克魯姆好樣的！」這句話引來一致的怒目相視。
大家議論紛紛，看熱鬧的人里，最高興的就是記者。
珍妮弗飛快地寫著文章，朝旁邊的洛夫古德投去挑釁的一瞥，「瞧啊，這就是大新聞，霍格沃茨驚現外國學生使用殺人咒語，致使黑湖魚群損失慘重。明天《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頭條就有了。」
洛夫古德冷嘲道：「明天？相信我，等到明天，沒有人會在意一份過期的冷飯。半小時後，遠在歐陸、北美、南非，世界各地的巫師都會看到比賽的詳細報導。而現在，我正在進行文字直播。」
他展示了《唱唱反調》公眾號直播間的評論區，熱度相當不錯，不同語言的文字在不停刷屏，來自不同國際的巫師網名也千奇百怪。
有個叫[純正後裔]的網友陰陽怪氣：看來大難不死的男孩要變成湖水煮魚了，希望他的屍體不會讓學生們做噩夢。
大量英國本地巫師在留言板上大罵此人用心險惡。
甚至有網名[哈利寶貝的媽媽]在評論區留言：德姆斯特朗這個學校儘是黑巫師，哈利會打敗他的，你們看著吧！
珍妮弗越看越恐懼，新媒體的實時性和可互動性太強了，這項技術甚至一拿出來就這麼成熟，根本沒給傳統紙媒反應時間，照這個趨勢下去，她的失業是必然的。
最讓她害怕的其實是霍格沃茨方面拒絕讓她成立自己的公眾號，這也就意味著，她無法從註定衰落的傳統媒體行業逃出來。
嘗過財富和權力的甜頭，她放不下這種誘惑。
珍妮弗強忍慌亂，尖叫道：「誰會想看這種沒有生命力的文章！這些冷冰冰的文字，一點誘惑力都沒有！」
看著舊時代的殘黨還在嘴硬，誰都知道這是垂死掙扎，洛夫古德先生笑容得意，又有點憐憫。
「假如你所說的生命力，是捏造假象，扭曲事實，用來麻痹讀者，煽動仇恨，那麼這就是毒蛇的唾液，我只聞到金加隆的腐臭味。」
珍妮弗氣得胸脯起伏，竟然直接憤然離席，報社的攝影師叫了她兩聲，轉頭朝洛夫古德點頭哈腰。
「請問貴社還需要攝影師嗎？」
「那得看你的實習表現了。」洛夫古德露出笑容。
……
裁判席上的卡卡洛夫不說話了，他再怎麼厚此薄彼，也不好繼續指責哈利，現在的情況就是克魯姆使用了殺傷性的魔法，而哈利則只是單方面防守，德姆斯特朗想替自家選手辯護都站不住腳。
鄧布利多低垂眼帘，似乎在打瞌睡，而馬克西姆女士則更著急了。
「芙蓉啊，芙蓉，你怎麼還這麼慢呢？」
黑湖冰冷的水底，銀髮女孩聽到了人魚的歌聲。
「只有一個鐘頭的時間，要找回和奪回我們拿走的物件……別再拖延，時間已經過去一半……」
那些該死的格林迪洛簡直是狗皮膏藥，死纏著不放。
她的力氣越來越弱，水怪們拖著她的手腳，將她往水面拉。
「放開！放開！我還要去救那個混蛋呢！」
在這個危難的時刻，黑暗中伸出幾條大觸鬚，猛地抓住那些格林迪洛水怪，就像丟棒球似的，把它們扔了出去。
剩下的水怪見勢不妙飛快逃竄。芙蓉驚慌地看著逼近的烏賊觸鬚，直到看到那個抱著烏賊腦袋的塞德里克。
「要搭便車嗎？」塞德里克湊到近前，他手中的魔杖亮著螢光，簡直像是安康魚的頭燈，只不過他帶來的是希望。
芙蓉大喜過望，伸手抓住一條觸鬚，巨烏賊很溫柔地牽起她，隨後擺動身體，朝人魚村莊飛速前進。
那些格林迪洛只能悻悻地朝那個黑湖霸主比划拳頭，根本不敢追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