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第372章 神與凡人之辯

  在費倫大陸學者的認知里,魚人種族分為兩類,一種是許多年前,被趕到地下幽暗地域的寇濤魚人,另一種是在潛伏深海,四處劫掠的沙華魚人。

  現在孤島上出現寇濤魚人,證明島嶼下有通往幽暗地域的通道,這倒也不新鮮,畢竟幽暗地域突出一個四通八達,也許某個普通村莊的井口就可以連通地下世界,或者某條地震造成的裂縫也能直達幽暗地域。

  這群寇濤魚人順著一條暗河通道來到地表世界,在島上建立了前哨站。平時蟄居在南部港灣的崖底洞窟里,晝伏夜出,繁衍生息,對西海軍群島和劍灣沿海地帶虎視眈眈。

  林德在高空俯瞰時,認定這就是一座杳無人煙的荒島,所以才選為自己的浮空城建址,沒成想還有這百餘號不安分的鄰居。

  召喚自然精魂時的大動靜顯然激怒了這群魚人,它們走出洞窟,當場就被漫天鳥糞淋成了石膏像,好幾個魚人因為窒息和恐慌而死,可以說是走得非常不安祥。忿怒的魚人在大祭司蛙昆卡的帶領下,朝著山巔進軍,準備找元兇復仇。

  隨後連續的大雨、山火,叫它們死傷慘重,林地里倒伏著好幾具被火烤熟,被蒸汽燙熟的魚人屍體。

  寇濤魚人絕對稱不上討喜的種族,它們不但邪惡野蠻,而且性情瘋狂——它們曾是奪心魔的奴隸,被常年精神控制,在失去奪心魔主人後,破碎的心靈無法復原,因此變得癲狂,並且集體投身狂熱的宗教信仰,以此對抗內心的瘋狂。

  這是一群魚頭人身,皮膚光滑,腳掌生蹼的怪物,手持捕網、漁叉和沾滿粘液的盾牌。

  林德等人返回白銀樹的時候,幾十頭魚人把米婭和三匹馱馬包圍起來,如果他們再晚點回來,不論人畜,都要被野蠻魚人帶回去獻祭了。

  寇濤魚人的大祭司蛙昆卡操著一口地底通用語,它凸出的昏黃眼球閃爍著詭異的光,死死盯著白銀樹。

  它早就感覺到了神靈的召喚,那不是什麼具體的聲音,而是一陣異常的風,空氣里濕度的變化,以及內心隱約的躁動,指引它來到山頂。

  在這個宇宙里,人與神的界限其實並不那麼清晰,眾神的一舉一動都影響主物質位面的歷史現實。

  某種嶄新魔法理論的出現之前,知識之神歐格瑪就已允許了這段知識出現。

  一場風暴的席捲洋面,只不過是大海女王安博里的一次無端動怒。

  相應的,凡人的一舉一動也影響著眾神的神職與神力。

  倘若一段理論不在勞動和社會實踐中醞釀經驗,那麼知識之神歐格瑪也無法令其突然出現在某人的腦海里。

  若是出海的水手提前供奉安博里,得到她的歡心,那麼大海的風暴也會避開他們的船隻。

  神人之間就是有這樣微妙的共存關係,雖然彼此的地位極度不平等,但費倫大陸的凡人們都習以為常,並未覺得受到壓迫。

  諸神的存在是那麼客觀,就像風雨雷電等一系列自然現象一樣,恐懼風暴就崇拜風暴,渴望金錢就崇拜金錢,這是一種淳樸古老的價值觀念。

  凡人受神的掌管,而神的出現,也與凡人的信念息息相關。

  寇濤魚人普遍信奉海之母布里博杜普,相傳這位女神是寇濤魚人在心靈破碎後,靠著狂熱的宗教熱忱,生造出來的神祇。她的出現是生靈信念聚集的結果,凡人信仰可以創造神靈,這其實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蛙昆卡知道,海之母渴望這顆奇異的樹。從同伴體表分泌的粘液里,它已經聞到了一種特殊的騷臭,就像野獸胃一樣,這是貪慾的象徵。

  海之母渴望這棵樹。

  所以它急不可耐地恐嚇威脅著林德等人。

  多立克轉達了蛙昆卡的話,「它讓我們現在就走,否則就要把我們吊在海崖上,吃掉我們的肉,讓海鳥吃我們,讓魚啃掉我們的骨頭。」

  林德聽了這話,並沒有生氣,當對手太弱的時候,一切威脅都像是小狗亂吠,不但不害怕,還覺得怪好笑的。

  不過好笑歸好笑,寇濤魚人這樣的邪惡種族是沒法好好交流的,不要對它們有所憐憫,它們平等地憎恨所有人,一旦有機會,絕對會用野蠻的手段殺害其他地表種族,這也是海之母的旨意。

  想要和它們和平共處,基本也只能靠控惑法術。語言是沒法說服這群傢伙的。

  多立克與蛙昆卡交流了兩句,魚人一方寸步不讓,而且認定這些人類傢伙是軟弱無能,態度更加強硬起來。

  既然批判的武器不管用,那就只好使用武器的批判。

  林德給同伴打了個眼色,斯坦和多立克都心領神會。

  斯坦輕輕演奏吉他,琴聲引發魔力共鳴,他口中唱著歐美流行歌曲,但實際上卻是釋放了一個群體魅惑術。一道粉紫色的音波擴散,喊打喊殺的寇濤魚人都愣住了,在它們看來,眼前的幾個地表人類傢伙,忽然變得無比順眼,簡直就像當年一個媽生的同一窩蛋,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嘛。

  除了大祭司蛙昆卡靠著運氣和本領,豁免了這次魅惑,其他魚人都安靜下來。

  蛙昆卡覺察不對,馬上命令魚人同胞們發動進攻,然而平時唯唯諾諾,千依百順的魚人戰士都遲疑不定。連蛙昆卡的親兒子,一位寇濤鞭策者都期期艾艾地站在原地。

  多立克一抖身體,化作一頭雄鷹。

  林德見機對多立克的變身形態釋放了一個變巨術,將其化作巨鷹,飛起來抓走了蛙昆卡,在半空盤旋一周後丟向地面,啪唧一下就摔成了魚餅。

  寇濤魚人嚇壞了,一時間都沒有任何反應。

  林德召喚魔能劍,飛速穿入敵陣,來回穿梭,先殺那些擺脫魅惑效果的強大魚人。

  斯坦施展5環的[支配人類],效果是讓沒能通過豁免的類人生物聽從號令,他命令一名寇濤鞭策者攻擊同伴。

  多立克落地後變成一頭梟熊——正常來說,德魯伊變身只能變為野獸,而梟熊屬於怪獸。不過提夫林女孩天賦異稟,她認為梟熊也是野獸,於是就成功獲得了它的荒野形態。

  這種鳥頭熊身的怪獸擁有超凡的力量,橫衝直撞如同山坡上滾落的巨石,一個衝鋒,在魚人隊伍里犁出一道溝渠,弱小的魚人戰士當場就被揍地吐沫子,強壯一點的也被甩離戰場中心。

  寇濤魚人陸續擺脫魅惑,朝林德等人丟出矛叉,拋出漁網,用帶鉗子的手杖來夾人。

  梟熊皮糙肉厚,被叉了兩下,連皮都沒破,漁網更是直接被扯裂,想夾她的,直接被蠻力拖走。

  斯坦動作靈活,退至林德身後。

  林德身旁環繞的魔能劍自動挑飛敵人的武器,保護得滴水不漏。

  寇濤魚人久攻不下,又發生內亂,不過憑藉瘋狂的悍勇,竟然沒有發生潰逃。

  「到此為止了。」

  一段咒文念完,上千柄虹彩魔能劍出現在上空,平均每頭魚人都要在十柄魔能劍的攻擊下活下來,而每種顏色的魔能劍還有不同的效果,火焰、強酸、閃電、毒素、冰凍、束縛、目盲,七種效果隨心搭配,屬於是死得非常利索。(本章完)